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长风瞒>第三十五章 歌尽桃花6
  皇宫里正在办皇后的寿诞晚宴,一个蒙面的女子舞艺精绝,看得大家目不转睛。

  一个小黄门偷摸着走到身边位子空了的顾瞒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顾瞒猛地回头,低声质问:“此话当真?”

  小黄门忙说不敢:“小的们是不敢活了,哪里敢骗您?”

  顾瞒点点头,示意小黄门下去,此时舞蹈已经进入高潮。

  蒙面女子衣袖中飞出两从红绸,红绸打入火盆,勾起簇簇火星,引来众人叫好,蒙面女子踮脚起跳,身后有人撑起一块白板,她把火星挥舞了几下,就见白板上猎猎燃烧着一个巨大的寿字。大家纷纷拍手叫好,蒙面女子跪地行礼,已经喘气说不出话来,眼中却闪烁着成功的喜悦。

  她这一舞,势必将大家的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就算她身份地位不够,可是她受皇后的宠,这就是她最大的资本。马宁宁抬头巡视惊艳望着自己的全场,发现她最期待的那个人已经不见,心无声坠入无边深渊。她为了这一天隐忍埋伏,和魔鬼交换了自己可以交换的一切,来日方长,她捏紧自己的手心,印上深深地五个手指印。

  铁马铮铮的声音惊扰了沉睡的京城大道,城门上的守将远远就看见了顾瞒的令牌,把大门打开。一路无阻,顾瞒骑着快马赶到近郊,在四周空旷里伫立着一座废弃的楼房,上面还挂着“福来客栈”的招牌摇摇欲坠,一位白衣小公子坐在毫无遮蔽的屋顶看星星。

  顾瞒伸手拦住想要跟随的欧文,只身上前,颤声询问:“绿夏?”

  白衣小公子闻声看来,璀璨星河似乎也被她投射在眼中,嘴角的笑容又温柔又单纯,她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那么轻柔,像梦中的一缕清风。

  顾瞒激动地不知说些什么,他张开双臂,叮咛道:“绿夏,上面危险,你下来,我接住你。”

  绿夏闻言站起身,盯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高处不胜寒,风把她吹的摇摇欲坠,顾瞒看得心惊胆战,不由得轻声催促道:“绿夏,上面危险,下来。”

  绿夏摇头:“你要成亲了。我不去。那里没有我的位置。”

  “我没有,我的新娘是你,一直都是你。”顾瞒生怕她突然消失,再也找不到,慌不择言:“只要你回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发誓,绿夏,你回来,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当真?”

  “当真。”

  绿夏似乎在思考,她张开双手缓步走在屋脊上,顾瞒看得心焦,他腾身而起,上前夹住绿夏,直到落地,还不敢相信怀里的人是真的。他双手把住绿夏的肩膀,看着这在梦里描绘了无数遍的面容,只能说一句:“又瘦了。”

  绿夏点头:“嗯,瘦了。”

  “变丑了。”

  绿夏依旧笑着点头:“没你丑。”

  顾瞒楞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是你,绿夏,你回来了,哈哈哈,绿夏。”他把绿夏揽入怀里,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赵曌鼓掌,从屋子里推门而出,刚才他一直站在窗户里目睹一切,此时怎能不出来凑个热闹。

  顾瞒把绿夏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赵曌。赵曌被他的动作逗笑,招招手:“绿夏,过来。”

  绿夏乖顺地走向赵曌,站在他的身边。

  顾瞒一身热血全凉,他端详着两人的关系,面色晦暗难明。

  “你不用多想,我给她喂了毒药。”赵曌这人就是看不得别人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出言帮顾瞒理清现状:“人可以给你,死活我就不保证了。”

