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桃跟导演组请了一天的假,她不太愿意将包雨彤的事情告诉节目组,节目组拍下后肯定是会当热点来炒作的。
包雨彤的一生还很长,但凡有心的人关注起她的一举一动,并且发布什么报道,这个女孩或许会被毁掉。
但是节目组却出奇意料的连为什么都没有问,就准许林殊桃了。
直到林殊桃走在区包雨彤家的路上,发现一大波跟拍她的人,还有那笑意盈盈的导演问东问西的,她就知道这会人已经知道包雨彤家的事情了。
“殊桃老师,今天莱拍摄的人还真多啊。”王英阳在镜头前有些羞涩,他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说道。
林殊桃问道,“导演,我今天请假,你跟着我有什么好拍的?”
导演依旧如同笑面虎一般,嬉笑着说道:“这不是有内容拍要比学校的事情有意思吗。”
林殊桃点点头,睨了他一眼,慢慢勾起嘴角,“那不知导演是如何得知内容要比学校的事情来的有趣呢?”
“额,这个......”导演得知自己被摆了一道,但是又得回答林殊桃,“青青昨天告诉了我们这个孩子的事情,我们今天来跟拍。”
“青青?”林殊桃挑了挑眉,倒是叫的真亲热。
不过周瑶青这个女人又是如何得知的,真的是哪里都有她。
包雨彤家里没有人,包自强估计到外上班了,白日里来,这栋房子显得更加萧瑟了。
邻居家的一个大娘原本在洗衣服,突然见到这么多人来被吓了一大跳。
王英阳率先去与大娘打招呼,“您好,我们今天来有些事情想要问一下。”
赵大娘由于蹲了很久,一下子站起来有些眩晕,好在王英阳立马扶住了她,大娘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伙子,发觉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什么,只道:“谢谢你啊,小伙子。”
宋令搀着林殊桃走过一根扁棍,扁棍下面是臭水沟,林殊桃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大娘面前,“您好,我叫林殊桃,是在阳光实验小学教数学的老师。”
赵大娘夸奖道:“你长的可真水灵,可惜我的儿子孙子都区外面打工了,家里没人在上学了。”
“赵大娘,我们有些关于包雨彤家的事情想要问一下,您看方便不?”王英阳扶着赵大娘的手臂。
一行人坐在了长凳上,赵大娘将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林殊桃安慰道:“赵大娘您不用紧张,他们是摄制组的,不会靠近过来的。”
赵大娘叹了好几口气才说道:“你们想问包雨彤什么事情?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算她半个奶奶了。”
“您知道包雨彤的母亲去哪了吗?”m.χIùmЬ.CǒM
秋风一阵阵刮来,刚刚还没有那么冷的,风打在树梢上似乎发出了哀鸣声,那么悲凉是在祭奠着什么呢。
“雨彤的母亲生下了她就走了,本来就是城里来的小姑娘,心高气傲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跟自强一起过日子呢,听说现在嫁给了一个有钱人,日子肯定过的不错。”赵大娘眼底里都是涟漪,“真是可怜了雨彤,一生下来就没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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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桃又问道,“那这么多年了,雨彤的爸爸就没有想过再找一个女人吗?”
“唉,哪里那么容易呢,我们这里也就这么大,实话跟你说好了,村子里其实很多人的媳妇都是拐卖到我们这里来的。”赵大娘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她抹了抹湿了的眼角,继续说了下去,“再说了,雨彤家这个条件你也看到了,哪里买的起媳妇,更何况,自强他那方面......还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林殊桃下意识的会玩那个地方上想,毕竟她也不是什么从未经过人事的纯情少女,但是如果包自强那方面不行,那包雨彤被父亲猥亵又是从何而来呢?
很显然宋令也想到了这里,王英阳只是低着脸,没有问什么。
“赵大娘啊,那平时包雨彤她爸爸是怎么对待小姑娘的啊,我见孩子身上还蛮多伤痕的。”宋令决定旁敲侧击,他们不能直接开口问,怕向来封建惯了的赵大娘会闭口不言。
赵大娘看了眼自己啊旁边那在风中似乎摇摇欲坠的房子,“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穷,不存在什么富养闺女的说法,小孩子不服管教,做家长的就会打,不过雨彤这个孩子一直都很听话,老包他......”
林殊桃半敛眼眸,精致的五官都黯淡了下来,长而微卷的睫毛形成一片阴影遮住了她平日里光彩熠熠的眼睛,似乎是斟酌了很久才开的口,林殊桃声音都有些嘶哑,“赵大娘,雨彤她被人强.奸过。”
“什么?”赵大娘一惊,她自小就看着包雨彤长大,人心肉长的,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她对这个孩子也是有感情的,那个时候包雨彤没有妈妈,包自强在外打工,赵大娘无依无靠死了丈夫,儿子和孙子都在外面打工。
多少个黑暗的夜晚,是他们相互拥抱而过的。
在他们眼里心里,早就已经把对方当成是挚爱的亲人了。
你能想象一下自己的孙女才十几岁被男人猥亵吗,赵大娘很快恢复了神志,她说起话来也有些颤抖了,“林老师,你的意思不会是自强他把雨彤给...?”
