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车技还不错,刻意的绕了几个高架之后,那车便被她远远甩开了。
之后,更是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曲家。
为了以防万一,曲涟漪直接把遗嘱文件丢给了身边的周子维。
在周子维不解的目光下,她坦然解释着:“我现在可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明晃晃的肉靶子一枚,我拿着的话太不安全。”
“而且你又是专业的,你拿着不会出状况。”
周子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时候不嫌弃我是和曲音音一头的了?”
还没等曲涟漪回答,周子维就又猛地拍了下脑门,故作恍然大悟状:“哦,我差点忘了,你不就是曲家的七小姐,曲音音么?”
“大名鼎鼎的曲音音小姐?”
周子维挑着眉,戏谑着问。
只换来了曲涟漪的一记白眼。
这个时候,她没精力再和他吵了,曲家,还有一大摊子烂事儿等着她去应付呢。
踏进主宅的大厅,曲家的人们正齐集一堂。
明天就是正式的分割遗产的日子了,这大概是分割遗产前的最后一次讨论。
曲涟漪的父亲,于层层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推门进来的曲涟漪,顿时笑着冲曲涟漪招了招手:“涟漪!”
他这一叫,当时就让曲涟漪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迎着众人的目光,曲涟漪也丝毫不怵,迈着步子就走到了众人的跟前。
她现在可是一手掌握了最大的牌,丝毫不怵好嘛!
很多人看着曲涟漪迟到了,还这么一脸牛逼轰轰的模样,自然是心里不忿,一张嘴没把门,就这样直接嘟囔了出来:
“拽什么拽,谁不知道你家没两天好日子可过了!”
“这样重要的会议都能迟到,不知道去私会哪个野男人去了!”
“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我得呕死!”
声音虽小,但却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曲父曲母的耳中。
听着自己的女儿竟然被人这样的侮辱诽谤,饶是包子脾气的夫妻俩也忍不住了。
他们气呼呼的对着那些人问道:“三嫂,你这话也说得太难听了!”
“还说什么野男人,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将心比心,你的女儿被人这样说,你心里不难受?”
“你这就是……”
曲涟漪的父母嘴笨的连质问的话都不会说,倒是把自己越憋越气,最后朝着嘴角伶俐的曲涟漪投了个求助的目光。
可曲涟漪却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笑着对自己父母摆了摆手,“爸妈,没有关系的。”
她说着,目光往沙发上坐的那些人浏览了一圈:“我们家还有没有好日子过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些人的好日子现在就要到头了。”
曲家大伯很灵敏的捉到了曲涟漪带着戏谑的目光,脸色暗了暗。
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曲涟漪这丫头难道要把那事儿捅出来?
应该不能,就算她煽动了人心也无所谓,反正她没有证据,在法律上没有一点公信力。
想到这里,曲家大伯的心才稳了稳,他放松了身子往后面的沙发背上靠了靠。
他淡定道:“我说丫头,你要不想参加这样的场合就赶快回房间玩去吧。”
“这是很严肃的地方,可容不得你胡乱说一些话。”
“哦?是这样吗?”
曲涟漪笑着挑了挑眉,
“那我不说话了。”
“我让证据来说话。”
曲涟漪说着,把手机掏了出来,静静的握在手心里。
然后开始播放了那条录音。
曲家老大一听到自己的声音,整个人都抖了抖,脸迅速变成酱色。
而随着录音的播放,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
满堂寂静。
直到录音播放完毕。
曲涟漪观赏着众人各异的神色,满心都是舒畅。
“现在你们知道谁才是狼子野心了吧!”
说完,曲涟漪也没理会他们,揣着手机就上了楼。
随着她踏上一个又一个的台阶,身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吵闹。
“好啊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的天哪,我命真苦,要不是涟漪,我们这些人都得被净身出户啊……”
“大哥,你真的就没有给弟弟留一条活路??”