  赵曌说话时,绿夏犹如植物一般置身事外,顾瞒看得揪心,恨不得上去狠狠揍赵曌一顿:“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看着顾瞒心疼自己的模样,绿夏必须低下头,才能让自己已经冰冻三尺的心不再蠢蠢欲动,她强迫自己不听不看,双手握拳,指甲卡进肉里,洇出丝丝血迹也没有一点感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绿夏现在心里有一个念头在咆哮,她累了那么久,只有顾瞒还在接受她的归来,她多么想就这样堕入这个人的庇护中,放弃一切阴谋和算计,可是决明山的惨况还在眼前挥之不去,嘴中一咸,嘴唇被咬破了。

  眼前突然站了一个人,绿夏抬头,看见顾瞒爱怜不已地捧起自己的手,掰开拳头。掰不开,他便一根一根手指去吻,像魔法师在施展世界上最神奇的魔法,绿夏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在进行一场绽放。一直到把十根手指吻遍,绿夏双手上遍布血色碎花,顾瞒心疼地用金丝银绸的里衣为她擦拭:“疼吗?”

  怎么办,不能看,一看见他灵魂就疼的战栗,绿夏可以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却不可以拒绝顾瞒。

  顾瞒不容拒绝地牵起她的手,轻声说:“跟我走,我们回家。”

  他众目睽睽之下,打横抱起绿夏,惊得绿夏急忙抱住他的脖子稳住身子,顾瞒轻声说:“再抱紧一点。”绿夏热泪滚滚,内心复杂,无颜面对,只能把脸紧紧靠在他的胸膛里。

  “以前千错万错是我的错,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再离开我。你可以打我,骂我,冷落我,”顾瞒驱马,声音破碎在黑夜里:“不要再离开我。”

  顾瞒如今身为大明唯一的皇子,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太子。到达东宫的时候,小黄门守在门口,看见绿夏,脸上露出为难之意:“陛下,马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么晚了,她来这干嘛?”顾瞒看着怀里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绿夏,不愿多做纠缠:“就说我今天乏了,不便见客。”

  “陛下。”马宁宁不甘心就此离去,脸上的妆没有卸掉就过来,等了这么久,结果看到他抱着一个女人。心中大事不好,仍旧笑着问道:“这位是?”

  “不关你事。”顾瞒下意识不愿意让她见到绿夏,便侧过身:“今日已晚,有事明日再谈。送马小姐回去。”说完,他自己已经先行离去。剩马宁宁自己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她跺脚走到欧文面前质问:“那个女人是谁!”

  欧文目不转睛地说:“叶舞风。”

  “怎么可能,叶舞风不是死了?她不是死了吗?她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明明……”我明明亲手杀了她啊。马宁宁差点失言,引来欧文冷冷一瞥,后退几步,仓皇逃离了。

  把绿夏轻轻放置在自己的卧榻,顾瞒觉得此生圆满,他屏退了宫人,亲自为绿夏除去了鞋袜,为她盖上被子,看她不施粉黛的小脸一睡觉就红扑扑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个吻如同鸿毛落地,却把绿夏惊得浑身一颤,顾瞒急忙抱住她安抚道:“绿夏,是我,是我,不怕不怕。”

  绿夏眨了两下眼睛,稳了心神,看向顾瞒。

  顾瞒这才意识到两人姿势有多暧昧,他松开手,绿夏却抓住了他的胳膊:“抱抱我。”

  顾瞒自然求之不得,他换了个姿势,令两人都更舒服,压着声音说:“抱着你就像做梦一样。”

  绿夏笑话他说傻话,抬头看着顾瞒的眼睛,感慨道:“以后你只是你,我只是我,好吗?”

  她的话说得不清不楚,顾瞒却点头答应,他说:“好,昨日种种,我们都不去管了,明日之事,我们暂时忘却。你只是你,我只是我。”

  “给我唱歌听。”

  “啊?”