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大家全部都心知肚明。
“根据雨彤说的,我是这么怀疑的,但是确实没有什么证据,只有孩子自己说的话。”林殊桃解释道,而且刚才赵大娘似乎从来没有认为过包自强会做出这种事情。
果不其然,赵大娘还在为包自强说话,“自强跟我儿子一起长大,从小老实巴交,我们这里虽然很穷很落后,但是不会有对女儿做出这般这种事情的父亲的。”
聊着聊着都快到中午了,林殊桃跟宋令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宋令似乎有意撇开王英阳,他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桃桃,我们一开始就给包自强安上了一个禽兽的人设,但如果事实并非真的是这样呢?你不觉得从昨天开始,王英阳就冷静的可怕吗?”
宋令这一番话在林殊桃脑海里过滤了很久,确实,平日里的王英阳是很热情友好的,再加上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如果自己的学生出了这种事情不应该很愤怒吗?
说他冷血这又与平常不符,他这般冷静似乎是在极力撇清关系。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始终怀着正义,人都会害怕的,出了这种事情还会播放到网上,王老师肯定是害怕大家说他失职才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吧。”林殊桃安慰着自己,但是但凡有一个觉得不对劲的因素萌发出来了,人本能的就会去探索更多的不对劲。
宋令说道:“如果真的想降低存在感,不是应该不参与,不来一起调查才对吗?”
林殊桃心里一抖,脚下的步伐也乱掉了,这些路本来就是坑坑洼洼的,路上有很多石子,要不是宋令即使扶着她。林殊桃怕死今天脸上就要破相了。
后面的王英阳见林殊桃差点摔跤便立马跑到前面来询问:“殊桃老师,你没事吧?这路不好走,你千万别磕到了。”
林殊桃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推开了王英阳的手,她走到宋令的另一边,如果刚刚的猜想都对的话,那么王英阳参与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了解事情的发展。
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在乎事情的发展?
林殊桃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时候觉得王英阳投来的关怀的眼神都是别有生意的,一种恐惧感在她心里油然而生。
这种时候,就特别想要去孟斯衍怀里抱抱。
或许是心念相通吧,这个时候孟斯衍的电话也打来了,似乎带着很多焦急问道:“桃桃你在哪里?”
“我在节目组啊,怎么啦老公?”林殊桃捧着电话,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心底里越来越想去他安全温暖的怀抱里。
“你昨天怎么不接我电话,我都担心死你了。”孟斯衍昨晚拨了一整夜林殊桃的电话,直到今天上午这个女人才接,他心里隐隐作痛,害怕林殊桃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要怎么办?
孟斯衍想都不敢想。
林殊桃深呼吸了一口,看着泥泞的小路,鼻子突然一酸,哭意不是突如其来的情绪,而是被压抑了很久终于能找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她的声音把孟斯衍的心都要化掉了,“发生了一点不好的事情,我好想你啊,老公。”
“想我了?”孟斯衍轻笑了,勾起嘴角,他说:“那你把头抬起来。”
林殊桃猛地一抬头,就看见孟斯衍在她几步之外向她伸长了手臂,她不管不顾地跑向他。
就像跑向茫茫大海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一根浮木。
可是孟斯衍不是浮木,他是林殊桃可以放一百个心睡下的港湾。
“你怎么来啦?”女孩撒着娇的声音顺着热血涌上孟斯衍的心头,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说道:“我不是说过吗,只要你想我了,我就立马出现。”
导演组拍个不停,今天的内容已经足够第二期的所需了,所以这个礼拜还有几天都不用拍学校里的事情了,直接给剧组的人放大假就行。
孟斯衍搂着她瘦弱的身躯,“跟老公说说,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林殊桃一五一十的把所有都告诉了这个男人。
王英阳就这么看着二人甜蜜的身影,他暗自握拳,表情有些阴狠,宋令似乎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拍了下他的肩,“王老师,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桃桃的老公吧?疼桃桃疼的跟什么似的,估计我们桃桃少一根头发,他都要心疼。”
宋令这话无疑就是在给王英阳打预防针,劝他最好安安份份的,惹到了林殊桃,对她动了什么歪心思,这辈子肯定就是完了。
孟斯衍仔仔细细地听林殊桃说话,不放过任何细节,两人走到了阳光实验小学的办公室门口。
男人有力的手臂将林殊桃抵在了墙上,他的黑眸在这一刻光亮起来,就像夜晚的山间里那簇熊熊燃烧的灯火,“我会陪你一起查这件事,但是你以后不能不回我电话,好不好?”
光影温柔的打在二人头上,孟斯衍小心翼翼地将林殊桃搂进怀里,他说:“桃桃,我昨天真的好害怕。”
林殊桃沉默无言,只是也将白皙的手臂环上男人的腰,她将整张脸都埋入孟斯衍的胸膛,好想就这样一直抱下去。
这份宁静是被周瑶青打扰的,她手里拿着一盒沾满了水珠的车厘子,不可置信的说道:“斯衍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很快周瑶青就注意到被孟斯衍圈在怀里的林殊桃了,她咬了咬牙,平复自己的心情,用嘴平常不过的语气说道:“斯衍哥哥,我们好久没见了呢。”
林殊桃从孟斯衍怀里探出脑袋,她舌头抵住了上颚,旧妹妹见情哥哥的戏码又要上演了,可是反观孟斯衍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周瑶青。
当真是应了那句,妾有心而郎无意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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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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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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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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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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