“好狠的心……”
回到房间,曲涟漪猛地将身体陷入绵软的床里。
等到明天过后,她就再也不用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曲涟漪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捞起手机。
给周子维打了一通电话:“今天就是法院公正遗产分割的日子了,下午两点,拿着东西来,千万千万不要出状况,不然我生吞活剥了你!”
“你信不信?!”
手机的那头传来了周子维嘿嘿的笑声:“你放心,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东西也在我这儿放的妥帖的很。”
听了他的话,曲涟漪的脸色稍微缓了缓,“那就好。”
她顿了顿,又说:“不过——周子维,你要是敢临阵倒戈,你就死定了!”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毕竟是关系到她,以及她家人今后的生活,容不得出一点岔子。
所以曲涟漪在这件事上格外的紧张兮兮。
幸亏是今天结束这一切,要是把战线再拉长几天的话,估计曲涟漪都得精神衰弱!
周子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听起来是相当的无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呀……”
曲涟漪听完,眨了眨眼,她疑似听到了委屈巴巴的声音?
尽力把心里那抹不自在压了下去,曲涟漪对着电话那头的周子维冷淡的“哦”了一声,丢下一句“你别迟到!”,然后直接挂断了手机。
把手机丢到一边,曲涟漪从床上翻了个身。
目光直直的盯着房顶巴洛克风格的吊灯,放空了脑袋。
现在还早,她完全不想起床,估计经过昨天那一遭,有不少人都是彻夜难眠,到现在还无休无止呢。
起床,难免就得对上那些人。
哎呀……脑壳疼。
曲涟漪又翻了个身,把头深深的埋进枕头里。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她才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顺了顺头发,去洗漱。
虽说醒过来已经蛮久了,但曲涟漪的睡眼仍旧惺忪。
她打着哈欠,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踏进去。
走到盥洗台,
打开水龙头。
几乎是机械般的动作,曲涟漪下意识的就这样做了。
可是等到她真正清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在洗手台盘踞的东西,却让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背后刷的一层冷汗。
她的洗手台里面,竟然被放了一条蛇!
通体黑亮,蛇头扁平!
更要命的是,曲涟漪刚刚无意识的打开了水龙头,温热的水直接就流到了休眠的毒蛇身上,它被吵醒了,
冲着曲涟漪挺起了蛇头,做出了一副备战的状态,嘶嘶的吐着信子。
暗红的眼睛,此刻正发着某种幽光,曲涟漪光是看着,就觉得两腿发虚。
这蛇,
明显是被激怒了。
而更要命的,
面对着这样的毒蛇,
曲涟漪的两只腿竟然动不了了。
她想跑,可是脚下偏偏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动不了了。。。
曲涟漪欲哭无泪,
另一边,她的背后和额头迅速起了细密的冷汗。
一层又一层。
曲涟漪定定的站在那里,那条通体黑亮的毒蛇也一动不动。
曲涟漪忍着扑通扑通疯狂跳动的心脏,暗中动了动自己的腿……
俄而,那蛇也猛地吐了吐信子,盘踞的蛇身蜿蜒滑动!
顿时搞得曲涟漪噤若寒蝉,僵住了身子。
她……
她怕是要牺牲在这儿了!
曲涟漪想不到别的了,此时,心里面就只有这个念头。
眼看着那蛇朝她靠近,曲涟漪心里凉了一片。
她认命了,颤颤的闭上了眼睛。
而这时,不远处的房门却猛的被人打开。
“曲涟漪,你窝在房间里到底在干些什么……”
“我们马上就要去法院了呀。”
是周子维!
曲涟漪猛的睁眼,眼中带上了惊恐。
周子维探头进了卧室,略微一扫,就看到了旁边卫生间里的曲涟漪。
看她还穿着睡衣,脸上一片水渍,周子维不满的耷拉了一下唇角。
“你竟然还没有洗漱?!还一大早就催我呢,你自己却这样懒散……”
说着,朝曲涟漪这边走了过来。
他脚步带着轻快,显然是并没有注意到那条毒蛇,
而曲涟漪看着他的眼神却越发的惊恐了。
她整个人的身子都在抖着,带上了巨大的勇气,朝着迎面而来的周子维喊道:“危险,你别过来!”
