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吻,不是亲。
不是蜻蜓点水,也没有任何阻挡。
他吻得强势、霸道,不容置疑。
余熹微措手不及。
属于他的气息,伴随这个吻,铺天盖地,汹涌地涌进所有毛孔。
他一手捞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来,关掉灯。
余熹微瞪大眼睛。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眼前迸出星点。
眼睛看不清了。
感官和触觉就变得更加敏锐,仿佛放大了一万倍。
付修源的嘴唇很软,但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
他的手就扶在腰上。
隔着纯棉质地的睡衣,掌心滚烫,酥麻的痒意,从脊椎一路窜到天灵盖。
余熹微被他吻得喘不上气来,可越是这样,她心里的那个人设就越放肆。
抵抗了一会儿,终于软弱无力,任由人设侵。占她的理智。
她把嘴巴张大了些,主动回应这个吻。
付修源像被鼓舞的战士,立刻更加蛮横地侵略,似乎要将她拆吃入腹。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郑由意隔着门板,问:“余姐姐,吃水果吗?”
门没锁!
余熹微清醒了一些,伸手,要将面前的人推开。
可付修源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整个胸膛都贴了上来。
“余姐姐,我把苹果给你送进去行么?”
余熹微喉咙间发出闷哼,越是惊恐,亲吻的快感就越令人沉溺。
“咦?已经关灯了……是睡了吗?”
郑由意喃喃,过了一会儿,传来她离去的声音。
紧接着,又有其他人经过的脚步声。
他们不知道。
一门之隔,有两个人正在进行一场与温柔毫不相关的抵死缠绵。
余熹微被他吻得失了魂。
浑身软绵绵的,像虚脱一般,得完全靠着他身才能站立。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终于进入尾声。
付修源意犹未尽地含住她的唇,轻轻咬了几下,才松开。
黑暗中,他们不看清彼此的神情。
但余熹微那双盛满水雾的眸子,却直勾勾烙印在付修源心里。wWW.ΧìǔΜЬ.CǒΜ
她喘得又低又急,似乎要补回刚才缺失的空气。
那微弱的气音,钻入付修源耳朵,就像是最猛烈的催。情药,在他身体里长出藤蔓,攥紧他的心脏,让他堕落沉沦。
“喜欢好看的人?”他沙哑出声。
余熹微还有些懵,没回答。
“喜欢肌肉?”
“……”
“喜欢身材好的?”
“……”
付修源忽然抓着她的手,带进衬衫里。
“那你看我,我让你看个够、摸个遍。不要再去看别人了,好么?”
指尖上头传来陌生的触感,余熹微呆住了。
付修源不给她挣脱的机会,牢牢按着她的手。
“不用看照片,”他吐出呼吸,萦绕耳边,“这里,就是实物。”
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余熹微脑子快炸了,指尖的电流涌遍全身,一路火花带闪电,在她耳边“滋啦”、“滋啦”地叫嚣。
光是这样,还不够。
付修源举起她的手,碰到喉结。
“你盯着我的喉结看过,对吧?以前,在我喝水的时候。”
他一边说话,喉结就一边隐隐震动。
“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可以。”
余熹微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付修源便伸出一条腿,强势地架着她。
让她完全跟随自己的掌控,仿若无骨。
“松、松开我……”
她残存了一丝理智。
可话到嘴边,又成了绵软无力。
“那你答应我,不要再看别人了。”
他声音似乎更低、更哑了,还带着点缱绻的委屈。
“求你了,余熹微。”
余熹微恍惚。
这是上位者的求饶。
是魔王向神明祈求垂怜。
他一向强势,完美。
余熹微不曾知道,原来,他在爱而不得时,也会有这样一面。
“我没有……”她呢喃开口,“我没有看别人。”
终于找到机会,余熹微把手抽了回来。
掌心滚烫。
她低下头,慢慢说:“我没有接受你,不是因为不喜欢你。”
付修源愣了一下。
她似乎觉得难以启齿,但又必须要说。
“因为沈儒。我做过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没有跟他分手,也没有把他送进监狱,他最后……把我害得很惨。”
余熹微闭上眼。
那些真实发生过的血腥,又在她眼前浮现。
“我失去了外公,失去了哥哥,失去了健全的双腿,还是失去了清白……死之前,我连眼睛都没了。”
她边说,边颤抖。
“对不起,时至今日才跟你说这些,因为我也在寻找平衡,祈求得到治愈。”
“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害怕。”
她重新睁开眼,认真通透地望着他。
付修源感觉得到,对她而言,这恐怕不只是个梦。
它真实到可怕。
余熹微又说:“我今天也没跟秦子歌发生什么,我打了他,然后逃走了。”
付修源愣了愣。
视频他没看完。
原来她还会打人呢。
他抬手,揉揉她的发顶。
“对不起,我刚刚太急了……吓到你了吗?”
“有点。”余熹微小声说,“但我没有打你。”
付修源蓦地一顿。
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他和秦子歌的区别。
心里头的大石头先变成糖,然后化成了水,让他品尝到一种说不出的甜。
“以后不会了。”他诚恳地低下头,隔着拇指吻了吻她的手背,“以后,我一定会尊重你的意愿。我会等你治愈,陪你一起。”
开诚布公地聊完后,气氛总算轻松下来。
付修源打开灯。
这才看到,余熹微脸上还带着强吻过后的淡淡粉红。
唇瓣也被他亲得红而发胀。
刚才抱得太紧了,衣衫也不太整齐。
——整个看上去,像刚被他蹂。躏完似的。
付修源心里又是一阵躁意。
没吻过也就算了。
现在食髓知了味,反而勾得他心痒难耐。
但是,他答应过她了,不会再那么冲动。
付修源没有多留,陪她聊了会儿天,就回自己房间。
他回去后思索了一下余熹微的梦境。
怪不得她突然要跟沈儒分手,还做得这么绝。
那个梦得多真实,才会让她害怕到现在?
这个疑问,付修源很快就有了答案。
当天夜里,他也做梦了。
他梦见余熹微扮演着青姬,绑在威亚上,直直撞上了山壁。
腿上的血,染红戏服,还有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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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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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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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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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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