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和五十万,什么概念?!足足差了十倍!
余熹微是来砸场子的吧?
这造型,这质地,这设计师的名气,她居然说五万,她是眼瞎吗?
主持人在片刻的震惊后,迅速冷静下来。
“我们的飞行嘉宾余熹微预估价是五万哦,差距有点大呢。可以请问你给出这个价位的依据吗?”
甘幼甜担心地回头看她,怕她为难。
余熹微却很镇定,不急不缓地说:“目前为止,翡翠是没有办法评级的,根本不存在钻石里的4c一说。就算可以评级,这枚鸟戒,也绝对达不到顶级的标准。”
“余熹微,当着摄像机的面,你不要胡扯!”孟思颖说。
“我有没有胡扯,还请工作人员放大屏幕上的照片。”
“我们先看颜色,大家应该都知道翡翠越绿越值钱,这款鸟戒乍看是挺绿的,但是却泛着一点淡淡的黄,绿的不够纯粹。其次,它的透明度也不够。”
孟思颖打断她:“都这么轻透了,你说他透明度不够?要不要借你副眼镜?”
余熹微淡淡一笑:“是,它看上去透明度很高,但别忘了,它薄啊!厚度不够,当然透明。”
“最重要的是纯度,鸟尾有其他矿物包体。”
工作人员把照片放大了n倍,原本不起眼的小杂质出现了,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她是怎么看到的?眼睛也太尖了吧!
余熹微娓娓道来:“翡翠不是单晶体,有其他矿物很正常,这点杂质就平时佩戴来说,影响不大,但既然孟女士非要说宝石评级,那它就是一处缺陷。”
孟思颖脸都青了。
顾不上镜头在前,呵斥她:“余熹微,你不要胡说八道!不懂装懂!”
“到底谁在胡说八道,一会儿等节目组的鉴定专家上场,自有评判。”
“最后,我只想说,这是一个还可以的冰种翡翠,价格五万,已包含技术工费和品牌溢价。我的反驳完毕。”
余熹微在轰然雷动的掌声中坐下。
大家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对不对,反正听上去很有道理就是了。
甘幼甜惊讶地问:“熹微,你懂翡翠?”
“只知道一点点啦。”
“那你说我们那个镯子,到底值多少钱?”
余熹微竖起五个手指头。
“也是五万?唉呀,我报错了!”
余熹微摇头:“少了。”
“什么?!”甘幼甜差点蹦起来,“五十万?!我的天呀!真是镯不可貌相!”
余熹微看着她,到底没好意思说,也不是五十万……
那个镯子,从净度到成色,都无限接近玻璃种帝王绿,是极品中的极品。
五百万是她保守估计的价格。
如果是真正的玻璃种帝王绿的手镯,千万都不在话下。
真想见见当年陈爷爷割下的另一块儿镯子,据说成色比它还好,那得是什么样啊……
节目进行到最后,到了揭晓的环节。
主持人隆重邀请鉴定专家出场。
据介绍,这是专门从“余潮生”请来的,有几十年经验的老鉴定人员。琇書網
大师上场后,先对那款鸟戒进行鉴定。
仔细看了半天,他说:“这个鸟的造型雕刻的非常好,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翡翠的纯色和质地也相当棒。”
孟思颖大喜过望。
主持人问:“那您觉得这个鸟戒值多少钱呢?”
大师想了想,说:“四万五吧。”
孟思颖的笑容当即凝固在脸上。
什么玩意儿?四万五??
比余熹微说得还少五千?
她不顾节目组安排,抢下话筒,质问道:“我有点怀疑您的评判结果。您真的有几十年的从业经验吗?”
大师很不爽,但态度仍旧不卑不亢:“我吃的就是这碗饭,我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二十年来从来没变过!”
主持人急忙圆场:“请大师再去看其他的展品吧。”
全都过目,并给出价格后,他最后才来到那个平平无奇的手镯面前。
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大师两只眼睛“噌”地瞪了起来,往外冒光。
“这!这……”他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对着镯子仔仔细细、从里到外地看。
他手有点抖,放大镜都不太拿得稳,口中念念有词:“太难得了……这真是太难得了!”
主持人问:“您这个意思是?”
“这个镯子,我认为大概在七百万左右。”
除了余熹微,所有人都震住了。
录制现场前所未有的安静,像是电影定帧一般,无人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主持人才震惊地回过神:“您、您说多少?”
“七百万。”大师重复。
现场终于爆发出热烈的沸腾。
“您没说错吧?!”
“没有,看看这个水头啊,还有这个颜色,市面上你想找都找不到,从顶级的收藏家手里估计才能扒拉出几个这样的。”
主持人问:“但是,它不存在雕刻这类工艺吧?”
“你觉得雕刻很贵吗?”大师笑笑,“其实并不,同样的品质和大小下,光身翡翠,也就是蛋面或者手镯,价值远大于雕刻翡翠。”
“原来是这样!长见识了!”
大师有些感慨:“几十年前,我见过一个比这个还好的手镯,从切割手法上来看,跟这只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你们节目组可以把手镯的主人引荐给我吗?我想跟他聊聊。”
主持人答应下来,问:“您说您见过比这还好的手镯,这可能吗?”
“当然,那个镯子是非常罕见的玻璃种帝王绿,未在市面上流通,价值却逾千万。”
“哇,那它的主人是?”
“是我们的第一任老板余潮生。后来,传给了第二任老板余万里。”
怪不得!
现场一片了然。
“余潮生”本来就是做珠宝品牌的,他们家族内部传承的宝石,必然远超普通人的想象。
余熹微脑子里却突然“嗡”了一声!
缺失的信息慢慢填补起来,串成一条明线。
她终于想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模一样的手镯了!
在母亲那儿!
在杨晴光的首饰盒里!
即便在母女二人最穷苦的时候,杨晴光都没有卖掉那只镯子,但是她也从来不戴。
每每余熹微问起,她都只是笑笑,不说话。
几十年前,从事珠宝行业的人并不多,陈爷爷的队友很有可能就是余潮生!
时间也完全对的上!
现在回忆起来,那个镯子可不就是极品的玻璃种帝王绿吗?
余潮生把它传给了余万里。余万里又把它送给了杨晴光?
但现在镯子在哪?是被余家收回去了吗?
母亲去世后,确实有人来找过东西,但最后都是失望着离开的。
余熹微想起前一世最后,施然拼命地想要开启的那个保险箱。
连余熹微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最后一道密码,却是她的虹膜识别……
难道,那镯子在那儿?
-
b市的另一边,别墅内。
女仆来报:“夫人,这里里里外外都搜过了,没找到。”
施然眼中压着滚滚乌云。
“又没有?”
“是啊,这些年我们基本已经把余家名下所有产业都暗中搜了一遍,除了两位少爷的居所。”
“想办法搜!”
“可是夫人,这样很容易被小余总和二少爷发现啊!”
施然气得砸了手边的花瓶。
“余万里那个狗东西,要么是把那镯子送给余亦航的娘了,要么给了外面的野女人!”
反正都不是她。
施然心中泛起浓浓的嫉妒。
“夫人,消消气,不过就是个镯子嘛,几千万的东西,咱也买得起。”
“你懂个屁!”施然骂她,“那不是一般的镯子!老爷子遗嘱里说得明明白白,持有那个镯子的人,自动拥有余潮生百分之十的股份!”
她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压抑内心不甘。
“必须找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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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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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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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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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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