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深拇指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她圆润的肩头,他如水般深沉的眸子看着她脸上的隐忍,如果不想冒险让她讨厌,就应该马上收手了。
然而,卢深既然下定决心要走近她的心扉,就要坚持撕破她的伪装,他在顾晓黎肩膀上的大手缓缓向下移去,他倒想看看她到底能装到什么程度。
曾经与雷奥恐怖又羞辱的回忆一幕幕涌入脑海,在卢深快把手移到胸前时,顾晓黎崩溃地哭喊了出来,小手颤抖着紧紧握住卢深作乱的大手。
顾晓黎泪水如同决堤一般汹涌而出,极力扭动着身子,躲避着卢深的触碰,此时眼前的男人好像不是那个处处照顾的温柔大叔,而是和她噩梦中如出一辙的魔鬼,让她惧怕不已。
卢深的手早在顾晓黎崩溃的一刹那就挪开了,他并非意在侵犯这个娇软的小雌性。
本想试探一下顾晓黎的底线,没想到她惊惧不已地乱动,怕她动作幅度过大,二次挫伤骨折的伤处,卢深慌忙手脚并用,把顾晓黎死死地按住。
他没有想到顾晓黎对于亲密接触的惧怕竟然到了如此地步,暗暗猜测恐怕是雷奥那家伙留下的后遗症,心里给雷奥狠狠记了一笔。
等顾晓黎稍稍稳定下来,不再奋力挣扎,只小声抽泣着,卢深起身,托住后背,将她斜抱在怀里,像个婴儿一样,让她把涕泪横流,可怜兮兮的小脸埋在他的胸膛。
五指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般,卢深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会伤害你的。”
顾晓黎抽抽搭搭了好一会儿,才停住了哭声,低头红着眼,不去看卢深。
“别哭了,小脸哭花了,等下见你那个小朋友不怕被笑话吗?”卢深抹去白嫩小脸上成串的鼻涕眼泪,一点儿都没嫌弃。
顾晓黎一动不动低着头,任由卢深动作,一言不发。
卢深知道,这次他是真的把她给吓怕了,不好好认罪一番肯定是过不去的,不由得长叹一声,软了语气道:“不是说对我无论什么感觉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吗?是不是很讨厌我碰你?讨厌可以说出来,不要忍着。”
顾晓黎像个鸵鸟低着头沉默许久,随后嗫嚅道:“还好吧……”
她想得很简单,既然以后都要和卢深合作,不能一开始就搞得太僵。
也许是习惯了隐忍,也许是被社会磨平了棱角,她总是愿意第一时间藏起自己的情绪和想法。
见她态度躲闪,卢深不由得板起脸,将她身子扶正,让她跨坐在他双腿上,与他正面对视,郑重其事道:“晓黎,有什么不满和难过,总是憋在心里,这就是你的问题。我是你的朋友,我会将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我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样的人,但是,在我这里,我不许你把任何委屈藏在心里,不告诉我!”
卢深对顾晓黎的真心志在必得,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她这种鸵鸟一般憋屈又排外的性格。
顾晓黎性子虽软弱随和,但不代表她没有讨厌的人,生活中的小事日积月累,会让她渐渐积累起极度的厌恶。
她出于礼貌和自保原则,多数时间选择逆来顺受,当这种厌恶积累到一个临界点,她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潇洒不带一丝留恋。
雷奥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卢深都能想象到,怀里柔弱的小雌性遇上雷奥铁腕时忍了又忍的模样,雷奥向来自大,以为稍微用些恐吓手段就能控制住她。
熟不知她心中的账越记越厚,雷奥早就双脚踏进了她心中万劫不复的雷区。
卢深本不应让她觉得压抑和畏惧,但长远来看,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第二个雷奥,卢深笃定了主意要她坦诚以对。
顾晓黎还含着泪水的眼眸惊讶地看向卢深。
他一句一逗,一番话让顾晓黎听出了十分真诚。
人生中第一次有人愿意倾听她的心声,没想到是用这种奇葩的方式……
顾晓黎是家中的长女,父母老来得子,对她亲弟弟很是爱护,生活处处需对弟弟谦让,养成了她逆来顺受的性格。
她曾以为自己会没人疼,没人爱地度过一辈子,用妥协和承受将自己团团武装起来,不论是朋友还是同事,亦或是来到兽世后的兽人,都很少真正探究过她内心的感受。
而不期而遇的第一个尝试走进她心里的人,竟然是大了她十岁的豺狼大叔……
卢深温暖的双手抚上了她被泪水浸红了的脸颊,以最轻柔的力道擦干了余泪,缱绻又低沉道:“别推开我,你承诺过的。”
顾晓黎忽然觉得鼻子一酸,跟委屈害怕的泪水不同,她眼眶里盈满了炙热的泪,如同她停不下悸动的心一样,滚谈滚烫。
卢深的方法虽然有些强势,但是直白的表达出了他对顾晓黎直白的在意和关心,让顾晓黎内心筑起的城墙一点点瓦解。
她清了清哽咽的嗓子:“其实我开始的时候有点怕你,但是我现在不怕了,因为我相信……”她顿了顿,最终还是斟酌了一下措辞,“我相信我们的约定。”
她眼睛亮亮的,希冀又勇敢地直视着卢深。
卢深欣慰又无奈,她说,相信约定,而不是相信他……
“还有,我不喜欢和你贴的太近,会有些……压迫……”顾晓黎说着,忽然微微提高音调:“不是说我讨厌你,只不过我们家乡地方人都比较保守,如果不是厮守终身的异性,都不应该过密接触。”
卢深立刻将她放在床上,鼓励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关于我自己,我觉得我现在体力太弱了,我决定每天都努力训练体能。”顾晓黎边说边观察着卢深的反应,雄性似乎都不喜欢自己的雌性变强……
意料之外,卢深没有任何嘲讽和看不起,而是仔细地询问了她是否需要任何帮助,并且提出可以教她搏斗技巧。
顾晓黎喜出望外,得到卢深的支持,她的练级计划大有希望。
“最后,我没有任何喜欢的雄性,至少没有作为伴侣打算,只不过……”顾晓黎满色红润地说了前半句,后一句想到什么似的,看看卢深,欲言又止。
卢深挑了挑眉,“嗯?”了一声。
顾晓黎红了脸,臊眉耷眼地偷偷瞥了一眼卢深,还是耸着肩膀,闭起眼睛,快速说了出来:“我现在有点而担心我会喜欢上你!”
卢深愣了,继而开怀地笑出了声,小家伙害羞又欲盖弥彰的样子,特别像是被抢了藏在洞里食物的小仓鼠。Χiυmъ.cοΜ
顾晓黎情窦初开,被卢深一笑话,脸红的更严重,索性哼地一声背过身去,不再看卢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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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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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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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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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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