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斐也不明白它在暗示什么。
“救命……”
那微弱的声音十分脆弱,很快就被风吹散。
二哈急的翻白眼,咬着白福的衣角往前拉。
白福瞬间明白了,快速冲出去:“是秋生。”
白寿想阻止他但根本来不及叫他,他派两个人跟上去,问柳斐:“这狗在搞什么鬼?”
柳斐:“它见过白秋生,认得他的气味。他爹要是去得快,说不定还能救下他,这夜里的狼可饿着呢。”
随即响起一声枪响和狼叫,没一会儿一群人回来了,白秋生手臂被狼抓伤了在流血。白寿拿出药箱给他包扎,让他吃了点消炎止疼的药。
“你跑来干什么?”白福踹他一脚,他拼了老命才换来他留村的机会,他却跑来送死,真是气死他了。
“我担心你,不能让你一个人来。”白秋生倔强道。
“你来有个屁用,快去见族长。”白福拉着他去见族长,请求道,“秋生不懂事,能不能让几个弟兄把他送回去?”
白元把秋生叫过去,微笑道:“你是个勇敢的男人,能一个人跑来不容易,你这份孝心我看在眼里,能有你这样的儿子那是阿福的福气。秋生,我问你你愿意回去吗?”
白秋生看看他爹摇头。
白元夸赞道:“上阵父子兵,那就留下吧。咱们白家村同生共死,一定会安全返回,我保证。”
“谢谢族长。”白秋生道。
白寿担忧道:“那阿黄他们怎么办?”
白元摸了摸胡子道:“大家夜里小心点,遇到阿黄他们再说。”
柳斐睡不着就伸手烤火,二哈趴在她腿上睡觉。白秋生和白福坐在她身边,白福看了她和狗一眼,转头骂儿子:“笨死你算了,你来送死吗?”
白秋生昂着头,初生牛不怕虎:“族长都说我勇敢,阿爹你怎么就看不起我?”
“你……”白福气的胸疼。
柳斐弯起嘴角似笑非笑。
白秋生看她那模样气冲头顶,他不能反驳老爹但能嘴上不饶外人:“你笑什么?”
“笑你傻。”柳斐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白秋生急了。
白福扯了下儿子:“睡觉吧。”
“不行,她得把话说明白。”白秋生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她,映着火光,不肯罢休。
柳斐环顾了下,白寿似乎在留意这边动静,她打个哈欠抱着二哈躺下:“为你爹好就少说话。”
白秋生:“你什么意思?”
愣头青,白元夸他是为了留下他用来控制白福,这下他爹想半路逃跑都没机会了。xiumb.com
赶了一天路她也实在是困了,撑不住沉沉睡去。
一片刺眼的白光让人感到不适,柳斐睁不开眼。她抬手遮住光线,从指缝间隐约看见了人影,雪满山头,唯独他一身黑衣极其突兀。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苏城,你别走。”她喊了声,那人停顿了下却又继续走了。
柳斐猛地睁眼坐起,揉着额头,刚刚做噩梦了。
“二哈?”她叫了声但没有回应。
她发现四周空无一人,手脚上只剩下铁环和一截铁链,从断口看是被人切断的。她站起来有些头晕,这四周看着不像是晚上落脚的地方,地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她凭感觉往后走,走了几十米看到一块圆石,那是进三姑山的分界碑。
她怎么从三姑山里出来了?
她只要继续往前就能回到长石村,可那些人都去哪儿了?她抬头看天,太阳的光芒很弱但从位置能看出已经中午了,她居然睡了那么久。她转身,三姑山一定出事了,但她没时间管那么多,她得去救小爱他们。她往分界碑跑,忽然有人从坡下冲出来将她扑倒,两人滚成一团落下山坡。
“谁?”柳斐刚要卷住来人。
那人捂住她的口鼻,嘘声道:“是我。”
白秋生?
柳斐用眼神询问他干什么?
白秋生指了指坡上分界碑旁左边,柳斐被他压着动弹不了,示意他先起来。白秋生挪开,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别乱动。柳斐微微昂起头看过去,不由吃了一惊。有个人蹲在那里抱着一只狼或者狗在啃食,血和内脏流了一地,他浑然不觉恶心,只是抱着动物撕咬生吃。
她忍着恶心退回来,小声问:“什么怪物?”
“是白河。”白秋生看她不认识,解释道,“是断臂的那个。”
“他不是死了吗?”
“不知道,别管了,快逃。”白秋生往坡下慢慢挪动。
柳斐也跟着往下滑,坡陡峭,下面又是一堆乱石,踩不稳掉下去可得伤筋动骨。
“汪汪汪……”
熟悉的狗叫从坡上传来,柳斐心道不好,这声音是二哈。她站起来往上爬,白秋生拽住她:“你找死啊?”
“我的狗在怪物手里。”
“一条狗你在意什么?快逃,那鬼东西发现你就完了。”
“你跑吧。”柳斐推开他爬上去。
怪物一手掐住二哈的脖子,张口伸出两条触须要吃掉二哈。柳斐张开雪翅扑过去,踢开怪物一把抓住二哈将它抱起。怪物血淋淋的扑杀而来,柳斐露出陆鲲的真面目,那怪物竟然直接跪下,趴在地上直抖,似乎很惧怕她。
陆鲲星主,可号令深海与飞鹏。
柳斐问:“你是飞鹏?”
“星主。”怪物点头,收起翅膀和触须,完全臣服。
“你之前明明是人为什么变成了飞鹏?”
怪物迷茫的看着她听不懂她在问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他依然是茫然状态。
柳斐甩起铁链将他劈碎,这种没有自主意识只会听从本能吃肉的飞鹏留下只会祸害生灵。她放下二哈转身,轻微的破空声袭来,一眨眼尖刀已经朝她心口刺来,她侧身躲避但依然被刺中了肩膀。
白秋生狰狞地握着匕首:“你果然是火阎魔,我要为他们报仇。”
“你在说什么?”
“还装傻?你已经露出真面目,就是你杀了我村里的人,我要杀了你。”
“莫名其妙。你杀得了我吗?”柳斐挥起翅膀将他拍飞,捂着伤口继续往前走。
忽然包里的聚魂灯闪过一丝光,她拿出灯转了圈,最终停在三姑山方向,苏城的另一瓣魂魄出现了。她拍拍二哈:“我要进山,你自己回去找小爱吧。”
二哈左右看看,摇头道:“狴犴大人吩咐过让我随时保护你。”
“就你?”
二哈炸毛:“我是很厉害的汪!”
“那刚刚是谁被飞鹏逮住?”
“那是意外……”二哈气势锐减。
“走吧。”她沿着进山的路线走到歇脚处看到骇人的一幕,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具不成形的尸体,血洒雪地,尸体上有被啃咬的痕迹,从咬痕看不像野兽造成的,更像是……人。从能辨别出的人脸看都想背货物的村民,其余人不知去了哪儿。
白秋生怎么落单了?
地上还有个落下的篓子,她从篓子里翻出一包干粮,硬得像石头一样,她掰了点冲击,给二哈也吃了半。
她问:“昨晚我睡着后发生什么了?”
“睡到半夜我听到有东西在雪地里爬就爬起来看,忽然有几根触须从雪里冒出来一下就把村民给绞死拖进雪地里。我喊你也没反应,睡得和死猪一样。不,是所有人都睡死了,除了白秋生。他听到我叫就醒了,但这蠢逼居然又倒下了。”二哈一副贱兮兮的样子,“但我跳到他身上把他踩醒了,没有我叫不醒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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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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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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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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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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