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瞧了眼那些人,不屑道:“不过是求个念想罢了,我就从不信这些。”
姜瑜梨笑道:“孟小姐从没试过么?”
“那是自然,小女儿家家的才放河灯,像我才不……”话至一般玉玦才知尴尬,她自小就与侯轻风一道,顽皮性子也是从侯轻风那学来的,从小到大除了被自家娘亲逼着学琵琶,她好似没有哪几处是像大家闺秀的。
成壁道:“不如我们放河灯吧。”
玉玦与姜瑜梨相视一笑,后话不必多说,几人来到河畔,玉玦与姜瑜梨抱着从摊上买来的河灯,屈身将河灯放在水面上,流水托起河灯,向远处漂流而去。
耀眼夺目的河灯,缓缓的飘向远处,姜瑜梨触景生情,淡淡道:“河灯都能循着自由而去,也不知我的自由何时能来。”
“郡主这话怎么说?”
“没什么没什么,我瞎说的。”
姜瑜梨的一句话引起了玉玦的无限猜忌,她这好奇性子什么都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奈何现在面前的是郡主,位份尊贵,她也不好多追问。
放完河灯几人便继续百无聊赖的走了会,没走多久,姜瑜梨骤然停下脚步,紧捂着唇躲在了玉玦身后。
“郡主怎么了啊?”玉玦慌乱的问着。
姜瑜梨紧揪着玉玦的衣裳,哑着嗓子道:“别多问了……”
然,早已迟了,姜瑜梨惧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相貌平平,气质平平的男子映入玉玦眼帘,初见玉玦就对那人没什么好感,随后那人的举措更是让那个玉玦愤怒。
只见男子好似玉玦隐身一样恍若瞧不见她,径直掠过了玉玦,望向她身后的姜瑜梨。
“请郡主安。”男子才躬身对着姜瑜梨行礼,姜瑜梨福身道:“孙公子客气了。”
这下玉玦就来气了,挡在姜瑜梨面前又一把拽住男子,忿然道:“你是谁啊!”
男子一愣,随后对着玉玦也行礼,“在下孙思尧,孙员外之子。”
姜瑜梨也介绍道:“这位是孙公子,是我一位朋友。”
朋友二字姜瑜梨说的甚是无奈,连大大咧咧的玉玦也听了出来,她伸手拦住孙思尧,道:“说话就说话,别靠近郡主。”
姜瑜梨淡淡道:“孙公子,今日我与朋友出来,不好招待你,改日若再见,咱们在好生说话吧。”
孙思尧爽快的应了,姜瑜梨三言两语将孙思尧赶走了,也舒了口气。
待人走远后,姜瑜梨才附耳在玉玦耳边道:“也不知为何这孙公子一直缠着我,我几次三番避开他却也避不开。”
玉玦道:“这家伙瞧上去就是心术不正的家伙,我思量他许是瞧上你郡主的身份,想借你的身份往上爬呢,不过郡主不用担心他,太子殿下极为中意你,你总会是太子妃的。”
姜瑜梨笑笑,“那承你吉言了。”
玉玦又道:“郡主与我说说那孙公子吧,到底是什么人。”
姜瑜梨殁了笑,一时苦笑道:“这说来倒也话长了。”
孙思尧与姜瑜梨本也没什么交集,偏是那日花灯节,姜瑜梨在放灯时不慎将帕子掉落湖中,伸手要捞险些掉落湖中,正巧那孙思尧路过,将她救起并找回了她的帕子。
姜瑜梨甚是感谢,临别前她还对着孙思尧温柔一笑,她却不知仅是那一笑却已是给了孙思尧遐想的意味,此后孙思尧便时不时出现在姜瑜梨面前,她几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她有几回都不敢出门。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那时不过感谢他了一回,他便回回出现在我面前,还买通了侯府的丫头,告知他我的行踪。”姜瑜梨无奈叹道。
一旁许久未曾插话的成壁忽然道:“此人居心叵测,跟随郡主怕是另有他想。”
“恕在下冒昧,请问郡主可知那孙公子是哪个孙员外的儿子?”
姜瑜梨思酌回想了一番,才悠悠道:“好像是城东那家,似是做陶瓷生意的。”
成壁沉吟道:“我好像知道那家的家底。”
“成大哥,那家到底是怎样的啊?”耐不住性子的玉玦开始瞎嚷嚷了。
成壁道:“城东孙家,不过因近年陶瓷生意景气才蓦然崛起,平日里这孙家平平无奇不说,连生计都恐难把持,据我所知,这孙家内里早已亏空,若非主母精明,恐怕这孙家未有今日风光。”
姜瑜梨惊叹不已,“裴公子竟事事都洞察入细。”
“郡主谬赞了,在下不过跟随太子殿下久了,耳濡目染了一些罢了。”成壁说的有些谦卑。
在一侧的玉玦见两人登对的样子,心中泛起一股醋意,不过她到也没说什么,只是板着张脸有些难看。
几人稍作休息后,有走了些许路,姜瑜梨便先行回府了。
剩下玉玦与成壁,相顾无言,良久,成壁才道:“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玉玦闷闷的道:“没什么……”
她才不要实话实说呢,说白了她就是害怕成壁待她只是兄妹之情,若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怕是兄妹也做不成了。
约摸有走了些许路,成壁才送玉玦回到孟府,临去前还道:“若得空,我会来寻你。”
温润的声音入耳,令玉玦有些痴醉,她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与成壁道别,“好,成大哥你慢走。”
“莫送。”吐了短短两字,成壁便转身离去了。
玉玦呆望着成壁行走的背影,直至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才走回自己闺房。
原想着成壁跟随太子,应当事务繁忙,成壁所言玉玦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谁料没几天的光景,成壁便来寻玉玦了。
玉玦躲开自家爹爹眼线,偷摸溜出了府邸,才与成壁一道闲逛。
说巧不巧的,两人正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光,一个尖叫声引来侧目。
一眼望去,只见一个娇艳动人的美人似被男子骚扰,再细瞧去,那美人有些眼熟,再一晃,玉玦惊道:“郡主!”
