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最中间的人>人海里的归属感
  走到宋盈烁楼下时,发现林孝背影冷峻,蹲在在阴影处抽烟,警车的灯无声地亮着,红和蓝的交替,缓慢地铰着人心。

  看到安森林,林孝的眼睛危险地眯了一下,他思索了一下,取舍了什么似的对宋盈烁说:“让你这个小男朋友先回去,我有重要的事要对你说。”

  宋盈烁僵硬地笑,她不多解释,摆摆手,安森林识趣走掉,不时好奇地回头看他们。远远看去,两个人身影十分冷峻,搞什么呀,弄得那么神秘,还不让我听!他无聊地踢了一个空的易拉罐,撞击墙上清脆的声音惊到了说话的两个人。

  林孝不满地看过去,宋盈烁注意到他似乎十分厌恶安森林,自从见到,情绪就一直处于一种极度控制的压力中。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宋盈烁不动声色地打量林孝眼里沸腾的情绪,这眼神惊醒了林孝。

  察觉到自己的失控,林孝暗吸一口气,没想到宋盈烁竟然是那么的敏锐,再次开口,已经把一切隐藏好,他还是那个对她关怀备至的叔叔:“最近会安有人报失踪案,你要小心,女孩子一个人不要走夜路,不要回来那么晚,每天睡觉前关好门,不行,要不然你还是去叔家吧,你和林款一个屋,相互有个照应,我也好放心。”

  “出现杀人犯了吗?”宋盈烁觉得问题不是很严重的话,她不想再过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还不确定,也有可能是普通的走失,因为丢失人口有老年痴呆症患者。”林孝不想吓到她,换了一种委婉的推测。

  宋盈烁用眼神表示自己的坚持,林孝有些不安地叹了一口气,他当警察那么多年,第六感一向准得可怕,他觉得这次的事件不像是普通的事件。他还想再争取,必要的话,拿出长辈的架势来强制她去也行,毕竟性命攸关。可是当他想好措辞时,看到的宋盈烁面容坚毅硬朗,连唯一柔和的眼神也变得十分抗拒,眼角眉梢,像极了当年那个无情无义的宋中华。

  他心中大恸,被抽去所有力气,本来横在半空,十分强势的手也无声地垂落,他一下子老了十来岁,声音像碎掉的石头,没有了棱角:“也罢,你不想就算了。自己多小心。”没有心思想更多,他坐上警车,同事关心地问候都被他忽略。

  警车很快开到宋盈烁看不到的地方,她咬紧的嘴唇痛到麻木,天知道她是怎么忍下亲人这种熟悉的失望眼神,这种轻而易举被放弃的感觉。

  快步跑到楼梯口,因为慌乱脚步细碎,差点被绊倒,越急越慌,竟然一脚踩空,跌坐在地上,宋盈烁有点气馁的崩溃。灯光再次如约而至,它像一股清流一样无声地笼罩了宋盈烁,像结界一样保护着她。

  心中脆弱流露得那么自然而然,宋盈烁抬着头,与灯光直视,这一次,她下定决心一般,从背包里抽出一个更大的手电筒,打开直直地照了过去,简直闪瞎眼。

  对面的灯仿佛被吓到了,被照妖镜打到一样眨眼间灰飞烟灭,看着对面陷入黑暗,宋盈烁摸不着头脑,她不多想,咬着牙站起来,抬头挺胸地上楼。

  此时安森林正弯腰缩在窗台下面诧异,这姑娘怎么不按套路来呢?那个黄色小熊一般的人在楼梯间此间出落,彼间隐没,所到之处,墙上花纹都看得清。

  安森林不由得一惊,我靠,那个手电筒多少瓦的啊?要是直接照进眼睛还不得瞎了啊!

  如果光芒能壮胆,能慰藉孤单,能让自己前行,那么这光芒必须在自己手里才可以放心依赖。清醒的人,难活,揣着热情理智的人,该死。

  宋盈烁不去想别人给的温暖,自己低头认真爬楼梯,一步一步,带着遇神杀神的孤勇,向死而活。没有人可以春暖花开就来怪她墙深几许,因为没人知她天寒地冻曾经怎样捱。

  “你有没有一个人坐过晚上的火车?”短信嘟嘟叫了两声。

  “没有。”这个回答似乎出人意料,很久没有短信。

  “你以后一定会有这种经历的,一个人在隆隆作响的轨道上成为一个运作的神经元,山川河流温柔告别,世界遥不可及,你仿佛身处一片汪洋,无处着地,无处安放眼睛,整个世界都和你一样又寂寞又温柔。”

  “我不会,我坐飞机。”

  又是很久,周昱川闷闷地回了三个字:“有你的!”

