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秦蔓,语气上不留丝毫的情面。
“昨日绾绾登门过来给你道歉,可是你不仅不接受,反而陷害绾绾!”
“后面还让绾绾在誉王面前,颜面尽失!你还有脸皮说,你都做了什么?!”
她的语气又急又快,说到最后,一双手拍着身边的红木桌子,表达自己心中的气愤。
“一个庶女,竟然这样的对自己的嫡姐姐,秦府这些年教给你的礼仪,都让人吃到狗肚子里了不成?”
秦蔓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她一句接着一句的数落。
站在秦蔓身边的祁七,看着陈氏的眼神更加的冷了。
那垂在身侧的手,被她死死的握成拳头。wWW.ΧìǔΜЬ.CǒΜ
秦蔓只是含笑听完了她说的所有话,然后才慢悠悠的反问一句。
“那母亲可听秦绾绾说过,她送来的歉礼里面藏了剧毒?”
陈氏的话语一噎,心里猛然就是一沉,端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秦蔓看出来她的异样,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她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一只手扶住椅子,轻飘飘的询问:“刚刚听母亲说我是庶女。”
她抬眸看了一眼陈氏,皱起眉头看着她。
“当初圣上下旨,让嫡女嫁给靖王。如今母亲却口口声声说我是庶女,这是一个什么道理?”
陈氏本来以为这个丫头和以前一样好拿捏,直到现在,陈氏才恍然发现,这是一个硬茬!
她没有说话,就坐在那里,抿了一口手边的茶,始终都不往上位坐着的秦蔓看一眼。
“还是说,母亲当初是犯了欺君之罪?”
秦蔓慢条斯理,将后面那句话补全,好整以暇的看着陈氏的反应。
果不其然,陈氏直接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一双眸子怒视着秦蔓,仿佛想要把她吃了一样。
秦蔓早就习惯了这种眼神,根本就没有在怕的。
她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瞟了一眼那茶具和红木家具。
“母亲可要注意一些,这里不是秦府,弄坏了东西,是要赔钱的。”
陈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茶具,冷笑一色,“区区一套茶具,我还赔的起。”
“有母亲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秦蔓伸手示意,接着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请便。”
陈氏心里暗自咬牙,将秦蔓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她将手腕上带着的那一串佛珠取下,一颗一颗的拨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看着气的不轻。
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示意她接着往下走。
嬷嬷立马领会,手中藏着的板子打了一下那个有些狼狈的女子,暗示她过去。
秦蔓将她们的一举一动都看了一个全,冷笑一声。
看来这是硬的不行,想要开始打亲情牌了。
柳姨娘从里面站出来,小步子朝着秦蔓走去。
在快到触碰到秦蔓的时候,站在秦蔓身侧的祁七和碧青同时站了出来,挡在秦蔓的面前。
嬷嬷看到这里,又添油加醋一把。
“靖王妃这是过了好日子,怕是看不上这个亲娘了。”
短短的一句话,既暗示她现在的心高气傲,又斥责她不认生母。
真是好让人心酸的手段。
秦蔓示意让挡在自己前面的两人让开,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女子,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姨娘,可有事要和我说?”
这样的女儿,让柳姨娘觉得陌生。
她一个人踌躇的站在那里,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走上前。
一双手握住秦蔓的手,目光盯着秦蔓,看着很是温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残忍。
她说:“蔓蔓,只是道个歉而已,你以前不是做的很好吗?”
听听她说的话。
秦蔓听了之后,怒极反笑。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
上一回为了自己的生存,亲手想要喂自己女儿毒药。
如今又是这样过来,想要让她去给秦绾绾道歉!
仿佛这样的事情只是一件最小的事情,和她的荣华富贵来说,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柳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有错我自然道歉,姨娘倒是说说,我哪里错了?”
柳姨娘听完,她张了张嘴,一条一条的罗列。
“你不该和绾绾顶嘴,不该让她落了面子,不该让她在誉王面前丢了颜面。”
一连三个不该,让秦蔓对自己这位生母彻彻底底的失望了。
她的心里铺天盖地的涌来名为心痛的情绪,让她的眼眶红了起来,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秦蔓知道,这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感情。
“是不是秦绾绾下毒害我要我死,姨娘也觉得是应该的?”
秦蔓反问,看着柳姨娘张张合合发不出一道声音的反应,心中自嘲。
好生自私的母亲。
她擦擦眼角沁出的泪珠,一双眸子陡然变冷,锐利的看着她。
“柳姨娘是以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又是如何仅听一面之词,就来断定是我欺负的她?”
秦蔓说完这句话,也不管柳姨娘,而是直接看向陈氏。
“无凭无据前来污蔑本王妃,来人,给本王妃请出去!”
她最后虽然说的是请,但是周围的人都自动的将这件请字替换成了打字。
四周的丫鬟听了这么久,心中也是唾弃的不行。
这样的人渣,怎么还有脸皮找到这里撒泼皮!
听到秦蔓的话,一个二个当即就走了过去。
力道大的那个婢女,直接把陈氏从位置上拉了起来,往门外的方向拽去。
陈氏多年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
她发丝凌乱的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坐着的秦蔓,眼中的火都要燃成熊熊大火了。
“秦蔓,你不得……”
陈氏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侍卫快速的闪过来,手拿一把锋利的刀架在了陈氏的脖子上。
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响起来,光是听着就让人害怕。
“本王的王妃不得什么?”祁豫枫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站在陈氏的面前,黑漆漆的眸子锐利无比,“接着说。”
陈氏此时喉头就像卡了一块鱼刺一样,怎么都吐不出一句话来。
祁豫枫冷笑一声,转身走到大厅,站定在秦蔓的面前。
身子微微前倾,达到和她一个高度。
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见眼角微红,手指擦擦她的脸颊。
“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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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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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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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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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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