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眸里闪烁着璀璨的火花。
她原本营业式娇滴滴的声线瞬间消失,反而是一副无情无语,冷漠寡淡的声音,
“首映式直播到此结束,接下来……”
【接下来做什么?】
【接下来……是司雷之神诛杀江明野的时间?】
【别闹了,不是首映礼吗?都是安排好的是吧?】
【白釉在《青云山2》的角色,不就是司雷之神?】
【我靠,这个糟老头又他妈剧透,剧透死全家啊!】
弹幕还在疯狂往外跳,白釉平静的声音缓缓传来,让弹幕瞬间爆炸了。
她说:
“接下来是……江神的问答时间,有问题请直接在弹幕里发出,他会尽量满足大家。”
说完,白釉的身子一闪,就消失在了镜头面前。
白釉顺着天道给开的天路,轻而易举的回到了九重天,还是司雷殿外的小茶桌,不过这次不是对弈,天道在宣纸上落墨作画。
“跪下!”天道一眼都不瞧她,满是威仪的声音带着无边的威压和积怒传来。
白釉的腿不由自主的弯了,一条腿狠狠砸在地上,膝盖几乎都要碎了。
她咬着牙,另一条腿强悍地坚持着,就是不跪。
这是天道往日里,算是最轻柔的责罚手段了。
若是往日,碎了两只膝盖一跪,便也就过去了,天道会给她敷药养伤,第二天,又是父慈女孝的一天。
但是这次,白釉不跪。
她没错。
两人这样无声的对抗着,天道弄死她,比掐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眼看着腰背脊骨都要碎了,天道终于还是有几分不忍,转过来扫了她一眼。
这么近的距离,一眼便看到……她心上的封印……
居然……更牢固了!
江明野在封印方面极有天赋,这样完美的缝补,定然是他亲手所为。
吃惊到了然,再到几分得意轻蔑,不过转瞬。
白釉身上承受的天道重压,便消失无踪了,仿佛那样能压碎骨架的威压,从不曾出现过。
天道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理她了。
白釉明白,这是他气顺了,便也一声不吭,调整了几个呼吸,也拿了他一支笔,一张纸,随手瞎画。
不知道过了几盏茶的时间,白釉一张纸横七竖八的全是抽象派,天道还是一副不动如山。
“咳咳,”白釉沉不住气了,又扯了一张宣纸,学着天道往日波澜不惊,老成持重的声音说,
“你……知道错了吗?”
“噗……”连天道的手都抖了两抖,不过他心情实在不错,那禁制鬼斧神工,比艺术品还完美。
“哦?”天道停了墨笔,慈祥的面具待的牢固,
“我哪里错了?”
“强迫自己女儿嫁给陌生人,跟人间那些无理逼婚的糟老头有什么两样?”
白釉一边说,一边在宣纸上画着。
“我可不是老了,人间不是不少人叫我糟老头?哎,可见,逼婚才是人类的尽头呀!”
天道笑着,揶揄的看着她,
“说说,最近又认识什么可爱的男孩子了吗?”
“有啊,”白釉认真的在纸上画着,
“两个,大帅逼,我都拒绝了……”
“为什么?”
“你踢我渡劫也没给钱,他们的楼盘和健身卡是我买得起的吗?”
“你……”天道捂着自己的心脏,
“我早晚被你气出心梗来。”
“父亲,”白釉也不叫父君了,唤起了成神之前的称谓,那时候的天道,比现在还要严厉些,不过也有人情味一些,
“我成不成亲又有什么区别,我又不是为了生雷崽子而存在的。”
“有什么区别?我要是不成亲,哪来的你?”
“你要是看不我顺眼,怎么不早点把我糊墙上?既然说你也是成了亲的,那我母亲呢?我怎么从未见过?”
“哎,罢了罢了,”天道生硬的调转了话题,明显就是不想提,
“随你吧,纸上画了什么?给我看看。”
白釉看了一眼自己的笔下,完犊子了!
一张江明野今日穿搭的简笔画……
要是被天道看到了,恐怕又要挨罚!
她赶紧扫了一眼周围,一个怪眼熟的人走了过来,她马上按照那人的模样开始改画。
天道的目光盯了她一身冷汗,她赶快再度强硬的调转了话题,
“魔尊青鸦我是定然要杀的。我不杀他,他也会杀我。”
天道点了点头,两人已经是死敌,断然是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不过杀了他,魔界定然不安,而且,青鸦这样的人,是他制衡白釉的利刃,绝不能轻易舍弃。
“不行,魔界大选之日近在眼前,他不能出事。”
“为什么?”
“我还需要他继续压制魔界的各种势力,白釉,”天道像是在跟无理取闹的小孩讲道理一般,
“这样吧,我让食梦貘把他关于你的记忆全部吞噬,让他彻底忘记与你交恶的过往,以后你俩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吧。”
“各自安好?”白釉手中的墨笔滴下一大滩墨迹,她几乎不相信这是从天道嘴里说出来的话,
“若论家事,父亲,他差点让他的手下玷污了你的女儿,若论公事,恶魔辱神,该当天谴!”
“白釉,”天道冷了脸,缓和的语气瞬间结冰,
“你要懂得顾全大局,以六界和谐为根本!”
一只胖乎乎的小鹿缓缓走来,亲昵地舔了舔白釉的手心,白釉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柔,她觉得相处万年的父亲,越来越陌生,离她越来越远。
完全的敬仰之心,被劈开了一道裂缝,历来对天道透明的她,隐去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看着天道冷峻的面容,白釉知道,争执毫无意义,他是天道,有他的宏观伟大,白釉不行,睚眦必报小家子气。
食梦貘碰了碰白釉的膝盖,像是安慰一样,然后便飞去了魔界,白釉将目光中的难以置信掩去,继续垂眸作画。
“这样才对,你呀,就是不如风神有大局观。”天道冷哼一声,拿过白釉手中的画。
远处,白釉扫到的那个怪眼熟的人影,也正好走到两人面前。
“天道,您叫我有事?”
风神松渊越过白釉,对着她冷嗤一声,继而恭敬地向天道问安。
“哦,大婚那日的事……”天道拿着白釉的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把画递给松渊,
“你们自行和解吧。”说完,他便像是云雾一般缥缈的不见了。
“白……”松渊拿着白釉亲手绘制的自己的小像,刚要开口。
“风神,”白釉背负着手,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的话,十分正经严肃,
“此乃人间最新整容模板,深受渣男,海王,电信诈骗,甚至人妖的喜爱,这种面相一眼渣,几乎人人喊打,你可小心些,莫要去人间讨打。”
松渊如何不知道她在信口胡说,他将小像收好,狭长的眸子肆意一笑,
“雷神可是急着有什么要务?”
“嗯,”白釉好一副受人跪拜朝贺的神明模样,实则:……
《青云山》的首映马上要开始了!
“正是。”
“好,”松渊笑得同样正经认真,心系六界安危,左侧的眉毛却张扬地高高挑起,xiumb.com
“我遣风送你。”
“这……”白釉踌躇了半秒钟,马上高兴的说,
“好呀,毕竟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男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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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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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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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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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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