  宋盈烁“扑哧”一声笑出来。

  也许是自己身上的智慧光芒吸引了他,所以周昱川才会每次有感伤时刻都会发短信给自己聊天。说实话,宋盈烁并不觉得生活有很悲惨,她的游离也不过是觉得这样省事,她对周昱川解释说:“我觉得游离是很好的一种状态,愉悦时靠近,疲惫时保持距离,掌控自己的步伐,或许会失去交朋友的机会,但若是让别人为我牺牲太多的那种深厚情谊,我是万万不会接受的。知己什么的,三言两语足以。”

  无所求,故而内心清明,一开始她真的很想说,我没有你眼里那么惨,拜托不要再对我母性泛滥了好吗!但是慢慢的,她意识到周昱川对自己说的话,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他通过向自己表达来梳理情绪,他把宋盈烁当作一种媒介来传播自己内心的声音。换言之,他那么信任自己,把心事都说给自己听,他觉得自己可以懂。

  事实上他们的感情起伏确实很同步,每当宋盈烁内心脆弱,周昱川便会伤春悲秋。

  她心神微动,下意识地约周昱川一起出来喝酒,希望可以把幽魂一样的脆弱斩去。

  周昱川本来在酒吧百无聊赖,接到宋盈烁的电话,他惊慌地喊着:“你说什么,你出车祸了?在哪里,我这就过去,对对,你等着我。”一边说着,一边满脸焦急地甩开来劝酒的胖子,跑出酒吧。www.xiumb.com

  相似的人在人海里,一眼就可以找到归属感。

  摩托车来到宋盈烁楼下,她正站在窗户前发呆,暖黄色的灯光把她瘦削的身材打成一道剪影,那影子听到嘹亮的车鸣,俯首看来,周昱川笑得志得意满,她终于找自己了。

  周昱川的皮衣在冷冽的风里吹散了浅浅的温温的皮肉香,宋盈烁不得不抱紧这身冷冷的皮,摩托车疯了一样在空旷的公路上驰骋,宋盈烁看不见地上的石头,只感觉车子像要飞出去一样歪着滑了起来,这角度太大,宋盈烁忍不住尖叫起来,下一刻,车子恢复直立,稳稳前行。

  “我们这是在飙车吗?”宋盈烁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爽不爽?”

  “会不会太危险了?”怀疑他没听到,宋盈烁在大风中大声嘶吼。

  “爽不爽!”周昱川一再强调。

  “爽!”再没有其他顾虑,宋盈烁挥舞着一只胳膊,大声尖叫,这是人类的奔跑无法给予的速度与激情。

  天高地广,星辰浩瀚,她行走在天地之间,势如破竹,不可抵挡。

  下车时,腿都是软的,神经被刺激得说话都分外大声,笑得又疲惫又尽兴,扰了一条街。

  临别前,周昱川问:“明天还来不来?”

  “来!”

  有的人,只有遇到同伴时,才有那个胆子勇猛无比。比如周昱川,他想飙车很久了,但是一个人总有点孤零零的,爽是爽,但少了那份豪气。

  带上宋盈烁,虽然她比较麻烦,接受的速度也比较低,但就是壮气十足。

  没有什么实质的话语,没有更多眼神交流,一起在天地间闯荡一圈,足以慰藉所有不安和寂寞。

  此时偷偷躲在窗户背后的安森林,心里很委屈。周昱川又和宋盈烁偷偷出去玩不带他们。

  宋盈烁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的样子让安森林无所适从。

  一起吃早饭时,安森林故作委屈地抱怨了一下最近自己被冷落。宋盈烁沉默对峙,态度摆得决绝无情,她不想对安森林解释,起码不是还没确定自己可以完全信任他的现在。

  宋盈烁沉默的时候面容坚毅如刀割,她嘴唇翕动几下,安森林松开了手。不等她开口,安森林哈哈大笑着说:“这么晚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落荒而逃,深怕她连伤害自己的机会都不给。大起大落,就算有,她的后悔,就算有,这场感情全是他强求,就算有,也请让他再沉溺一会,为自己过早抛售的一颗心捞回本。

  天气太冷,公厕的水管冻炸,周昱川嫌弃得不得了地从门外进来,他感叹:“厕所真脏。”

  陈叔笑着说:“厕所哪有不脏的。”

  “不是的,陈叔你不懂,不是那种普通的脏。”周昱川一定要努力描述出那副令人作呕的样子。他急中生智,一拍宋盈烁的脑袋。宋盈烁瞪了他一眼,对陈叔说:“陈叔你不懂,那个厕所喷屎。”林款和程俊卿纷纷附和。

  “对!就是脏得喷屎!”周昱川复读机一样跟着说了一遍,忽然察觉了什么似的回头,气愤不已,“你们都去过厕所了,怎么没人跟我说那里有多脏!”

  三个女生本来一字坐开,听到这话,纷纷站起走开,弄头发的弄头发,抠手指头的抠手指头。

  “我发现。”

  “我最近。”

  “特别喜欢。”

  “火锅。”

  一连四条短信,宋盈烁打开,均来自周昱川。暗暗吐槽周昱川烧包,宋盈烁回复。

  “听说。”

  “一顿火锅。”

  “顶七碗米饭。”

  “保重。”

  周昱川被逗笑,引得林款扭头看了他几眼。他收起手机,哼着小曲儿,走到宋盈烁身边,说:“我还听说一两酒二斤肉呢?下班一起去长肉?”