  “啊什么啊?”绿夏撇嘴:“这么小的要求都不能做到,生气了。”她说着就要背过身去,顾瞒把她扳过来,清清嗓子:“唱的不好听,你可不许笑。”

  “嗯,不笑。”绿夏答应的好,好整以暇地窝了个舒服的姿势。

  “那我唱了。”

  “唱吧。”

  “你真不许笑。”

  “知道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噗嗤,”绿夏捂住嘴,对不满的顾瞒道歉:“我不笑了,真不笑了。”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绿夏好几次故意笑出声音来干扰顾瞒的深情表白,顾瞒却不为所动,盯着她的眼睛唱诵着自己的真情。绿夏为他动容,和他对视,两人之间,一人目光殷切,言之凿凿,一人背负沉重,欲言又止。最后,绿夏捂住了他的眼睛,她看不了那双充满殷切真情的眼睛。

  顾瞒任由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带点委屈说:“绿夏,我看不见你了。”

  绿夏一根一根蜷缩手指,直到那双清澈的眼睛重见天日,她嘴唇动了几次,终于开口,她说:“我……”

  “我爱你。”顾瞒抢先在她说出来之前说了,绿夏吐舌头:“你把我的话说了,你让我说什么。”

  “没关系,我们相爱就是了。”顾瞒蹭蹭绿夏的鼻子,满足地像一只小动物寻求依偎。

  绿夏伸手把他揽入怀里,眼中浮沉着诡异的念头,忽而勾唇一笑,不过短短一年,他身边已经换了新人,还真是深情啊。

  顾瞒把绿夏安置在自己的寝宫,派来护卫把这里围得像一个铁桶,日出而走,日落而归,绿夏从来不问他去了哪里。

  “今日马姑娘穿的什么?”绿夏躺在床榻上,随口问着伺候顾瞒更衣的小太监。小篱笆看了一眼顾瞒的眼色,顾瞒为她的孩子气好笑,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管她穿什么,你穿什么都比她好看。”

  绿夏才不理他的胡搅蛮缠,撑着头看定小篱笆。小篱笆只能道:“回姑娘,马姑娘今日穿的红色衣裙。”

  绿夏看了一眼伺候自己的小宫女:“小桃红,你听见了?”

  小桃红应了一声,急忙退出去给她另觅衣裙。顾瞒穿靴的时候坐在绿夏身边,她素来不喜大红大绿,连床铺都换成浅紫鹅黄,舒适惬意,又铺了厚厚的棉花垫子,睡上去犹如在云端,薄谷的人享受生活向来别有一套。

  随口捞了一把她的头发在手里把玩,顾瞒笑着说:“吃醋了?”

  “有人惦记我的人,我自然不能让人小看了。”绿夏打掉他的手,非得在他面前穿好衣服,上好妆,待到她光彩照人,才回头让顾瞒看定自己。顾瞒对她的小女儿心态分外包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你最好看,珠玉在前,其他女子都是浮云。”

  绿夏满意地点点头,搀着他的手送他出到宫门,顾瞒好笑:“再送就要用午膳了,我还走不走?”

  绿夏吐吐舌头,顾瞒刮刮她的鼻头,转身的时候看到马宁宁正在不远处看着,目光凶狠。绿夏躲进顾瞒怀里,脸上却得意一笑,顾瞒护住她,冲马宁宁吼道:“你又过来做什么!”

  “皇后派我来为陛下送蛇羹,这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

  顾瞒刚要说不用,绿夏仰着小脸说:“蛇羹啊,我还没有吃过呢!”

  马宁宁端着蛇羹走在绿夏身后的时候,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脸上有胎记,胜在身姿曼妙,再加上妆容修饰,姿色较之从前好上不知几百倍。可是绿夏日日与她撞衫,又打扮的花枝招展,不说别的,单说她身上那股清冷气质就比她一个小女子胜出许多,如今绿夏仗着顾瞒的身份走在她的前面,更是衬得她像一棵凄惨的小草。

  东宫的人见到这两位,有不知情地都在好奇哪位才是内定的太子妃。有宫女小声说:“还用问吗,肯定是前面那位,你看那气度,那姿色,还有太子的宠爱,后面那位怎么能比上。偏偏有人东施效颦,故意撞衫,真是好笑。”

  绿夏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马宁宁的脸色,果然已经青得发紫,突然就觉得累了。她带马宁宁到大厅,吩咐道:“辛苦了,放下便回去吧。”

  半晌不闻有人说话,她看去,马宁宁正在握紧拳头,下定决心般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赵曌的计划。”

  绿夏心惊,脸色一变,马宁宁只道她心虚,更加得意:“真正的叶舞风已经被我杀死,你这个替代品趁早哪来的回哪去。”

  绿夏皱眉:“你如何辨别叶舞风真假?”

