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主持人点名要看八雷舞,加倍?再给表演个十六雷舞?
“铮铮铮”
几声恢弘大气的长琴传来,一首《秦王破阵曲》在江明野的指尖流转倾泻而出。
他慵懒的身子终于直了起来,盈盈如玉的指尖在长琴上拨弄着。
古朴、磅礴中透露着悲凉。
白釉听过这个曲子,隐隐约约——
有人伴着这个曲子,教她练剑。
回忆过于斑驳,根本记不起来,但是剑招却像是刻画在骨血里的刺青。
八雷合一,像是一柄耀眼的光剑,燃烧着火花,白釉伴着长琴的节奏,腰身轻拧,手中雷鞭如长剑刺出,
一曲破阵!
一舞动四方!
酣畅淋漓!
琴音落,八道天雷在掌中熄灭,白釉的额前也冒出了几点晶莹的汗珠。
江明野将手放于琴弦之上,漆黑的眸子里滚着重重浓雾,深邃又缱绻,像是在欣赏绝世骨瓷珍釉一样地看着她。
现场彻底沉默了。
火光中的少女,从容优美的姿态,江明野一曲长琴以合,让人灵魂战栗。
“啪嚓”一滴汗水砸在了舞台上。
“铮”的一声,江明野的手,不受控制地在长琴上奏了一个乱音。
“啪啪啪!”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掌声剧烈的爆发!
门面大舞担,当之无愧!
评委们窃窃私语的商量着,最后,江明野拿着评分卡,天神般清隽的浅笑着,
“秦夭夭,评分a。”
【what?秦夭夭是a?】
【小心白釉炸舞台啊!】
【虽然江神不会犯错,但是……江神就是不会犯错!】
【emm,秦夭夭的舞蹈没那些个花里胡哨的东西,十分……朴实简洁,啊,我编不下去了,反正江神说她a,她就是a!d也是a,e也是a!】
最难过的还是白釉。
保不住a,奖金和盒饭可就没了,司雷之神是真的解不开锅了……
一双浓郁的紫眸都添上了几分哀伤——
难过,想锤个人撒气……
对面那个江明野看着就挺欠劈的。
他现在境界不稳,白釉怕一锤子劈碎了他,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利落又潇洒的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江明野喊住了他,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玩弄着一张金色的卡片,
“抖喜文化传媒,田白釉,评级——”
“s”
卡片反转过来,是用铅笔书就的一个大大的s。
全场哗然:
【还有s评级?】
【我去,今年的赛制怎么不一样?】
【s级就是稳坐出道位吗?】
【不是,不过s级的住房条件比较好,是单间公寓,别的和其他的一样。】
【不仅如此,s级有一次单独与导师的舞台机会!】
【emm,跟江神共舞也没啥好的吧,上次那个跟他晚上唱小情歌的小花已经被骂到自闭了。】
【就是,s级也没什么好的,全民公敌。】
所有人都热烈又疯狂地讨论着s级的特殊含义,白釉也很疯狂——
气疯的。
别以为她从小足不出华夏就不知道,
a,b,c,d,e……s!
倒数第一位的英文字母才是s!
臭煞笔!
毁了她的奖金,还要把她丢到末位!
白釉海藻一般的长发裹着“噼里啪啦”的电光,冲着江明野怒吼,
“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我跳的八雷舞不好?哪里不好?”
“凭什么丢我去s?”
白釉举着锤子就冲着他奔了过来。
江明野的保镖团和工作人员一窝蜂地把他围了起来,
“s是最好的评级!”
江明野一边帮她扒拉身边的“围”观群众,一边急切地解释着。
“去你的,以为我不会背字母表呢!”
“看着挺正直,一肚子的黑哨!舞台能干净点吗?不干净我用你脸给擦擦!”
“那个秦夭夭是你谁啊?你给她a,给我s?”
“白釉!”
江明野被一堆人安全地“保护”在最里面,不少人拦在白釉身前,人多手杂,现场一度混乱,
几个人的手不停地在白釉身边晃悠,甚至!
一位工作人员的袖子上都黏上了她的一根秀发!
江明野眸中的戾气瞬间疯狂涌动,乌黑的瞳仁越发锋利,眼底几分浓红,一股嗜血的渴望从心底燃起。
再难以遏制,他直接一股内力震开身边围着的人,用力地将白釉钳制在自己的怀里。
一股毁天灭地,万人陪葬的暴戾之气在胸中叫嚣!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见一次,劈一次!”
白釉把他狠狠推开,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长发。
“a,你回a还不行?”
“哼!”
白釉抱着臂,离他三米远,生人勿进,近者必诛。
江明野叹了口气,压制中心中的戾气,主持人和其他的三个评委又窃窃私语良久。琇書網
“秦夭夭获得s分级,田白釉重新回归a班。”
“哼!”白釉睥睨地看了一眼评委席。
脏!
说a就a,说s就s,简直一手遮天……
不过奖金和盒饭保住了,白釉也不愿意与这群凡人计较,自己大步流星地往a班的座位区走去。
“田白釉,去了a班可就没有和江神共舞的机会了!”
主持人还是觉得十分可惜,在她身后喊着。
白釉脚步不停,头都没有拧转半分,骄矜高傲,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全身从脚底板散发出来的王霸之气叫做:
老娘独美!
【第一次看到江神这样吃瘪,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好可爱啊!】
【哈哈,白釉脸上写满了:男人,只会耽误我成为顶流的速度!】
【这样说来,有点想嗑这俩怎么办?】
【哪里来的邪教,快拖去出斩了!】
【楼上,不要嗑cp,会带来不幸,还是转发这个天降锦鲤·秦夭夭吧!你也能被江神亲自发s卡。】
【不,我偏要转发这个不知好歹·田白釉,老娘独美!】
*
初舞台结束已经半夜了,分组也结束了,五个班的学员被安排到不同的宿舍休息。
白釉在a班,是个装饰不错的两人间,也不知道谁是舍友,反正她困死了,倒头就睡。
睡梦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她身边呢喃,又像是在念经……
叨逼叨,吵死了!
白釉揉着眼睛,直起身来,床前——
一个挺拔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肃穆虔诚,虚空中,漂浮着一张铅笔绘制的小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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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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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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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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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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