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男子飞身来到台上,仿佛故意一般将拉扯的两人隔开了,三个各型各色的男子出现,将花魁大赛氛围彻底炸裂。由左至右,清冷高傲的公子忘忧,红衣似火金色面具的公子狐若,妩媚撩人的公子怜心,顿时撩起了台下寻欢女子们的情绪,观众热情达到了最高峰。
“绾绾,他好像受欺负了。”
公子忘忧出现在人前,凤自欢的眼神里就没有了其他人,看着他被迫比赛,好像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碎了,这种种,让凤自欢的心也跟着揪得生疼。如此高洁的人儿,却被人欺负,凤自欢看着他暗自抹泪的模样,特别想现在就将他带回去,拥在怀里好生安抚。可是这是红街,哪怕是母亲也从不轻易派人踏足。听说,红街背后势力非同寻常,无论何人,进了红街生事,都会引一只神秘的黑衣人队伍现身斩杀。
“谁?谁被欺负了?你个臭小白,衣服都被你弄坏了。”
凤绾绾还在跟小白狐玩闹,听得凤自欢的话语,分了神,衣袖下摆被白狐爪子勾出一道抓痕。提起肇事白狐,凤绾绾一个暴栗敲在白狐额头,小白狐委屈的小爪子抱着头自己揉揉。
“绾绾。我们下去看看吧,我想帮他。”看到忘忧被人欺负,凤自欢无暇顾及其他,拉过凤绾绾就飞身飘下屋顶。
“哎,自欢姐姐,你别急。啊,要撞到人了。”
“啊,我的脚”
“你长没长眼睛啊,赶着投胎啊”
。。。。。。
凤自欢拽着凤绾绾跑进人群,一路横冲直撞挤到了台前。就像一绿一白两只蝴蝶在人群中飞舞,凤绾绾被拽着,无法挣脱,只能一路对被撞倒的人匆匆说着对不起。台上三人也注意到这出闹剧,怜心只觉得又是两个好色之徒,嫌恶的撇开了眼。忘忧认出了稍年长一些的那个绿衣女子正是那天月色下给自己包扎的女子,后面几日他也曾去那个地方找过却没寻到人,自己还欠她一句感谢。红衣男子则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发现了自己的猎物一般,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被拽着跑,还不停道歉的白衣女子,小家伙,甚是有趣。
“你们两个,看够了吗?还比不比了?”紫衣怜心见二人迟迟未有动作,忍不住出声打断二人。台下这两个女子出现,台上的另外两个人关注的就不是这场比赛了,就只剩下怜心一个人还想争个输赢。这个形势,让怜心有些烦躁。
“怎么比?好像挺有趣?”红衣狐若手执折扇,眼神却一直追寻他的小家伙。
“你个真实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家伙有何本事?要不还是下去吧,不然一会丢人。”怜心也在红街生活多年了,从未听说公子狐若的名号,想来也没什么本事,能跟他一比的,只有那边那个叫忘忧的家伙。
“怜心,你就为了和我争一个高低,年年花魁大赛你都参加,年年寻我一战。究竟为了什么?忘忧如果哪里得罪了怜心公子,忘忧在这给你赔不是。”
“为了什么?呵,为了打破你这虚伪的做派。废话少说,你刚刚可是答应我了,一曲定胜负。”
“这位狐若公子,这事皆因忘忧而起,耽误公子时间,忘忧十分抱歉。公子不如稍待片刻,待我们比赛完,你再上来表演也不迟。”
忘忧见怜心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未免日后继续烦扰,还不如就此机会,顺了他的意。只是这狐若公子,本该人家表演时间,却因为此事所扰,忘忧觉得过意不去,拱手对公子狐若行了一礼。回首命人从莫忧阁马车里取回了自己的琴,找了个位置,盘腿而坐下,琴身放在自己腿上,只待怜心出题了。
“本公子素来只做有趣之事,你们这比赛就十分有趣。反正都要表演,不如,一起吧。”红衣狐若收起折扇,别在腰间,移动到舞台另一端站立,从衣袖中取出一红玉箫细细抚摸。整只箫玉色纯正,色泽似晚霞,尾部有纯金镶嵌,坠着一尾红色流苏绳结。观之,此物价值非凡。xǐυmь.℃òm
“哼,不自量力,一会输了可别哭鼻子。我呢,和忘忧也算老相识,彼此都熟悉各自实力。既然如此,不如就你这戴面具的家伙出题吧。”紫衣怜心轻哼一声,本只是他和忘忧的争斗,现在又硬生生加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那就琴圣前辈的《咫尺相思》吧,世人熟知,也好分出胜负。”狐若看着台下抱着白狐的小家伙。此曲,乃是琴圣前辈临死所奏。传言琴圣前辈年少时与一男子因一面之缘而相识相知,却奈何有情人却无法白首,男子因病去世。琴圣前辈一生都在为挚爱之人创作这一首曲子,终生未娶。曲子谱好之际,琴圣前辈在男子坟头弹了一整夜,砸了琴,自尽了。
