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跑学校去,跟老师约谈,跟同学家长沟通,最后慢慢的,大家都被她的诚意打动,没有人再说少女二号的坏话。
另一方面,少女二号无所畏惧。
每当有人想嘲笑她没爸爸的时候,她就掐着腰,大声地说:“我妈妈很爱我,她告诉我要与人为善!可你有爸爸还嘲笑别人,你爸爸是这么教你的吗?”
那些同学灰溜溜地就走了。
少女二号的童年简单又开心。
但她讨厌下雨,一下雨,她就不想去上学。
母亲二号给她买了漂亮的雨衣和花伞,跟她约定好,放学回来就可以吃糖。
少女二号在水洼里摔了跤,她站起来,告诉自己不疼,妈妈说了,下雨天,更要往前走呀。
没有父亲对她的成长真的没什么影响。
她们就像是一个对照组,让另一边显得更加苍白而可笑。
施然呼吸都要凝滞了。
台上的母女二号怎么这么讨厌……她看不得她们幸福开心的样子,恨不能冲上台让她们毁灭。
沈儒在一旁看着着急,这老女人怎么还没动?
他等不了她了,独自潜入后台,准备等余熹微下台后,将其抓住。
施然没有察觉他的离开,目不转睛看着台上。
灯光一暗,第一个家庭又出来了。
还是同样的情节,男人不知悔改,女人不肯离婚,唯一的区别,是少女越来越沉默。
余熹微站在幕布后面,紧张地握起拳头。
施然在看,就说明这出戏确实演到她心里去了。
可她目前为止,还没有给出反应。
她的防备深厚,丝毫没有露出马脚。
会不会失败啊?万一演到最后,她也依旧淡定……
正想着,余熹微感觉到有股气息正在靠近她。
那气息带着她熟悉的、恶心的味道。
她没有回头,假装毫无所觉。
就在沈儒窃喜没人,准备捂住她的口鼻把她拽走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
“你准备做什么?”付修源漫不经心地卷起衣袖,问。
沈儒一惊,掉头就准备跑。
付修源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一拳撂倒沈儒。
这是他们第二次打架了,第一次是在沈儒试图侵犯余熹微那晚。
付修源觉得打他脏手,很快就有一票人在杨义的带领下冲出来,直接扣了沈儒。
余熹微这才转过身,嘴角浮起淡淡的弧度:“一如既往地蠢。”
沈儒暂时被扣押在后台,按照计划,他姑且算个人证。
就在这时,孙娜娜跑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熹微姐,那个人来了!他真来了!”
余熹微瞳孔骤然一变!
-
台上还在上演悲欢离合。
剧情终于进入高。潮了。
少女认识了一个富二代,两人眉来眼去。
有一天,少女故意在晚饭后约富二代来家里讨论课业。
那天她激将了父亲几句,父亲果然卡着点,揍了她一顿。
她知道,那个少年正在听。
不出她所料,少年忍无可忍,冲了进来,跟男人发生争执。
他手旁边,摆着一个大花瓶。
原本那里是没有花瓶的,它是少女放学后专门买回来的。
作为凶器,再适合不过,只是她压根没去设想,谁会当这个凶手。
在她的计划里,少年砸了父亲,或者反过来,都一样。
最好是反过来,富二代的父母肯定不让,父亲就可以被关押了。
她唯一没想到的是,少年举起瓶子,下手重了,直接把那个男人弄死了。
母亲在尖叫,是出于害怕和恐惧的尖叫,听不出来多少悲伤。
而少女本人,只是有一点点地意外。
随后,便是狂喜。
一劳永逸,太好了。
原来借别人的手铲除厌恶的人,是这么快乐的事啊!
少年被带走了,警察来了,他的父母来了。
很多人指责她,蛇蝎心肠,利用他人。
她根本不在意,她只觉得解脱。
至于母亲——
台上的演员转过身,冷淡地向母亲投去一瞥。
后来,少年在狱中时,少女曾去看过他一次。
隔着透明的挡板,秦子歌饰演的少年早已经醒悟一切。
他眼睛完全红了,发狂地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在害他!wWW.ΧìǔΜЬ.CǒΜ
少女毫无温度地淡笑,字字句句都扎心。
“关我什么事?是你自己冲动犯的错,别赖给我。”
少年凝固了。
他早该看清,她是这样的人。
回家路上,少女用父亲的赔偿金买了一堆卤牛肉,吃饱喝足,剩下一点残渣,带回去,扔到母亲面前。
施然看着这一幕幕,她其实已经清楚余熹微在打什么算盘,确实,有点效果。
许久不曾回忆起这些事,乍一看,还有些恍惚,令她触景生情。
但光凭这个就想让她认罪,那也太小瞧她了。
她施然之所以能做出这些事,就是因为她心冷啊。
心够冷够硬,怎么还会被这种小把戏煽动?
想来,余熹微的戏也就只能演到这里了吧?
幕布落下后,施然转身,准备继续执行自己的计划。
可就在这一瞬间,台上响起了一个不属于刚才出场的任何一个演员的声音。
“时至今日,我还是想问问你。”一个中年、甚至有些沧桑的声音道,“施然,你真的没有良心吗?”
施然诧异地停下脚步。
“我犯的错,是我冲动,可你,真的能摆脱干系吗?”
“谁?”施然质问,“谁在说话?”
“二十年啊,你毁了我的一生!”
一个男人拄着拐杖,一瘸一瘸地从幕布后面走出来。
他似乎只有三十多岁,却过早地衰老了,脸颊干瘪,眼神浑浊,却依稀能看见年轻时的风采。
施然看到他,惊得后退一步。
“你怎么会……”
“腿瘸了,狱里被人打的。”男人淡淡地说,“我父母为了我的事,四处奔走,散尽钱财,找尽关系,连生意都不做了。”
他呵呵笑着:“施然,你毁的不止是我的一生,还有我一整个家庭。”
施然连连摇头:“不,不!跟我没关系!人是你杀的!我没有逼你!”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会在那天,突然约我去你家?”
“一切都是巧合!”
“那在我入狱后,你跟别人说‘成功了’,也是巧合吗?”
施然瞳孔骤缩。
她说过吗?她不记得了啊!她会大意到说出这样的话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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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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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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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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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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