姜瑜梨扭着身子,挣脱着孙思尧的禁锢,孙思尧不知羞耻的紧抱着姜瑜梨,围观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没有一人上前相助,姜瑜梨的贴身侍女在一旁急的出了一堆汗,亦是爱莫能助。
玉玦见此克制不住自己,上前就挥了孙思尧一拳,孙思尧吃痛的松了手,姜瑜梨也摆脱了孙思尧的禁锢,这之后玉玦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又狠狠揍了那孙思尧一顿,才作罢,她插着腰冷冷道:“郡主不喜欢你,你老缠着她作甚?”
“我,我只是思慕郡主,别无他想……”
“我才不信呢,你……”
扬手正又要下手,成壁忽然呵斥道:“好了住手!”
玉玦听话的松了手,孙思尧得了自由,忙不迭狼狈的逃走了,玉玦对此尚不满足,还不忘啐了孙思尧一口,“不知好歹的人,也不瞧瞧自己能不能配得上郡主。”
尚未从惊慌中恢复的姜瑜梨整个人依偎在侍女怀中,颤抖着身子,美人这般恐慌,玉玦心生怜悯,上前安抚,“没事了郡主,他已经被我赶跑了。”
姜瑜梨微微颔首,一双清眸含泪,玉玦蹙眉,执怀中帕子为姜瑜梨擦拭泪珠,“郡主莫怕,以后他要再敢来,我头一个不放过。”
姜瑜梨终于憋不住情绪,啜泣了起来,“我从未招惹勾引那孙公子,可他偏是缠着我,我真不知我做了什么事,才引得这般。”
玉玦抚慰道:“不是你的错,咱们好好休息一下忘了这事吧。”
轻点头姜瑜梨从侍女怀里缓过神来,成壁上前道:“郡主,不远处便是太子府了,您先去那歇息下吧。”
姜瑜梨摇首道:“这不能叨扰太子殿下啊……”
“郡主,此事说来也事关太子殿下,为保您今后无虞,您还是去太子府见见太子殿下吧。”成壁好言相劝。
成壁与玉玦都心知肚明,姜瑜梨是内定的太子妃人选,听说前几日太子宴请姜瑜梨的事传到皇帝与皇后耳中,次日皇帝就秘密下旨与姜侯爷,择了良日准备婚事了。
玉玦也劝道:“事关重大,成大哥不会害你的郡主。”
姜瑜梨这才点头允了,一行人又仓促赶赴太子府。
太子府里下了早朝的魏延正坐在书房临案阅册,忽得仆人禀报,来不及合上书,就兴冲冲的跑出了书房。
见佳人,魏延喜不自胜正要上前说几句话呢,便被成壁拦住,“太子殿下且慢,我有事与你说。”
成壁鲜少这般急切,魏延忽觉事情不对,狭眉道:“发生了什么事?”
成壁躬身道:“说来话长,但事关长安郡主。”www.xiumb.com
“快细细说。”魏延已是急不可耐了。
成壁这才娓娓道来事情的原委,魏延闻后脸色一变,未多说什么,而是径自走至姜瑜梨身侧,姜瑜梨因方才啜泣,泪亦风干在面上,真是我见犹怜。
魏延一见自然也是心疼极了,他不顾众人面,伸手轻拭姜瑜梨面上的泪痕道:“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再然后发生的事情,是情人低语倾诉的事了,玉玦与成壁两个局外人自然逃离这场景,免得扰了人家。
出了太子府,玉玦总算长舒了口气,“好在有太子殿下抚恤,不然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劝郡主了。”
“不过这么大件事,若真瞒着太子殿下,也真会引得后患,还是成大哥你思虑周全。”
成壁淡淡道:“身为太子殿下的随从,这是应该的……”
随后成壁开始缄默不语,一路上反倒是玉玦吵吵嚷嚷的说了许多话,玉玦这没心眼的丫头,也还未察觉到成壁的异样。
再说那孙思尧,自侵犯姜瑜梨的事自被魏延晓得后,魏延便动用了自己太子殿下的权利,一个下令准备铲除孙家。
本也是除去小人的好事,却为今后带来不小麻烦,以至为此事,不少登对的佳人生了些变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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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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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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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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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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