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里找了半天,也没有鸡毛掸子之类的东西。
付修源懒洋洋地说:“睡吧,别折腾了。”
余熹微纠结地瞟了他几眼,慢吞吞地爬上床。
她的担心确实是多余的。
倒不是付修源清心寡欲,而是她,几乎沾枕就睡着了。
而且睡得比刚才还要沉。
没了背包的阻挡,余熹微很快就伸出一条腿,毫无知觉地搭在付修源身上。
付修源哭笑不得,想把她的腿挪开。
可余熹微根本不动,还有些不耐烦地在他身上蹭了蹭。
动作不大,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挠过肚子下方。
付修源当即僵住,被蹭到的地方,像灼烧一样,开始发烫。
他想起前不久的晚上,做的那个香气四溢的梦。
梦里,令他魂牵梦萦的主人公,此刻就躺在身边,毫无防备。
付修源轻轻一声喟叹。
喉结动了动,他终是闭上眼睛,用了点力气,把她的腿拿开,又给她盖好被子。
-
第二天,付修源醒来时,旁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走出屋子,看到余熹微正捧着一本英语书,认真地读。
他有些意外:“你在看什么?”
“学英语。”余熹微头也没抬。
“怎么突然想要学英语?”
“我以前不认真学习,现在吃亏了,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我还年轻,来得及补上。”
她之前在文化类综艺上出了丑,被网友嘲笑,“文盲”的外号也是这么来的。
付修源安静地坐在旁边,加热炉子上的粥。
等余熹微看完,粥也刚好温了。
“来吃点东西。”付修源给她盛出一碗。
余熹微抬头,忽然错愕:“你昨晚没睡好吗?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
付修源咬了咬后槽牙,说:“我有点认床。”
“哦。”
余熹微信了,揪了半块馒头,吃得香。
付修源看着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他全程背对着余熹微睡的,还刻意隔开了一点距离。
可她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睡梦中一个劲往他身旁钻,还不停地把手啊脚啊都搭在他身上。
全然忘了自己设置过三八线。
付修源只好往床边挪,还差点掉了下去。
这一整夜,他睡得非常不踏实。
本以为余熹微醒来能愧疚一下,没想到,她完全不记得!
自己点了火,不仅不灭火,还一直浇油,这个女人有没有点良心??
付修源决定逗她一下。
他问:“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余熹微说:“记得啊,昨天有人闯进我们屋子。”
“在那之后,你……”他做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有印象吗?”
“我记得我睡着了呀。怎么?我做了什么?”
付修源叹了口气:“没什么,你不记得也好。”
幽怨得像个被渣了的小姑娘。
余熹微心中警铃大作。
“等等!我不会是对你——”
付修源低下头,没吭声。
在余熹微看来,就是默认。
她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不会吧?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我把你……怎么了?”
付修源偏头,避开她的视线:“别问了,这让人怎么说。”
然后抿直了唇线,把委屈演到了十成十。
余熹微:!!!
草!!救命!
长期单身母胎solo的弊端展现出来了!
她居然睡着了还对付修源的肌肉念念不忘吗?!
余熹微脸色通红,连馒头都不香了!
她小心翼翼地偷瞟付修源的脖子和锁骨,干干净净,没有吻痕。
自己的身体也并无不适。
还好。
还有那么一丝丝理智尚存。
“抱、抱歉。”她磕磕巴巴地说,“我只是欣赏你的肌肉,我觉得练得很好看,并没有侵犯你的意思。你……那个,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真的对不起。”
“肌肉?”
“……不是摸了你的腹肌吗?”
付修源耳朵尖一红,没说话。
余熹微更慌了。
难道她还做了更过分的??
她还摸了别的地方?!
腹肌往下是……
卧槽。卧槽。
她往心里想的那个地方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移开视线。
不!是!吧?!
她真的……摸了吗?
手突然开始发烫,连馒头都拿不稳了。
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起码留下点手感和记忆吧……
余熹微对自己非常失望。
首先,头一回跟男人同床共枕,她就像个一百年没吃过肉的老色胚,把人能摸不能摸的地方都摸了个遍。
其次,她居然一点印象都没留下……这不是白摸了吗?
她一会儿懊恼一会儿遗憾一会儿羞愧的,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而始作俑者付修源,心情就格外地好了。
他本来只是逗逗她,却没想到意外获得了一条情报。
余熹微喜欢他的腹肌。
不枉费繁忙的工作之余,他一直保持锻炼身体的好习惯。
付修源不动声色地翘起嘴角,低头喝粥。
“那我——”余熹微惴惴不安地开口,“我再向你道个歉?”
“就道歉?”付修源撇了撇嘴,“我在你心里,就只值一个道歉?”
“那你说,该怎么办?”
付修源抱着胳膊:“我也不指望你对我负责了,看起来你也不像是那种有责任心的女人。”
“??”
“希望你吃一堑长一智,以后除我以外,不要跟其他男人共睡一床。”
“为什么除你以外?”
“毕竟——”他顿了顿,拿腔拿调地说,“你已经在我身上犯了错,我就委屈一下,让你多犯几次也没事。”
“……”
付修源虽然板着一张脸,但眼底却流露出笑意。
余熹微猛然反应过来,这不会是个阴谋吧?
他难道是故意这么说的……?
正欲开口盘问,季老师家的大门被人推开。
小雪走进来,大声通知他们:“晚上,村长要请你们吃饭。两位贵客记得准时到场。”
她把“贵客”二字咬得很重,似是嘲讽。
余熹微给付修源介绍:“这就是我提到过的村民小雪。”
小雪冷然地看着他们两个,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小雪是吧?我想请问一下,”付修源忽然道,“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xǐυmь.℃òm
小雪脚步停在原地,脸色有点不自然。
“怎么了?”
付修源耸肩:“没事,我就问问。”
“我不记得,应该没有吧。”她语调冷淡,目光却不自然地移开。
付修源心里有数。
“多谢。”
小雪走后,余熹微问他:“你为什么问这个?”
“昨夜我追那人,看到他脸上有道疤。”
电光火石间,余熹微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在撒谎!”余熹微说,“接我上山那天,打晕我的人,脸上也有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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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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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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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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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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