  “她和薄谷明玉情如姐妹,照顾着薄谷明玉的孩子,有一个叫欧阳的师傅。那我派的人趁他们都不在,把还在抱孩子的那个女人杀掉了。一剑毙命,绝无救治的可能。不过那个欧阳的武功可真高,竟然追踪到了他们,我派去的十几个大内高手,只有一个逃了回来。”

  绿夏咬牙切齿,偏还不能暴露,只笑得如同淬了毒的匕首:“是吗,那你可真是好本事。”

  “如果你是赵曌派来的,我不介意给你一席之地,只是你不要再如此过分,你不仁,我定会不义。”

  绿夏点点头,像一只乖乖待宰的羔羊,她说:“知道了。”

  顾瞒回来时没有在宫门口看到等候的绿夏,她每日都会守在门口,等他回来,是刚刚做好的饭菜,吃完之后便有热汤沐浴,一切都如此惬意舒适,连带着顾满这几日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走进大厅,没有人,小宫女说绿夏在卧房待了一下午。顾瞒走过去,在门口便看见花影斑驳里,绿夏双手托腮在发呆,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眼里全是茫然。

  顾瞒上前,扶住要起身的她,关切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绿夏点点头,见她脸色苍白,顾瞒心疼,抱起她放到床榻上:“怎么不叫太医?”

  “你也知道我吃的是毒药,不过是吊着命罢了。”绿夏疲惫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马上就十五了,赵曌会把缓解的药送过来。”

  “那你……”

  “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件事,绿夏,我不能看着你受罪,可是我也不能如赵曌所愿把我的国土让给他,愧对我大明万千将士流的鲜血。”

  “所以呢,又要放弃我?”绿夏几乎是笑着说出来的:“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活下去。”

  “不要胡说,”顾瞒把她扳过来,无奈她实在倔强,只好脱了靴子爬过去,让她看着自己:“我会先把几座城池让出去,换你半年无忧,然后带兵去攻打西厥。”

  绿夏惊得坐起来:“你在说什么?你们是盟友啊!明皇怎么会让你去前线?”

  “我会把一切处理好,你只需要在家里等我归来。半年,只需要半年,我就会把你的解药带来。”

  “你不要这么莽撞好不好!赵曌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被你打服,你……”绿夏说出来的时候就懂了,她苦笑:“是啊,你也知道赵曌这种人不会被打服,所以解药只是顺便的事,你们本来就想要攻打西厥,对吧?”

  顾瞒在她面颊边吻了一下:“可是你已经和一个国家一样重要了,绿夏,你还不知足吗?”

  绿夏心知他们男人把权势看得多么重要,此刻自己也迷惘了,看着马宁宁费尽心机也只为得到一个虚名,她何德何能有顾瞒如此心意,可是世人说的爱情不都是至纯至善,只羡鸳鸯不羡仙吗?

  顾瞒为她脱去衣衫,端端正正地抱着她说:“累了就睡觉吧,明天就去催赵曌把解药送来。”

  “你还没有用膳。”绿夏柔弱地推他一下,顾瞒纹丝不动:“不吃了。”他一手揽着绿夏,一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这是好几次在她崩溃安抚时养出的习惯。

  迷迷糊糊入睡间,顾瞒感觉到绿夏看着自己说:“顾瞒,你爱不爱我?”m.χIùmЬ.CǒM

  他想说:“爱呀。”他是多么爱她呀,爱到骨子里了,可是他太困了说不出话,只能勉强一笑,凑绿夏更近一点来表达自己的爱意。绿夏不知是什么表情,在黑暗里僵坐了很久很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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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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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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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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