可是话说晚了。
这话刚一出口,那条毒蛇就跟弹簧似的,弹起了身子。
长大嘴巴,露出了尖长的毒牙,朝着周子维的腿边上狠狠咬了下去!Χiυmъ.cοΜ
快如闪电,咬完之后便迅速溜走了。
突然感到腿部一阵刺痛,周子维猛地跌倒在地。
猝然之间发生的变化,让曲涟漪慌了阵脚。
她一下子跪倒在地。
怎么会是周子维!
怎么会……
而周子维直到这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毒蛇给咬了。
他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把裤脚往上一撸,这才看到小腿上两个暗红发黑的毒蛇牙印!
心里咯噔一下。
再看曲涟漪惨白的表情,看他的眼神像看个死人一样,怎么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周子维欲哭无泪。
“曲涟漪!”
他牟足了劲儿,唤回了失神的曲涟漪。
“我特么因为你变成了这样,你特么居然在发呆?!”
“发个卵的呆啊,你好歹去叫个救护车啊!”
这两声嘶吼,直接唤回了曲涟漪。
她猛地回过神,从地上爬了起来,搀起周子维。
“我现在马上带你去医院!”
周子维伤口处的毒素迅速扩散,整条腿都麻痹无力,曲涟漪用了十成的力气才把他拉了起来。
在一片喧闹与幸灾乐祸的叫嚷中,曲涟漪把周子维扶到了车上。
她自己则是迅速上了驾驶座,油门直接踩到底——
结果,
车子毫无反应!
曲涟漪几乎要崩溃了,
可周子维整个人都瘫软在她旁边,情况严峻。
这种状况下,容不得她松懈一分一毫,
曲涟漪当机立断下了车,目光直接扫到了迎面赶上来的曲爸爸。
曲爸爸只是听到了混乱,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他刚准备向曲涟漪问个明白,就看到女儿看到他之后,一瘪嘴,眼中闪上了泪花。
“爸,你车呢,你车借我用用!”
“人命关天,快一点!”
这下,曲爸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压根顾不上别的了,只是点了点头,就匆忙把车钥匙塞到了曲涟漪手里。
然而,等到她好不容易把人挪到了曲爸爸的车上,才发现,这个车竟然也坏了!
之后一连又试了好几辆车,同样的,毫无反应。
!!!
到了这个时候,要是曲涟漪还不明白这一切是有人在搞鬼,那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然而知道了阴谋又有什么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更何况周子维已经成了这样。
危在旦夕。
被毒蛇咬过的周子维,已经出现了轻微的抽搐,这是毒素已经蔓延到全身的症状……
救护车还遥遥无期。
可曲家的人,能帮忙的都已经帮过了,剩下的人,不是冷漠以对,就是装傻充愣,一个也指望不上!
饶是曲涟漪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也不得不低下了头,祈求着上天保佑周子维!
而眼看着周子维的脸上浮上一层不健康的青紫,曲涟漪百感交集,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周子维,你要死了怎么办……”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要是不来我们家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儿……”
周子维身子虚虚的靠在车子后座,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在听到曲涟漪的哭声之后,吃力的朝她翻了个白眼。
“你、你别……哭丧着、脸给我看,太、太晦气了……”
“周子维,你都要死了!”
“滚……你……”
周子维虽然已经全身僵硬,依旧不肯示弱。
他僵直的像个鸡爪的手,努力的拽着裤子口袋,终于把手机给拽了出来。
啪嗒一下,手机跌落到车厢里,周子维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你……你才、要死了……呢!”
“我、我还没、咽气。”
“周子维……”
曲涟漪早已哭成了个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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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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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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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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