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茜打起了哈欠,斜靠在她英俊的男友的肩上;谢凯伤口的疼痛仍未减缓,照例一副痛苦的表情;王丽洋则略显呆滞,心下琢磨着后续的事情。
我让袁依梦重新煮了一壶咖啡,给客人们一一斟满,而后续上一根烟,说:“各位,我已经分析完了第一起案件,这里再补充几点。”
陈俊生不耐烦地直起身板。
“首先关于那个让我到三楼修电线的电话。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大家,电话就是凶手打来的。至于他的目的,我刚开始以为是要把我引开,他好利用这个空档潜回旅馆行凶。然而,经过反复琢磨,我否定了这个结论……”
没有人接腔。
“由于客厅的电话没有来电显示,因此我无法查证是谁打来的——凶手肯定也知道这一点。电话的声音很沙哑,听起来就像提前录好然后播放出来一样——事实也正是如此。我无法辨别声音出自于谁,但可以判定是一位男性。”Χiυmъ.cοΜ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古怪。
“凶手提前拔断了电线,并打电话让我去修……然而他此番的目的并非想把我引开,那么他意欲何为呢?这个问题我会在稍后做出解释——”
“现在讲不行吗?”林老太急于知道答案。
“不行。”我回答得很干脆,“我要补充的第二点是谋杀案发生后不久,一次在走廊里发生的恐怖事情。想必大家也了解,那天夜里我在走廊被人袭击了,当场失去知觉,直到第二天才醒来。凶手取回了他遗忘在马桶水箱里的手术刀,翌日这把手术刀便离奇地出现在宋先生的车上。诚然,这件事的前提是宋先生发现失踪已久的手术刀重新出现在手术箱里后,感到诚惶诚恐,于是赶忙把手术箱放回车里,以免被我们发现。他的行为没有错,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你们可能会问要是宋先生说谎了呢?人是他杀的,这一切都是他编造出来的——有没有这个可能?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们,宋先生不是凶手,因为紧接着发生的第二起谋杀案,他正是受害者!”
客人们慌忙低下头。
“下面我来还原第二起谋杀案的大致经过。案发当天上午,宋先生由于和刘凯威发生了肢体上的冲突,被我们拷在了三楼的杂物房里,饮食皆由我送达。在这里,我向王丽洋小姐表示深深的歉意,我们确实疏忽了,没有派专人看守宋先生,使凶手有了可乘之机。我想等案子完结以后,法律会下达一个公正的判决,到时候无论我被追究何等程度的责任,我都会欣然接受。我应当为自己莽撞的行为负责。”说着,我站起身向她鞠了一躬。
“这事儿不怪你,主要是姓刘的那个孬种!”王丽洋带着哭腔说道,“他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千方百计刁难我们。我丈夫看我被欺负,才和他动手的!他凭什么把我丈夫铐起来?就因为打了一架吗?我们哪有杀人啊……”
“——好了,王小姐,”我打断她的哭诉,“事情要从那天傍晚说起。大家还记得我带给你们的消息吗?我告诉你们刘凯威临时决定不让大家离开,因为案子出了点状况。诸位闻听后深表不满,纷纷下到一楼客厅,准备等我们回来讨要说法。我和谢经理回到旅馆后,争论便开始了,这个时候大约七点二十分。在座的除了陈先生和小朋友,其余人都在客厅里——多么巧的一件事,不是么?这间接为你们提供了不在场证明。没过多久,旅馆突然停电了,客厅陷入一片黑暗。接下来,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故意顿了顿,只觉周围人默默屏住了呼吸。“谢经理最先反应过来,他怀疑电路跳闸了,要我上去看看。我正待上楼,这时,客厅的后门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我打算把门关上,于是摸索着向后门走去。突然,我感到有人与我擦肩而过,留下很轻微的喘息声。我以为是错觉,便没在意,关了门,回到客厅,这时谢经理声称有人上去了,可不知道是谁。我一听愣了——还真不是我的错觉。这时,各位为了证明自己仍在客厅,都发表了看法——这点毋庸置疑。谢经理打算上楼瞧瞧。他上去没多久便下来了,下来时神情有些古怪——抑或可以用恐惧形容。他说自己可能听错了,并没发现有人上楼。我从柜台里取出手电,独自一人上去查看——这也是管理员的职责之一。我刚来到二楼,就遇到了小朋友,他告诉我他想出来瞧瞧,看是否整座旅馆都在停电。事后我想了想,你可能是担心你父亲的安危,毕竟他独自一人待在杂物房里,碰巧此时停电,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我让他回房间,而后来到三楼,径直进了供电房。我找到电闸,把它扳上去,灯又重新亮了。我注意到连接总电路的插线板上插着一个热得快,便把它拔去——原来这才是造成电路短路的原因。我从供电房出来,猛然瞅见陈先生站在楼道里,正盯着我看。他问我刚刚是不是停电了,我回答是。得知他的女友在楼下,他便下楼了。此时,我忽然想起宋先生仍在杂物房里,便走进去看看。我叫了几遍他都没答应,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我心底升起。我打开灯,发现他脑袋垂着,坐在墙角处,胸口插着一根长长的钢筋。走近一看,人已经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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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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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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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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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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