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九也没有打算走,他只是要扯下这个铃铛,转身递给顾白立。
顾白立能要么?和见了鬼一样,忙不迭地往后缩,破口大骂:“你有病啊!”
这种恶心吧啦的东西还拿下来干嘛?回收利用也不是这样做的?
“我让你拿着傍身!”时念九眉毛飞起,强硬地塞了过去,顾白立挣扎不了,被恶心得想割腕自杀。
顾白立尽量背着身子不愿去看血腥的画面。他的手一碰到红色的麻绳就立马想到这刚刚是从一摊烂肉里抠出来的,顿时胃里泛上酸气,直打恶心,一个一个,不曾停歇。
他今天光顾着打游戏,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因此完全在干呕。
他呕得唇无血色,几分虚弱:“我看你就是想弄死我!”说罢又是一声吐。
其实铃铛并不脏,甚至连红绳都是干净的。它是一股陈旧的红,但不是因为经历岁月,而是本身的颜色。至于这枚铃铛光亮得甚至能找出人影。这东西显然是污秽不染。
就算看不出这东西自带避尘珠的效果,但从能勒断硬脖子来看,也知道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东西。
时念九有种不吐不快,却非要把话咽下的憋闷。怎么和他解释这种玄学,也是一件难事,得他自己心里接受了才行。
他虽然不想见到卫禊,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靠谱,用的东西也靠谱。
“拿着!你一定要拿好了!”时念九不顾他的抗拒,他迟迟不收,时念九就往他兜里塞,兜里塞不进去,就索性直接系在穿腰带的地方。
顾白立看他就和看疯子的表情一样。xiumb.com
他不明白,分别了半个月而已,时念九怎么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从头到脚透露出一种邪教组织的感觉。
“我不要!你给我拿开!”他先前还义正言辞,忍着一阵酸气,吼了几声,到后面反抗不得,眼见了平时摆弄绳索的手已经驾轻就熟地捏着麻绳就要打结,也不由他识时务了:“放过我,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大爷的!你别打死结!别别别!”
时念九哪能听得进去,系得死紧。
他没有进什么邪教,人也正常得很。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这么做。
顾白立也想暴起反抗,但是时念九身体死沉,直接压在他身上,听着他鬼哭狼嚎,再顺手多打了几个死结。
顾白立一脸嫌恶,想离它远远的,但是又不愿去用手拨弄,系在裤子上如影随形,也推不开,只能换条裤子或者把剪刀剪了,“你就是要弄死我。”
“你可别把看见的事情到处说。我去和他们谈谈,一会儿就回来。”。
时念九起身,顾白立一把拉住他:“你走了我怎么办!万一又杀出来几只。”说着他抖了一下。
时念九截断了他的话:“不可能,都死完了。”
“我说万一。万一真有,我就死定了!”他急迫地说道,担忧地看着他。
“都说了不可能。你把铃铛带好,我保证他们不敢找你麻烦。”
时念九言之凿凿。
顾白立还是一把拉住他。一起一拉也真是够了,时念九回头默默看着他,像是在说:还要说什么,一口说完。
他抿了一下唇,“我可以不往外头说,但是,”他看见满地狼藉有些为难,“屋子里乱成这样,家具都坏。”
时念九明白他的顾虑:“我会想办法处理,要是房东知道了,你就推我头上。”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信用也很重要,要是有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以后谁要愿意把房子借给他?
他正在起身,顾白立又一次拉住他,恨恨地说道:“还有我的xbox。”
时念九瞟过地上的机子,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痛快地说道,“我的我的。赔你一个。”
至此,顾白立没什么话好说了。
他吞咽了一下,点了点头,到底是迟疑地放开了他。
时念九拍拍他的肩膀,“谢谢哥们儿了。”
时念九和顾白立其实并没有好到是一条裤衩的铁哥们儿。但是两个人能成为室友就代表关系不错。他们并没有玩得很铁,却有难得的默契和彼此的尊重。
顾白立忍不住转过头看着他离开,染上几分忧愁,可是他余光扫过地上的狼藉,又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看到客厅里的景象,时念九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心里默默喊了一句“卧槽”,着实被这一手惊到了。
第三只伪人兽横死在地上,它的伤口极其光滑,形状如梭,蓝色的液体溅得也是行云流水,深刻的伤口,入木三分。它和其他两只惨死的情况不同。那两只余恨未了,死相狰狞。而这一只保持着捕食的姿态,显然对方下手异常迅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死了。
一刀致命,虽然狠,却没有给它造成痛苦。
他默默想着,顾白立进门没被吓死真算是胆大。
时念九走出房间,看向站在门口的卫禊和六月,后面的顾白立也慢慢站起来,他呕得厉害,站起来直感觉自己脚步虚浮,还有眼底下实在是视觉冲击。
他拿上东西,准备去外面的网吧待一会儿,等到时念九回来。
这躺三具死尸的房子,碎肉满地,他脑子有病才想一个人待着。
可谁知道,时念九他们前脚刚离开,所有的尸体或是血液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是破损的东西依旧破损着。
顾白立看直了眼,用力在脸上掴了两下,“他大爷的,到底是不是幻觉啊?”
