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瞳回道:“在下河瞳,闲人一个。”还真是万年不变的话。
文鲤纠结地说出口:“我是文鲤”
不料越城闻言后,一直盯着文鲤看,越被他看她就越心虚。
越城觉得文鲤的表情有几分好笑,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喊了一声:“沅儿。”
文鲤愣住,这怎么会?他怎么会认得出来?她忽然想起与虚元真人临别的话,大概他真的把这件事告诉两个弟子了吧,但越城叫她沅儿,这又是何故?而她,要不要认越城?若是认,当越城有异心时该如何?若是不认,当越城与河瞳聊天时暴露碧山派身份时,她又该如何?
越城伸手捏了捏文鲤的脸:“怎么出神了?还认不得我了?”
一记并不友善的眼神穿过了越城的后脑勺,然后他的手腕被人捏住,片刻间被带着离了文鲤一段距离。
“你做什么?”说话的人声音冷冷的,“动手动脚做什么?”
文鲤蹙眉,忙冲过去,身子横在两人之间,脸对着河瞳:“他是我师叔!”
她心中微微叹息,倒是无意中做出了选择,这样草草相认,也不知河瞳心中是否会起疑心。
越城似乎并不在意,倒是笑眯眯地:“这年轻人是在关心你。”
文鲤又看了河瞳一眼:“松手啊,是看上了我师叔不成?握得这般紧。”
越城与河瞳:“......”
河瞳松开了越城的手,他微微躬身,声音略带歉意:“抱歉,失礼了。”
越城笑了笑:“无碍,方才也多谢你相救。”
河瞳没有客套:“是看在文鲤姑娘的面子上,不必客气。”
文鲤微微松了一口气。
三人顺着山路爬上山,河瞳走在前面,文鲤与越城落在后面,文鲤是故意走慢,因为她有话想对越城说。
“沅儿怎么会在均山?”还是越城先开了口。
沅儿?文鲤深感纳闷,怎么这越城一直喊她沅儿,难道虚元真人对他另有说辞吗?
文鲤笑了笑:“在均山有些事情。”
越城停了下来,审视着文鲤的脸:“师父的易容术,还真是高超。”
闻言,文鲤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道:“如此,还是喊我文鲤吧。”
“师父的手令可在?”越城敛住了笑容。
文鲤被这么一问,还真有些懵,心思转过来后,不由得暗暗发笑,越城这人,还真是挺较真的。
她从袖兜中将虚元真人的铜令拿出来给越城,随口问道:“您怎么会去参加比武招亲?”
不料越城的脸一下子暗了下来:“有些事情,小孩子不需要懂。”他把铜令还给文鲤,“该快些了。”说罢便追河瞳去了。
文鲤:“......”
最后越城在半山腰上把两人带上另一条路,山道弯弯绕绕,荆棘遍布,极其难走,文鲤与越城在前面用剑斩断拦人的草木,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越往深处走越觉得奇怪,文鲤不禁怀疑越城是否带对了路。
“师叔,您记性好吗?”文鲤挠了挠头。
越城回头看了一眼:“如今我重伤无法御剑,所以必须得走这儿,否则......就算我们爬到山顶,也见不到他们的影子。”
河瞳走在后面,慢悠悠地走在两人开过的路上,表情却是有几分淡漠。www.xiumb.com
三人又走了一刻钟,才见到一面石壁,这石壁堵住了去路,这一下便无路可走了。
文鲤正想问越城,倒是对方先开口了:“到了。”
“唉?”文鲤有些诧异,但她没有多问,反而环视了一眼四周,脚踩的地上,倒是落了不少脚印,还有食物残渣与被折了的枯萎的花,看起来,倒像是有人来过。
越城剑指贴着石壁,口中轻念咒语,指尖现出一道青光,他收回手后,墙上多了一道“门”,青色的光线围成方形,在山壁上若隐若现。
“跟紧了。”越城提醒道,随后穿墙而入,不见踪影。
文鲤与河瞳紧跟其后,匆匆进入,生怕这门消失似的。
进入石墙后,却发现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此地山雾萦绕,鸟语花香,湖水岸边,坐落着一座简洁恢宏的府邸。
他们跟着越城慢慢靠近那府邸,秀美的女侍见到来人,便迎了上去,先躬身,便道:“公子已经在屋里等你们了。”
越城笑了笑:“有劳姑娘带路。”
女侍颔首微笑:“这边请。”她转身,带三人进入府中,穿过三道门后,终于换了方向,往左边的房间走去。
女侍敲了三下房门:“公子,客人到了。”
门从里面打开,那雾面人还穿着那一身衣裳,只是面上雾已散去,露出来一张端正俊秀的脸,他的唇极薄,颜色透红,仿若一叶浴血的刀片,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床上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你杀了绮迎。”
柳冬宁清晰地咬准每一个字,她已经坐起来,只看着越城,眼神虽愤怒,又带着几分倔强。
越城往前走了几步,神情黯淡:“柳姑娘,请注意身体,切勿多思。”
“就因为她是妖,她就该死吗?”柳冬宁一把掀开被子,赤着脚朝越城走去。
越城片刻踌躇,只道:“地上冷,快回床上去。”
柳冬宁双目含泪:“你也觉得我是妖吗?”
“我不知道。”越城别过脸去。
柳冬宁抓住越城手臂,冲他喊道:“李棠仪!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越城低下头看她,眼中透着几分寡淡:“你以前,也并非这般。”
柳冬宁垂下眼睑,声音轻不可闻:“人生来如此,就该如此吗?”