  宋盈烁可有可无:“都行呀。”

  “什么呀。”安森林一张大脸横空出世,吓得两人后退一步,均是一惊。周昱川似笑非笑,推着拖把继续慢吞吞地挪走了。宋盈烁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准备躲开。安森林忍无可忍,拉着她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宋盈烁不挣脱,任由他拉着自己来到店外。外面太冷,宋盈烁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安森林蠢蠢欲动,宋盈烁用眼神明言禁止,他自己嘟囔了一句什么话,宋盈烁以为他在骂自己,挑眉质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信你才怪,宋盈烁声音拔高:“你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安森林一点脾气都不敢有,小声说:“我想为你洗脚。”

  “你这个变态!”

  “不是,只是洗脚,真的只是洗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照顾你。”

  宋盈烁脸色好转,她刚才听成了洗澡。

  经此一闹,两个人打破沉默,关系缓和了很多。

  忽然,响亮的汽笛鸣叫,一阵一阵,像迁徙的候鸟。宋盈烁像听到炮仗一样吓得一震,安森林为她捂住耳朵。两个人无声地对视,运煤的大卡车把大地震出频率,十八辆车,过了近乎十分钟才销声匿迹。

  心灵相通的人,会以眼为手,在彼此心中,肆意进攻,令对方全无防备。

  “不去好不好,我不喜欢你和周昱川一起。”安森林示弱,他脆弱的眼睛昭示着自己即将遭受的伤害有多大,对宋盈烁的感情也摇摇欲坠。

  似乎是他们感情的生死关头。

  宋盈烁看得到他眼里的决心,点点头,说:“不,我要去。

  “我会去的。”

  她不信感情会那么脆弱,或者说,如果感情那么脆弱,那么她宁可不要。与其说她是狩猎者,不如说她是一个等待被捕猎的人,她期待有一个猎人可以用密不可分的感情制成网,用无论如何的决心做诱饵,把贪婪胆小的她步步紧逼,不容置疑地陷进去,她要的是一种强大的,需要巨大付出的感情。她没有想过,这种不管不顾,棱角分明的态度,即使最后没把感情消耗完,一番波折,也折损得差不多了。

  她的刺就竖在那里,越是亲近的人,越是痛。

  安森林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离开。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周昱川伸手在她面前挥一挥,火锅店就在面前。

  “我不太想吃。”宋盈烁难得吞吞吐吐。

  “为什么?因为安森林?”

  “差不多吧。”

  “你喜欢他?你是来过寒假的,寒假过后,你就会离开,回到你的生活里。我也好,林款也好,安森林也好,我们都只是你在这里萍水相逢遇到的一群路人,你不会真的打算留在这里吧?”周昱川嘴角的笑,是嘲笑,“大家都知道不管你们怎么样,都不会长久不应该存在,你又何必招惹他?”

  “你呢?你又为什么不放过款姐?”宋盈烁浑身带刺。

  “我们是一类人。”周昱川言简意赅地下定义。

  都是在感情里不知好歹,却失去任何关爱都可惜到歇斯底里的穷光蛋,只有穷凶,才有那么极恶的嘴脸。

  “我比你好看那么一点。”宋盈烁照照路边的橱窗,理理头发,转身正面看向周昱川,“你说呢?”

  “甘拜下风!”周昱川不说他佩服的是宋盈烁的厚脸皮,宋盈烁也听得出来不是什么好话,两个人彼此嗤笑,又是一顿唇枪舌剑,终于还是走进了火锅店。

  周昱川有趣,他和安森林最大的不同,也是和宋盈烁的相同之处在于自我。他不会帮宋盈烁做很多事情,遇到自己喜欢吃的也毫无相让之意,两个人都明白这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却绝对不是爱情。饱暖离别之际,周昱川打开心窝子说话:“我觉得认识你真好啊。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不相信男女之前会有纯洁的友谊,但是不得不说,我真心觉得安森林很适合你,我也会很真心地祝你幸福。”

  一句善意的提示,宣告了自己的立场,划清了两个人的界限。

  她没有回头,在听到周昱川的摩托车放一嘟噜屁一样声音离去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面对周昱川的时候很轻松,很多时候很多话都可以不假思索地说出来。这种轻松和安森林的不计较不一样,她知道周昱川是可以理解并且get到她说的那个点,可是她不喜欢和周昱川在一起。

  两个相互欣赏的人是危险的,因为知道不可能在一起,他给的任何超出寻常的关心都会变成给自己的轻视,还好他没有。宋盈烁心里微微感激两个人可以在不会说真话的年纪遇到了可以说真话的朋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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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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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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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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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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