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魔都又开始降温,又开始连绵不断的雨水,淅淅沥沥下着,从早到晚。虽然温度还是在零上,可是出去的时候只感觉阴风刺骨,和北方完全不是一个感觉。她这个时候又想起了在家的日子,那会气温还没有升暖。每次雪都会在夜里悄无声息的落下,第二天被妈妈叫醒后,向外面望去,一片苍白,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银装素裹。
下雪的时候也是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气温低,那会也没有专门的人来清扫雪,只等它自己化掉,而这个时候学校就会停课,那一星期都可以在家和小伙伴玩耍。每天早上穿的像模像样的出去,回来肯定是又湿又脏。
每次都会被老妈一顿臭骂,骂完之后就给他们拿出烤好的玉米地瓜。让他们把手捂热了再吃。小时候真好啊,一个小小的玉米地瓜都可以满足,怎么越长大就越贪心,想要顾星喜欢自己,想让他对自己好,又不希望他管着自己。
卧室里的空调昼夜不停的工作着,吹出来的热风异常干燥,却起不到一点作用,每次半夜还是会因为踹被子被冻醒。现在的她异常想家,想念楼下卖的豆浆油条,想念门口吆喝的冰糖葫芦。这里什么都没有,她真的好想回家……
她前两天好不容易好的七七八八的感冒,现在又因为降温卷土而来,而且好像有比之前更严重的趋势。现在已经和顾星分手了,她会更努力地把自己照顾好,每天按时吃药,每天都会喝姜茶驱寒,夜里尽量睡得老实点,不去踢被子,工作上异常努力,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去想顾星,还是会在梦里梦见他。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她看见了自己和林冉走在一起,在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在努力学习,想要在最后一段时间把成绩提升,只有她和林冉觉得都已经到最后,应该劳逸结合,于是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就开始在校园里瞎晃悠。
两个人只有姜明知的一辆车,他的车又是那种山地车,完全不能载人,姜一只腿短骑着也不方便。她们不得不找同班的男同学借了一辆自行车。就这样,她们两个人骑着一辆车就这样在校园里来回转圈,在操场上买了点吃的,看着月亮一边谈心一边吃零食,等到天黑才回去。
姜一只骑车载着林冉,天已经黑了,只有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这时候他们听到黑暗处有几个同学议论着。
“唉,这不是你的车吗?”
“不可能,你看错了吧,学姐怎么骑他的车。”
几个同学在那里议论着,唯独车的主人一言不发。
“你这车,不是遥控锁的吗,试一下就知道了。”一个男孩抢过车主人的钥匙,朝着姜一只她们离开的方向按了过去。
姜一只本来优哉游哉地骑着自行车,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阻力,紧接着她和车一起摔在了地上。如果这辆车是他们班里同学的,那么绝对不可能出现被锁上的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林冉认错车了。
林冉坐在后面在车倒下的时候,她连忙从车座上跳下来,并没没有摔倒。
“你怎么回事啊?借车都可能借错了!”姜一只龇牙咧嘴的问着,刚才她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
“我哪知道啊,我明明记得他的车就是这辆啊。”
“咱们要不要和学弟们解释一下?”那几个人已经朝着他们走过来。
“解释什么啊,捉贼捉赃,现在人赃并获,你以为他们会信啊!”林冉一把把姜一只从地上拖起来,紧接着便拉着她跑回了教学楼。
姜一只回身望去,那辆车的主人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五官异常模糊,可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林冉还在拉着她向里面跑去。她一把松开了林冉的手,朝着自行车的主人跑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人的名字——顾星,她一边跑一边喊着他的名字,而他却丝毫没有回头向前走着。姜一只飞快地跑着,想要追上他,终于在还是追上了他。
姜一只一把拽住他,让他正脸面对自己,却发现他的脸下一片漆黑,根本都没有五官,她整个人瞬间从梦里惊醒。
屋里的灯还没有关,她的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水,姜一只翻开手机,明明才十点,她就感觉睡了好长时间,可能是梦里太过于用力,她觉得自己现在没有一点力气。
头又开始作痛,拿出体温计躺在床上测量,在等待结果的时候,又收到了李烨城的消息,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张图片,像素极其模糊。是一张合照,应该是大学时候两个人人的合照,反正姜一只现在一点都没有记忆。她看了一眼,并没有觉得里面有什么稀奇的点,也就没有理他。
看着体温计的时间有差不多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三十八点三度,果然又发烧了。起身去找之前开的退烧药急忙服下。果然是发烧的次数多了,现在发烧头痛的感觉都轻了。
躺在床上,她不禁嘲笑自己自作多情,明明都和顾星分开了这么久,却还是会想着他,如今连做梦都是他的影子。最可笑的她做得高中时期里的梦居然有他,怎么可能?