“你不该如此,那我也不该如此。”越城沉默了许久,才回应了这一句话。
文鲤站在河瞳身旁,听闻两人的对话,便觉惊悚,越城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个老实人,哪想今日,竟然能看到这一幕......
不料柳冬宁的泪水糊了一张脸:“你体会过生为女子的苦吗?我爹让我比武招亲我就得比武招亲,这像不像被拍卖的商品啊......你体会过吗?一旦做了些什么有悖于常理的事情,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你将腐烂在每一寸恶意里,你的尸骨将被万人所践踏,直至你死后,仍被人咒骂,就如同今日的我,如同一年前的绮迎。你说,我以前不是这样,那我该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今日的你呢?”她的心中自是悲痛万分,她冲越城发火,冲越城叫喊,更像是在宣泄情绪,似乎是压抑许久的苦楚,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豁口。
越城的脸上带着几分凄然,却又习惯了一般:“一年前的事情,虽错在我,而你......可有想过我的处境?你的心里......”他想了想,终究是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完。
柳冬宁盯着对方的眼睛:“那绮迎该死吗?”
“她是妖,为非作歹。”越城的声音淡淡的,他似乎很不想与柳冬宁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
“为非作歹?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绮迎生而为妖,她能改变这一点吗?她也有很努力地修炼,这些年来,也一直帮助凡人,可你就是看不到这些......凭什么呢,妖是一个污点?为什么妖非要修炼成仙才得到人类的正视?做妖怎么了?成魔又怎么了?难道妖魔就一定是人人得而诛之?只要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无论妖魔,凭什么不能在人间来去自由?这天大地大,是只有人才佩活着吗?就因为绮迎是妖,无论她多善良无论她为凡人做过多少事,而她是妖这一点,就该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任人谩骂吗?她就活该吗?那些猎妖师、道士、和尚、还有什么修仙门派,我呸!一个个手里沾满鲜血,还自以为是正义是为民除害,就不可笑吗?妖为何非要修炼成仙不可?非要迎合无知之人的恶趣味吗?”
柳冬宁一面流泪,一边擦泪,她在为好友控诉,控诉这世间的不公,倔强而又令人心疼,纵使她知道,向越城控诉是无用之功,但他手上沾着绮迎的鲜血,他该受这份来自她的折磨。
越城没有反驳她:“你说的固然没有错,这世道如此,早该改变,我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柳冬宁忽然冷笑起来:“越城,你少说些有的没的,今日来此,不就是为了金凰羽吗?但我告诉你,金凰羽,你妄想得到,我们不要再相见了......”她顿了顿,“从此之后,我柳冬宁,见你一次,杀你一次,绝不留情。”
越城尚有心解释,却也只说得出一句:“我要金凰羽作甚?”他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柳姑娘,越城只能说对不起,我这条命,尚有用处,姑娘且留着吧。”
“滚。”柳姑娘最后吐出来一个字。
“柳姑娘,你累了。”雾面人在这时开了口。
柳冬宁笑了笑,任由这雾面人将她抱起带回床上,他轻声道:“会过去的。”
“绮迎......”柳冬宁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尾溢出,渐渐地沉睡过去。
安顿好柳冬宁后,雾面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我们出去谈。”
关上房门后,雾面人带文鲤三人行至湖心亭上,落座后,便有几位女侍端上了茶水点心、新鲜水果,又恭恭敬敬地退下。
雾面人对面坐着文鲤,他看了她一眼,又扫了左右两人,道:“在下薛络容,是均山山神,此处是我的府邸。”。
“在下碧山派文鲤,这位是河瞳,这位是我师叔越城。”文鲤指着河瞳与越城一一介绍。
薛络容点头,又道:“多谢姑娘肯出手救柳姑娘。”
“这倒不用谢,”文鲤摆摆手,“柳姑娘已经说过了,让围观的群众离开,可想她并不想伤害人,只是,她为何偏偏在这人多的地方自曝身份?”
“或许是因为我吧。”越城自嘲,抿了一口茶。
薛络容不以为意:“呵。”他轻呷一口茶,“你们,不都是为了金凰羽吗?何必弄这些弯弯绕绕?”
文鲤笑了一声,没有否认。
“你多虑了,在下只是来看看柳姑娘是否安好,还有要事在身,失陪了,各位告辞。”越城神情淡然,抱了一拳,转身离去。
“师叔!”文鲤追了过去。
越城停下脚步,又捏了一把文鲤的脸:“虽然长大了不少,但事事仍需小心,这段时间师叔不在你身边,可要当心。”
“侄儿明白。”文鲤应了下来,望着越城的背影,始终没有多问,只满心感慨,他对木沅是真的身怀关切,只可惜她不是木沅,直到他踏风而去,她才走回位子。
薛络容细细打量着眼前两人,丝毫不在意越城的离开,他缓缓开口:“金凰羽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你得应承我一件事。”他把目光锁在文鲤身上。
文鲤来不及惊讶,满腹疑思:“何事?”
“替我把柳姑娘送去云起山庄,再安全带回来。”薛络容这一声,颇为凝重。
“云起山庄?”文鲤心下一惊,怎么这么多人都要去云起山庄?这云起山庄究竟有何人何物引人前往?不过,似乎她这一路来,也从未打听过云起山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惊千曲更新,第十五章 情绪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