另一边的时念九就不如顾白立一般顺风顺水了。
分明是他们找上门,现在又弃之如履,摆出一副比谁都厉害的架子。
时念九确实想据理力争,但是他红着脖子,冲着卫禊喊了一路,对方就是不痛不痒,走得还飞快。
终于走到楼下,这煞神老神在在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时念九喘着粗气,一口气从六楼奔下来,还要一路说话的感觉着实不好受,而且他快被这人气死。
六月先上了车,坐在驾驶座。
时念九瞥了一眼。
她要走就走吧,他也不能对一个人女人叫骂。
他和卫禊大眼瞪小眼。
时念九一双眼睛喷着怒火。
卫禊一双眼里,那就是一滩死水。
时念九先忍不住了:“你怎么不讲话?你把我当饲料,到底有没有一点愧疚啊?”其实他更想问: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卫禊还是那副样子,只是眼神细微地透露出一点情感,被时念九抓个正着:愧疚?怎么可能?
时念九觉得自己被气得胃疼,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从来都是理所当然,好像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
“上车。”
卫禊吐出两个字。
“不上!你给我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我要索赔......啊,疼疼疼。不索不索,别来找我麻烦总行了吧!”时念九疼出了泪花。
滚犊子的,这什么手劲?
卫禊懒得和他废话,看他拒不配合,根本连商量的意思都没有,二话不说就扭着他的手臂,直接把他钳制住,塞进车里。
时念九坐在车里,揉着自己的肩膀,心里痛骂。
他现在不可能跳车。要说武力对抗,还真打不过卫禊。
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到了一座大厦。卫禊照理是话不多说,先扭着他的手臂,尽管时念九三番两次说了自己绝对配合,也还是没能逃脱。他被摁着打了一针疫苗,虽然不知道伪人兽会不会和其他动物一样携带病毒,但到底要防范于未然。
时念九看卫禊的表情有些扭曲。
这么细心体贴的举动,非要用这么粗暴的方式执行吗?
时念九刚注射完,卫禊果然又要上来扭着他。
“等等!”时念九拦住他,求饶道,“兄弟行行好,换只手,这手刚打完针。”
“噗。”
时念九闻声看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收拾着东西,嘴角染笑。即便是被卫禊冷眼扫过来也未有收敛,他大方地转过椅子,正对着他们,指着上面:“快上去吧!高凡等着呢。”
卫禊倒是毫不客气,真的就扭着时念九另一只手把他压上去了。
时念九一双眼睛快瞪出来了,被气到无话可说。
听不出我是变相叫你别动手动脚么!
等他被摁在桌前,看着面前的一纸契约就直想发笑。
他坐着,拿起纸草草看了一遍,然后拍案,梗着脖子,“我都说了,不,签!”
他一字一句地吐出。
且不说这张所谓的工作合同简直就是霸王条款,是卖身契,单说这帮人明明是要拉拢他,居然还敢扭着他的手“请”他坐下,态度也一个比一个高傲。他就不可能答应。
黑色西服黑色短裙,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女性名字叫高凡,她不是小姑娘,不害怕有男人和他脸红脖子粗得较真,这里是她的地盘。那张精致的脸上半点表情没有,她凑近了时念九,清冷的女儿香,和冷漠的气场压得时念九后仰。
男女之间靠近,倒是他的脸有些红了。
他听见女人冰冷的声音,不紧不慢,充满压迫感,涂着正红色嘴在他面前一张一合:“不签你就等死吧。”
她说话时一点都不用力,一字一句,敲在人的心上。
时念九感觉心跳加速,也不知道是眼前那张迷惑人的美人皮诱惑了,还是对方的警告确实有效。他只知道高凡起身,重新远离他的时候,大脑才重新运作,呼吸才重新顺畅起来。
“你们能不能讲点道理,你们要伤天害理就算了,拉着我干嘛,我就是一个学生!到了血霉撞上你们,差点就死了!”
甚至有可能这三头伪人兽是被特地放掉的,这帮人就没有做不出的事!
“我说过让你留下,你还不安全,是你自己非要走。”卫禊的脸上隐约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拉拢已经持续好长一段时间,时念九却油盐不进。
“我说过,她也说过。”他指向高凡,“两次告诫你都没有听。自己选错了,还怪别人?”
卫禊说话也是不徐不疾,而且他嗓音较低,情感似无,无论是陈述还是反问,都是一个语调,无端给人压迫。再被他那双眼睛盯着,时念九恍惚还觉得他有几分道理。
见鬼.....
时念九暗骂。
“你身上洗不掉的味道,就是他们做下的标记。我们没有害你,反而救了你两次。”高凡的眼神像是在指责他怎么不懂知恩图报。
时念九洗澡完也发现了不对劲,但是那个时候伪人兽就闯进来了。他没来得及多想。
可是不管他是不是被标记了,都是马后炮。
时念九一声冷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就算他们说得天花乱坠,以死相逼,都休想让他签下名字。
他知道他们的手段。所以加入他们就和找死没有区别。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他倒是要看看这群无赖能拿他怎么办。
卫禊和六月自称除灵师,解释得是挺高大上的,扫荡邪祟,太平人间。
时念九对此完全嗤之以鼻,让他概括一下,就是除灵师=和尚道士。高凡也算是个除灵师,但显然更偏向文职工作。这些人隶属于同一个除灵师组织【在水方】。
不可思议的是,这座“道观”居然还占了一整座大楼。虽然和大厦比差远了,但好歹也是市中心的地皮,底楼有吃饭的地方,五楼是医院,楼顶就是现在他待的地方。
这个组织应该相当有钱......高薪什么的应该不是假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隐藏工种了解一下更新,第三章 请合理回收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