闻言,忘忧双肩放平,双手抚琴身,大指略微展开,手指微微弯曲,呈半握拳状,左手按弦,右手弹弦,一段音律缓缓流出。舞台另一侧的箫声紧随其后,琴箫合奏,曼妙的旋律瞬间传出,渗透红街的每一个角落。箫声阳刚,有如奔腾流水。古琴端雅,婉转之致,又似柔弱清风,回荡其中。听者无不有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之感。忘忧双手在琴弦上没有停顿,不论是托、劈、勾、剔、抹、挑,还是撮、轮、摇等技巧在右手中都显得自然天成,左手吟揉滑按,让琴曲听起来更加的舒心。箫声一直追随着琴声变化而变化,热烈时就像一对热恋男女在互诉衷肠,同心达意缠绵悱恻,后半截琴声渐渐低些,箫声低沉如泣如诉,就像是相恋之人不得不分开,分别时的肝肠寸断。一寸相思,一寸灰,谁拿流年,乱了浮生。
琴声起,怜心缓缓退后几步,脚步微顿,抬手一拱以示舞始。转瞬身形已转,步履轻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舞风轻抚,紫色衣袂翩翩若轻云出岫。倏尔,秀足轻点几下,展臂挽袖,顿身一笑,复又仰身疾舞,腰肢袅娜似弱柳。眼睛黑而有亮,眼如秋水,顾盼生辉,媚意荡漾,小巧挺立的鼻梁,细致的嘴唇上泛着一层诱人的光。舞姿惊艳无比,一舞终了,碎步定身,琴声中止。怜心面色稍稍白了一些,虽然依旧是那么的娇艳妩媚,但是起伏的胸膛和喘着的粗气都说明了他已经难跟上节奏,说明了他和另外两人的差距。
“怜心真的太美了,我要娶你,不,你娶我吧”
“忘忧的琴也不错啊,忘忧,跟我回去生猴子”
“你们都说错了,当然是狐若公子的箫声更加动人”
。。。。。。。。
“公子怜心,比赛是你要求的,现在一曲毕,是不是可以放忘忧离去了。”月色衣衫的忘忧面色无常,似乎丝毫没有受影响,但是衣袖下微抖的手指还是提醒了他和狐若公子在音律上的差距。后半截,表面上看一直是箫声跟着琴声附和,但是自己已经是受到了箫声影响,箫声在主导着情绪,琴声只是跟着箫声节奏起伏,这场比赛,他和怜心都输了。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输。忘忧,原来你这么多年都没把我放在眼里,你去死。。。。去死。。。死了我就不会输。。。。”怜心不甘心,这么多年的相争,对方却根本未尽全力,只有他一人再计较这输赢。怜心越想越不甘心,直接扑向了一侧的忘忧,双手掐住忘忧脖子,一副要致他死地的癫狂模样。
凤自欢一直关注着忘忧,却也未曾想到怜心的突然发难,她一时吃惊慢了几秒。随即,袖中红纱飞出,直接击中了怜心的后心。凤自欢救人心切,这一出手就是用上了全部的内力,怜心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哪里经得起这一击,直接就口吐鲜血,喷了忘忧一脸。
“啊,不要杀我。。。。不要。。。。”满脸的鲜血和身上死去的怜心,直接唤醒了忘忧内心最深处最不愿面对的那一晚,父亲母亲就被横梁砸死在自己面前,祁叔为了护住自己,也被横梁砸的口吐鲜血,血液滴落自己脸上。忘忧情绪崩溃,慌乱的推开身上的尸体,蜷缩在舞台一角。
凤自欢以为是忘忧被怜心突然地袭击所惊吓,飞身上台,顾不得男女之防,直接抱住崩溃的忘忧。忘忧出于防御本能,一口咬在凤自欢的肩头,肩膀的刺痛并没有让凤自欢松开怀抱,而是更加用力的紧紧拥住怀中惊恐的男子。毕竟咬她也好过伤了他自己,这时代,女儿家有点伤痕并不算什么。渐渐地,怀里人停止了动作,凤自欢松开看了一眼,才发现忘忧已经昏死过去。
“绾绾,我送他回去莫忧阁,你一会自己找过来。”匆匆留下了这一句话,凤自欢打横抱起男子,飞身奔向莫忧阁。
热闹的花魁大赛最后成了一场闹剧,名动京城的两个人,一死一伤。怜心死了,忘忧伤心过度被抱走,台上就剩下了狐若一个人。红衣男子深深看了一眼台前抱着白狐的凤绾绾就离开了,有趣的小东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下一次见面,你将会是我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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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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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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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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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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