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贵女表演的才艺都大同小异,不若姜瑜梨的一曲琵琶调,如此枯燥的才艺,苏幼清也难以入眼。
好半晌,耐不住的苏幼清起身道:“今日牡丹宴,各位小姐就再次好好赏景吧,太子会陪着大家的。”
说罢,两位大人物便离席,绝尘而去了。
皇帝与皇后一离开,那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女们便开始施展自己的狐媚术,一个个的都缠着魏延去了。
姜瑜梨弹完琵琶便一直端坐在玉玦旁边,玉玦与她热络的聊着,一时还未察觉到任何不妥。
蓦然身后出现一个身影,姜瑜梨抬眸望去,只见魏延不知何时从花丛中逃了出来,来到姜瑜梨身侧,姜瑜梨与玉玦忙不迭起身,双双行礼。
魏延温润的笑着,“长安郡主,你弹得琵琶真是一绝。”
娇羞的姜瑜梨甚是羞怯,她低眸温言:“太子殿下谬赞了,臣女一技不过献丑罢了。”
魏延剑眉星目,华宇轩昂而姜瑜梨如花似玉又温婉贤淑,两人站在一道怎么看都像天作之合,尤其今日魏延穿了件暗蓝色的常服,配着姜瑜梨身上那件烟蓝的锦服,甚是登对,这在玉玦看来郎才女貌的一对正情意绵绵,在善妒的人眼里,却是最让她愤怒的事情。
说了寥寥几句,魏延便又被几个贵女缠着了,他只能暂时离开姜瑜梨去应付其它女子。
“真是般配的一对啊,看样子,这太子妃之位,便是郡主你的了。”玉玦逗趣的说着。
姜瑜梨面上又红了几分,先前她就耳闻太子的风采,如今一见却如传言,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玉玦见姜瑜梨羞怯的模样,却又揶揄道:“我是不是得参见太子妃殿下啦?”
姜瑜梨轻拍了玉玦一下,斥道:“胡说什么呢?还没底的事呢。”
玉玦笑道:“我看啊,这日子快了,到时候一定要请和我喝喜酒啊。”
“胡说什么呢!”说着,两人又嬉笑打闹了一番。
还不待多说什么呢,扫兴的人就又来了。
“有什么好闹的?门名闺秀就这样言行举止么?”姜采娉骤然出现在姜瑜梨与玉玦面前,说的话满是尖酸,姜瑜梨见她立马收了笑,道:“采娉,你有什么事?”
姜采娉冷哼了一声,不由分说的抬手就给了姜瑜梨一巴掌,这事起的突然,玉玦也懵了。
“真是可恶啊,天子脚下都敢这样,这长定郡主,真大胆。”其中一位小姐见状,轻声对着同伴说道。
玉玦最见不惯这样欺人的事,一个健步上前,拉开轻捂着脸的姜瑜梨,扬手便给了那姜采娉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彻整个玉台。
“我是晋安侯府的郡主!你胆敢打我?”姜采娉不以置信的捂着白皙的面颊,厉声对着玉玦喊道。
玉玦冷笑道:“怎么不敢?你身为侯爷的女儿,出言不逊对长姐那般诋毁,还不懂尊卑上下掌掴你长姐,就凭这两件事,你就活该被我打。我打的还算轻呢,你若气不过,咱们不如去皇后娘娘那,看看到底谁对谁错?”
姜采娉闻言气不过,扬手就要打玉玦,玉玦也不是容易被欺负的主儿,一个闪避,将姜采娉一个勾腿撂倒在了地上。
随后姜采娉就像个泼妇一样,站起身来,紧抓着玉玦的衣袂,玉玦也狠揪住姜采娉的衣角,谁也不肯放过谁。
一时陷入推搡的局面,姜瑜梨站在最边上,没有察觉到她所站的位子极易中招,果不其然,玉玦与姜采娉吵闹了一会儿后,几位贵小姐也上去凑热闹了,几个泼妇一样的大家闺秀拥挤打闹着,就往姜瑜梨那边凑去,姜瑜梨被挤到最后头,栏杆有些松动,她一个向后倒去,玉玦眼疾手快的伸手想要捞住姜瑜梨,却只抓到她的衣角,只能眼睁睁看着姜瑜梨坠入湖中。
姜瑜梨坠湖后,玉玦大声喊着,“来人啊!郡主落水了!”
慌乱中一个身影毫不顾忌的跳了下去,在众人一片杂乱中,在正台的不远处,一个身影怀抱着姜瑜梨上了岸。
那人正是不知何时不见的魏延,魏延半搂着姜瑜梨走上了岸,喊声吩咐了宫人,“快来人!把郡主给安置好。”
宫人们接踵而至,从魏延怀中接过全身湿透的姜瑜梨,抬着就去偏殿了。
魏延面色有些黯然,他冷冷道:“玉台的栏杆松动为何无人禀报?”
