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孟雪晨有很多话想对安逸说,却又总是有一种无从开口的感觉。
以往,她有何心事都是跟雪松说,可这一个月来,她与雪松之间不知不觉便出现了隔阂。那莫名其妙的隔阂,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又无计可施。
她根本不知道那隔阂是从何而来,只察觉到雪松与安逸之间,有一种微妙的联系。似乎,姐弟间的隔阂,是因雪松不喜欢被她宠爱着的安逸?
她想,得找个机会,好好地问问雪松,到底他对这只鹦鹉有什么不满?也许,她可以让安逸改一改,毕竟宠物跟亲弟弟比起来,还是弟弟更重要。
她有些烦恼地皱皱秀气的眉毛,轻轻地叹口气,却听脑海中一个娇气的声音响起:“主人主人,你这个宠物好可恶,你一定要好好地收拾它!”
“唔……它怎么招惹你了?”孟雪晨好奇地以神识与身体里住着的灵儿交流。
“它都不让主人亲亲我。”灵儿的声音很是委屈,雪晨能想象到它那充满了控诉的小眼神儿是多么可爱,唇角忍不住便出现了笑容。
“主人你还笑!你就看着那个可恶的家伙欺负灵儿吗?”灵儿更加不满了。
雪晨愣了愣,灵儿明明在她的身体里,怎么会知道她笑了?还未想明白,眼前的事实便给她解了惑。
只见在安逸那沉睡着的大脑袋瓜上,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只雪白的小团子。那小团子此刻正用那双泛着七彩光泽的眸子委屈地看着她。
那双眸子光波流转,格外的动人,搭配着灵儿那雪白的小身体,就像是两颗七彩的宝石,镶嵌在莹白的美玉之中。
“呵呵,你胆子还真大,居然敢站在它头上。”孟雪晨忍着笑,压低声音对灵儿说。
灵儿既然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就无需浪费精神力以神识与它交流了。但她又不想这么早就吵醒安逸,因为安逸是一个爱睡觉的懒鹦鹉,她舍不得让它睡不够。
“哼,它睡得跟一只猪似的,谁怕它!”灵儿挺起小胸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但是它那圆滚滚的小身体,却让孟雪晨愈发觉得它可爱了。
见雪晨眸子里的笑意愈发浓厚,灵儿更加不满了,猛地跳了几跳,撒着娇口中“叽叽叽”的一通乱叫。
它又叫又跳的,终于将睡梦中的安逸给吵醒。它初醒时有些茫然,扭过头看向坐在身边的雪晨。见到她满脸温柔的笑意,它的眸子里不由得也泛起了浓情蜜意的波光。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一人一鹦鹉这充满“深情”的对望,登时让跑出来告状的灵儿更加不满了,大声地发出一连串的叽叽声。
它的叫声成功地将安逸的目光从孟雪晨的脸上吸引走,安逸转动着脑袋,寻找着声源。
就在孟雪晨才见到小团子那得意洋洋的眼神儿时,只见安逸猛地晃了晃脑袋,那个雪白的小团子却用两只小爪子牢牢地抓住了它头顶美丽的羽毛。
“你这个小东西,居然敢爬到本公子的头上来,可是活得腻了?”安逸口中说着文绉绉的话,动作却一点都不文雅。
只见它站起身,猛地振翅飞了起来。它这冷不丁的一飞,小团子登时站不住脚,被甩得飞向了空中,发出一串恐惧的叽叽声。
“哎,安逸,你别跟这么个小东西一般见识啊,万一摔坏了它可如何是好。”雪晨无奈的说着,身形一动,翩若惊鸿般飞身而起,将那飞在空中的小团子接在了掌中。
“哼,谁叫它跟我争宠了,居然还敢怂恿小晨晨收拾我。”安逸不满地在空中飞了几圈儿,最后落在了孟雪晨的面前的桌子上。
孟雪晨手中托着那个被吓得颤成一团的小家伙,抬起另一只手,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小脑瓜。小家伙顺势将脑瓜儿蹭进她掌心中,口中还发出一串叽叽叽的委屈叫声。
安逸似笑非笑地冷睨着它,嘲讽道:“本来什么事都没有,还假装被吓到了,你这争宠的伎倆也太笨了吧?”
“叽叽叽……叽叽叽!(你才笨,笨死了!)”小家伙不服气地叽叽叫着,索性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了孟雪晨的手掌中,摆明了要赖定她。
孟雪晨好笑地看着这两个争宠的家伙,心中充溢着甜甜的愉悦和满足。
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是真正被需要的。相比起从小到大雪松对自己的依赖,似乎这才是真正的喜欢和依靠。
她的目光在安逸与灵儿之间梭巡着,目光中饱含温柔和宠溺,脸上也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恰在这时,只听一个稍微有些沙哑的少年声音在门口方向响起:“姐,你也不能太惯着它们了,看看它们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孟雪晨看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雪松,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含笑说道:“它们只是不懂事的宠物而已,既然要了它们,就要宠着啊。”
雪松的眸子暗了暗,声音低沉地说:“姐,我还是你亲弟弟呢,你连不懂事的动物都宠着,却不宠我。”
他的语气有些低落,虽然听不出埋怨来,却显然在委婉地向孟雪晨控诉着她的偏心。
闻言,孟雪晨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边笑边将灵儿随手放在了安逸的背上,轻移莲步走向雪松,站定在他面前一步的距离处,仰头看着他。
孟雪松的个头长得很快,这才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他明显的又高了一截。而身为双生子的雪晨,这一个月里却一点点都没长高。
“雪松,这十多年来,姐姐真的没有宠你么?”孟雪晨用带着点儿小哀怨的语气说着,眸子里却噙着满满的笑意。
不是只有宠物和弟弟会撒娇,她也会!
既然他们一个个的都想用撒娇来攻克她柔软的心,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xiumb.com
“姐……”孟雪松感觉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他特意跑来跟那两个不知何为羞耻的宠物争宠,现在为何却变成了姐姐在跟他撒娇?
长这么大,姐姐这还是第一次向他撒娇。可他非但未感觉到有何不妥,反而觉得,原本就该是这样的。既然是女孩子,不就该向男孩子撒娇卖萌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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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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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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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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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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