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忽地从侧边窜出一匹狼来,将花豹顶翻了去。
那受伤的花豹龇牙咧嘴的叫着,不甘心的瞪着闯入者。
接着又有两匹狼出现,花豹眼看寡不敌众,灰溜溜地跑了。
夜奴松了口气。
“还以为这次死定了……”他轻声嘟哝了句,眼前忽然有些发花,朦胧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骑着头狼的林北,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不过他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了。
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床上有褥子,身上还盖着动物毛皮的毯子!
莫不是在做梦?
夜奴又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哪儿?”
“醒了就别在这里赖着了。”林北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飘过来。
“这是你住的地方啊?”夜奴起身,笑嘻嘻地说:“还不错嘛!”
“这是过去猎人休息的地方,后来被火烧坏了,就被遗弃了。”林北不紧不慢的说:“你要是渴了的话,喝杯水再走。”
林北不说还好,说了夜奴只觉得喉咙像是被火烧似的,急急问:“水在哪儿?水在那儿?!我渴死了!”
“在桌上。”
夜奴连跑带爬的到桌前,拿起水壶就狂喝起了,咕嘟咕嘟一口气把一壶水全都喝完了才罢休。
林北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睡了一天一夜,说了很多梦话。”
“哦?”夜奴挑了挑眉:“我说梦话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倒是说说,我都说了些什么?”
“乱七八糟,记不清了。吵得我都没法睡好。”林北眼睛周围有些发青,语气也不太好。
“那真是不好意思啦!”夜奴挠了挠头发:“不管怎么说,我得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就会被那豹子吃掉啦!”
“不用谢我,要谢谢我的朋友们。”林北说:“他们也是为了那只狍子而感谢你,现在大家扯平了,你可以走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绝情呢?你看,我们一起吃过饭,你还救了我,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啦!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有我的绝对也有你的!”
林北眼角抽了抽:“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我和你没什么交情,昨天也不是我救的,再说,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跟着你混?”
夜奴哈哈大笑起来:“那我跟着你混!你都能号令群狼了,怎么也算是个小狼王,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林北的眼角再度抽了抽。m.xiumb.com
稍微沉默了一下,还是下了逐客令:“你有你的家,劝你还是回去。这里不欢迎你,也不属于你。”
“如此冷漠、如此无情,哎!”夜奴连连叹息,起身作势要走,却双腿一软,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下去,还不忘顺手扯住夜奴的衣服,差点连他也带倒在地。
“你做什么啊?!”林北急急甩开手:“别碰我!”
“哎呦!哎呦!”夜奴在地上嚎叫起来:“好晕!好饿……不行了不行了!”
林北垂眸看夜奴,吃不准他这是在演戏还是真的病了。
夜奴确实力气还没恢复,但也不至于真的倒地不起。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走,他不想回去,干脆将计就计,借故赖在这里。
“喂!夜奴!夜奴!!”林北叫着,眼中稍稍划过一丝慌乱:“你可别死在这儿,我和你家人没法交代!”
“谁……谁说我要死了……”夜奴有气无力的说,像蜗牛一样缓慢地爬回了床边,像是攀登悬崖一样费力的爬上床,哼哼唧唧道:“我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浑身又冷又热,你这时候赶我走,是不是太冷酷无情了?”
“谁冷酷无情了……”林北嘟哝了一声,态度没有像刚才那么坚决:“那你再躺会儿。”
“有吃的么?”
“等着。”
“有什么?”
“老鼠肉。”
“什么?!”
林北似乎扯了扯嘴角:“我也不知道,他们去觅食了。”
夜奴摸了摸肚子:“还要等多久啊……”
林北不说话,拎着茶壶跪着走到水缸那儿,舀满了水,然后把茶壶架在架子上,生火,烧水喝。
“你平时就这么走路的?”夜奴试探地问了声。
“对。”林北不以为然道。
“你的脚——是天生的的,还是……”
“你管这么多。”
“我是管得有点多。”夜奴看着屋顶,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我一定砍了他的脑袋!”
林北静了静,淡然道:“你还是快点养好的你的病,别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
“小瞧我……”夜奴哼了哼:“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这世界上所有人看,我是一个强者,没有人能欺负我、左右我的命运!我一定会把一切……都紧紧掌握在自己手里!”
夜奴说这话的时候,浓密睫毛下的大眼睛里,闪着的光亮充满了坚定、自信甚至有些张狂,以至于后来的某一天,林北对他说:“你不该叫夜奴,奴字我总觉得不太好。”
夜奴反问:“我也不知道,家人随便取的。奴不好,那什么好?”
“你行事说话都乖张狂野,叫狂夜更适合你。”
林北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夜奴居然当真:“这个名字好!我也觉得奴字太软了,我又不是女的,更不想当奴隶!好了!以后我就叫狂夜了!”
林中的小木屋,是两人朝夕相处开始的地方。
林北开始并不大打算让夜奴久留,可是夜奴就是赖着不走,甚至后来还和狼群们打成了一片,并且郑重其事的宣布,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林北和狼都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他们是个快乐和谐的大家庭,谁也离不开谁。
终于,林北也不再提了。
时光荏苒。
一转眼,两年过去了。
这两年对旁观者陵越来说,不过就是快速镜头看到的日起日落,春夏秋冬迅速切换,仿佛只是眨了眨眼睛的功夫,场景就切换了成了全新的一幕。
改名成狂夜的夜奴比之前长高了不少,也强壮了不少,他可以轻易地背起瘦弱的林北,快速地在森林里穿梭,一轮新月至下,他们爬上了一棵很高很高的树,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狂夜看着天上的月亮,转而俯瞰着一望无边的森林,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迎着夜风,大声的喊:“嘿!你们都听着,我,狂夜,是这森林之王!”说着又指了指林北:“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林北!你们都听见了吗?!”
“嗷呜!”
“嗷呜!”
下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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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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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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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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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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