宫人个个面如筛糠,他们瑟缩着身子,直直摇首,魏延有些愠怒,他道:“好好彻查此事,若不然唯你们是问。”
宫人颤声应允了,魏延才放过他们,撩袍至偏殿去了。
玉玦留在原地,恶狠狠的瞪着始作俑者姜采娉,待大人物都撤退了,玉玦踱步上前,拽住姜采娉,“长定郡主真是好本事啊,不仅掌掴自己的胞姐,还推她下河。”
姜采娉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你的哪只狗眼瞧见是我推了我长姐下去,你可别好赖不分误会我。”
“我误会你?就瞧你这张狐媚的脸,是人都看得出就你惯会做坏事,你还想赖?”玉玦喝道。
姜采娉不耐烦道:“就算真是我做的,又与你何干?我长姐不是没事么?”
玉玦勾唇笑道:“你若承认是你自己做的,我倒想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喜欢你。”
姜采娉一愣,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Χiυmъ.cοΜ
玉玦耸了耸肩,“我把你的恶事通通告诉太子殿下,看看坏事做尽的你,还能不能成为太子妃。”
姜采娉被激的怒火中烧,她狠揪住玉玦的衣袂,嗤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吗?”
玉玦伸手推着姜采娉,明眸微动,她冷静的回道:“郡主息怒,这么多人瞧着呢。”
轻拍了姜采娉的手,玉玦淡淡一笑,环顾了四周,姜采娉这才松了手,见一众贵女都在窃窃私语,戒备的看着她,那目光一直都挂在她身上。
姜采娉被这目光盯的发麻,她松开了玉玦,慌乱的跑开了,又因跑得太急,带翻了几桌酒菜,一下子姜采娉的狼狈极了。
见此情形,玉玦不顾形象的大笑着,也算是恶人有恶报了。
收拾完姜采娉,玉玦顾念姜瑜梨的身子,询问了宫人,由她引见,进了偏殿。
偏殿里灯火通明,奢华贵气的陈设布满偏殿,玉玦缓步走入内,一阵清香入鼻,玉玦灵敏的鼻子一下子就嗅出了这清香的来源,这是从青州送来的上好檀木的味道。
玉玦不觉感叹这皇宫的奢靡,再往里走,玉玦见到了几个人影,因纱帐垂落她看的也不大真切,只瞧见有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正坐在床榻旁。床榻上有一个丽影若隐若现。
掀了帘子入内,玉玦福身道:“见过太子殿下。”
魏延淡淡道:“嗯,你来看郡主么?”
玉玦应道:“是的,郡主如何了?可要紧么?”
姜瑜梨瞧上去就是身子孱弱的主儿,现已入秋湖水也凉的很,坠湖可不是一件小事。
魏延道:“她无碍,只是灌了许多湖水,现下昏了过去,太医已经为她诊脉了,应该不久就能醒了。”
玉玦微微颔首,放下了心,人也瞧过了,玉玦便不打算多作停留,反正这还有太子殿下,还有太医宫女伺候,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
待玉玦转身要离去的时候,却撞入了一个宽大的胸膛,玉玦撞得有些晕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退了几步,揉着发疼的脑袋,“啊,疼……”
“你没事吧……”熟悉而又温柔的声音入耳,直让玉玦以为自己撞傻了,好半晌,她才缓过神来,答道:“没事没事……”
抬首望去,玉玦惊愕了,她抬着的手没了动静,而那人亦是愣住。
两人就这样双双注视着,一时无言,良久,玉玦才开口道:“成大哥……”
久违的唤声好似过了千百年一般,玉玦瞪着清眸,尚不能震惊中缓过神来。
成壁先她一步缓过来,他道:“许久不见……”
明明也就半月不到,说的好像三四年不见一般,玉玦咳了一声,尴尬的道:“许久不见啊成大哥。”
并肩走在宫道上,玉玦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她道:“成大哥你怎么会来这啊。”
成壁道:“来京都逛逛而已。”
玉玦沉吟道:“这样啊……”
还以为他是特地来见她的呢,是她想太多了,也是他本就不喜欢她,怎么会特意来这呢。
缄默许久二人都没有多说几句,直到玉玦要离宫了,玉玦才道:“成大哥,我要回府了,虽不知你到底来这京都做什么,不过能见到你已经很好了,后会有期。”
语罢玉玦头也不回的跟着一个宫人走出了皇宫,身后的成壁讷讷的伸手,像是要挽留,但少顷手便缩了回去,他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回了宫室。
“你认识孟小姐?”不知何时出了偏殿的魏延瞧见失神落魄的成壁,出声问道。
成壁微微颔首,魏延叹道:“瞧你这样子,应该是喜欢人家,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莫要与那孟小姐沾惹太多关系。”
“为什么?”成壁极为不解。
魏延道:“这事整个京都也都晓得,也是传开了,这孟家大小姐啊不待见人家江公子,之前逃婚到宁州,谁承想回来后两家言和,前几月已是又结了亲,不过新嫁娘却不是孟大小姐了,而换成了孟家二小姐,只因这位大小姐,又逃婚了。”
“经此一事,整个京都的贵公子们,谈起这孟小姐神色就变了,也不知今后哪位青年才俊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成壁痴痴一笑,“确实是她能做出的举措。”
魏延揶揄道:“看来你真的与她熟络,与我说说吧,你与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成壁顿了顿,无奈讪笑着将与玉玦如何相识给吐露个实打实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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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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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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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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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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