头上的痛感稍微减轻,本来就有一些催眠成分的退烧药,躺在床上,想了没多久便又进入了梦乡。
又是一个梦,可是梦里的场景却异常真实。
那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在现实中遇到过场景,在一个空旷的教室中,姜一只坐在角落里,整个人异常瘦小,极力想让自己存在感变低。一个四人座的桌子只有她一个人,她坐在那里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周围嘈杂的声音被耳机隔绝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能听到周围的讨论声。
“真是看不出来,平时大大咧咧的,竟然这么有心眼。”
“说是在考场的时候,陷害学姐作弊,害的学姐拿不到学位证。”
“学姐被家人安排出国了,据说她男朋友一直暗恋着学姐,后来知道她出国了,二话没说也跟着去了,现在就剩她一个人。”Χiυmъ.cοΜ
“好可怜啊!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看着自己的手紧紧攥住,明明很在意别人的想法,却还是装作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旁边人的讨论声始终没有停止,梦里的姜一只也越发烦躁,她朝着周围人大喊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是并没有人能听到她的说话。
这个梦异常真实,她甚至能感觉到在梦里的那个姜一只心里都揪在了一起,她在哭,可是却不想让别人知道,连呼吸抽泣都在极力压抑着。
那个梦真的太痛苦了,姜一只知道这在梦里。在现实里,她努力攥紧自己的拳头,指甲扣在手心已经有了几个明显的半月牙。她并不在乎,她只祈祷自己快点从睡梦中醒过来。
可能是手上传来的刺痛,也许是这个梦太真实了,她从梦里醒来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水。
看了一眼时间,明明才睡了两个小时,可是自己仿佛在梦里度过了两个世纪。
这个梦太真实了,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是之前发生过的,可是她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记忆也没有。这时候,她突然想到在之前大学同学聚会的时候,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又联想到刚在在梦里那种压抑到窒息的感觉。
难不成,她真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听张了了说,她当初就是因为发高烧才进的医院,然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记忆只停留在高中毕业时那个同学聚会上。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喝多了才到这里,现在难道是因为持续发烧才来到这里。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又怎么会记起一些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如果放在平常姜一只肯定不会瞎想,可是现在头脑极其混沌,她整个人瞬间慌了神。如果她真的回去了,那顾星要怎么办,那她以后还会不会记得顾星。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瞬间慌了神,完全不顾现在已经十二点了,是个正常人都已经睡着了,她给顾星打去电话,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电话已关机”
像是执念一般,她一遍又一遍打着电话,她的心情异常焦躁,却又在无数次的“请稍后再拨”的提示中逐渐平静下来。
姜一只感觉眼泪已经干涸,她呆呆地望着望着外面风景。最终,她不得不承认顾星已经不喜欢她了。
“一只,一会儿我要去帝都工作,可能有一段时间回不来,这段时间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去找孟寄舟……”顾星将在心里想好的话在对话框里打出来。
这段日子,他都没有主动联系她,只是偶尔工作不忙的时候,开着孟寄舟的车到小区门口静静呆着。在分手这段时间,姜一只的生活作息异常规律,每天会定时出去散步,晚上也不会熬夜,可是即使这样,她看上去异常疲惫,没有一点生气,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字已经打好,可是在发出去的前一秒,顾星却犹豫了。思考了很久,想到她这个时间应该在睡觉,于是把打好的字清空。
飞机上广播传来了提示音,即将起飞,他把手机关机放到了包里。他想这几天忙完工作,他一定亲自到姜一只面前道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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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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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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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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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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