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头、粉蒸肉,没别的了!”
“管它狮子头、豹子头,老子饿了人头都吃!”他一把扒开饭盒,风卷残云地吃起来,两颊塞得鼓鼓的,“味道不错!阿胜,你和那个条子闹腾了一上午,搞出什么名堂来了吗?”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差得远啊!饭店的伙计都走了,没人能提供证明了。”
“哎,你何必掺和进去呢!依我看,干脆报警算了。那个姓刘的就是个骗子,把大伙儿哄得团团转,他无非是想借此机会立功,所以阻止我们报警。我看再这么拖下去,凶手就跑路了,到时想逮都逮不着!”他舔了舔油油的嘴角,“阿胜,你是咋回事儿,怎么帮他做起笔录来了?你不是警察,懂吗?是我聘的你,不是他,我付你工钱的!”
我心烦意乱:“不管怎么说吧,经理,我觉得咱都卷进去了——”
“我可没有!”他嚷嚷道,“我对你们如何破案丝毫不感兴趣,我只关心旅馆的名声。我有种预感——不是我打击你,你们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捉住凶手,他既然敢下杀手,却没有选择逃跑,那他肯定有对付你们的手段……”
我内心一怔,想反驳他,可话到嘴边又噎住了。
他埋头啃着肉团,嘀咕道:“我现在就想保命,其他啥也顾不上,只求他不要找上我,我身上什么值钱的都没有……”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醒来时谢凯已经不在了。我呆坐在床上,好半天过去了,脑子仍是一片混沌。为了使自己清醒,我索性走出房间。
楼道里的灯亮着,忽明忽暗,看那样子,灯丝像是要烧断了。所有房门都紧闭着,楼道里阒无人声,阴冷的空气沿着墙根穿梭,拐至楼梯口,便呼啸着向一楼奔去。
我下意识地走到202号房门口,停住了。门虚掩着,一道微弱的光线由门缝里泄出来。楼道很静,空无一人。我突然产生了进去的冲动,于是轻轻推门,走进去。
那具可怖的尸体重新呈现在我眼前:头蒙白布,双臂僵硬地垂至膝盖,腿保持弯曲,地上是干涸的血迹。整具尸体宛如一具蜡像,被牢牢地固定在轮椅上,临死时的惨状就这么被永远定格住。
我屏住呼吸,踟蹰不前,我感觉那张白布下有一双来自冥界的眼睛注视着我,朝我投来恶意的目光。这种感觉唯有和死去的人独处一室才能感受得到。那一刻,我仿佛距冥界近在咫尺,胸腔响起了亡灵的嘶鸣。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因为内心的好奇而闯入这个房间,抑或是基于寻找更多线索的冲动,无可厚非的,它们都源于我固执的天性。
我尽量不去看它,缓步来到房中央,此时能闻到尸体散发出的强烈的腐臭——那味道就像一百万个老鼠在你身边腐烂死去,让人窒息。我强忍着,绕过它,打量着靠窗的那张床——那就是昨晚在上面发现绿色发带的床。
依我看,发带不像是一个老妇人的用品,更像是一名年轻女性的,那只能是袁依梦、王茜或是王丽洋了。目前来看,发带是在现场找到的唯一物件,如果从这点入手,便能将目标锁定在她们仨人身上,接下来,只需对三个女人逐一询证即可。一想到袁依梦有可能是杀人凶手,我的内心五味杂陈。
无意间,我注意到头顶的天花板敞开了一道小口子,起初我以为看花了,可是定睛一看,还真没看错,有一块板砖稍稍偏离了原位。如此微小的差异可不是轻易能看出来的。这个发现让我陷入了沉思。
这时,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愈来愈近,分明是有人朝202走来。
我不想被人在这里撞见,便急忙向门口走去,然而为时已晚,脚步声就在门口,那人眼看就要进来。情急之下,我闪身进了厕所,迅速掩上门,同时,那人正好走进房间。
“——还好,没被人动过。”是刘凯辉。
我的心“怦怦”乱跳。
“警官,您想要怎么处理?”声音很低沉,一听便知是宋先生。
“我想把尸体埋了。”他回答得简短干脆。
“嗯——您不需要从尸体上寻找更多的证据吗?”
“如果能找到——我也不用急于将它处理,”刘凯辉顿了顿,“你是医生,你该明白:尸体一旦未及时处理,散发出的气味会对人体造成损害。”
“是的。不过这件事恐怕得经过林老太的同意——”
“我想她不会介意的。”
我把耳朵紧贴在门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同时祈祷他们不要进来。
“……一想到旅馆存放着这么一具尸体,我就心神不宁,出门时老往这边瞅。”刘凯辉的语气流露出心悸。
“可不是嘛?我就住对面,昨晚我的妻子小孩吓得一夜睡不着觉,上个厕所都要我陪哩……”www.xiumb.com
我的神经稍微放松,环顾这间厕所:盥洗池、镜子、抽水马桶、浴缸……一切都稀松平常——咦,盥洗池边沿上的是什么?我走近一看,竟是血迹!原来凶手杀人后来到盥洗池冲洗沾满血的手,同时把匕首上的血洗掉……那么,凶器呢?会不会就在厕所里?
“——宋先生,我想赶在天黑前把尸体埋了,这或许需要你的帮忙。”
“让我跟你一起抬尸体?”医生吃了一惊。
“不,我只是想借用你的车子,抬尸体由我和齐先生负责。不知你是否介意?”
“你找到掩埋的地点了吗?”
“估计离这儿有点远,因此需要你开车。”
“嗯——好吧。”医生不太情愿。
“有劳了,宋先生。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我去找齐先生,咱等会儿就出发。”
抽水马桶“咕咚咕咚”地响了。
“咦,里面咋了?”刘凯辉似乎也听到了,走到厕所门口。
“咕咚咕咚——”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不知所措地走到抽水马桶旁。
门把手在转动,他马上要进来了……
“咕咚咕咚——”
我顺势抬起水箱盖——万幸,声音就此消失了。
门把手缓缓地回到原位。
“咋了?”宋先生问。
“没事,估计厕所漏水。”
很快,他俩匆匆离去。我长舒一口气,将水箱盖放回原位,这时,水箱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伸手将它掏出来,一看彻底傻眼了:竟是一把匕首!
这分明是一把手术刀:短小而锋利,凶手只需稍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地置人于死地。除了宋先生,谁会有手术刀呢?我仿佛看见冷酷无情的外科医生在慢条斯理地割断受害者的喉咙,嘴角不知不觉露出狞笑……
“叮——叮!”门铃响了。
我猛地一惊。
“齐先生!在不在?齐先生!”
刘凯辉在敲我的房门。我思索着是否该出去。他又敲了会儿,见没人答应,便走了。这一惊一乍的早已使我出了一身冷汗,我赶紧把匕首丢回水箱,盖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确定走廊没人后,快速回到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岱山湖疑案更新,第二十一章 凶器重现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