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朕不会妥协的。这一次,朕绝对不会轻易地放你离开。”上官泽像是受了什么羞辱,猛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她,“你休想再离开朕。”
气势汹汹地踢门离开,清颜却陷入了沉思,看来,他真的不会那么轻易放她离开了,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时,邢嬷嬷突然敲门进来,走进清颜,语气里带着一丝慎重,“夫人刚刚带回的宫女,她身上的伤。。。很不寻常。”
“怎么不寻常?”清颜挑眉,她上次救了兮儿,她却还是被送到了辛者库,想来得罪念恩公主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她身上有很多未愈的伤口,并未上药,所以刚才被责打才会浑身是血。”邢嬷嬷意有所指地蹙眉说道,“其实,几下责打,并不至于。。。重伤至此。”
也就是说,兮儿早就被人虐打重伤,然后才会被兰贵人责打,这样说来,这个兰贵人倒也是个棋子了,只是不知这个兮儿,是不是也是那人的棋子了。
“派人好生照顾她,等她身子好了,就秘密送出宫吧。”就算不是那人的棋子,她也不会将兮儿留在身边的,若是那人以为自己会因为一个宫女而心软,那就大错特错了。m.χIùmЬ.CǒM
“是。”邢嬷嬷的眼中闪过欣慰,她本以为清颜会因为怜悯而收留这个这个宫女,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冷静。
她把玩着腰际的典玉,玩着玩着突然定住了,眼中闪过了精光,她终于明白了。
凝妃,北国。。。她果然低估了这宫里的女人,又或者该说低估了后宫和朝廷的息息相关,
不过那又怎么样,既然这盘棋越下越大,她纵使倾覆全部又能如何,纳兰清颜何时惧怕过什么。
“邢嬷嬷,告诉夏侯逸,我想见他。”对着已经走到门外的刑嬷嬷说完,唇边扬起了古怪的笑意,想要把公瑾赐也拉进来么?既然这样的话,她就如他们的希望吧。
不出一刻工夫,夏侯逸,或者该说上官澈出现在了清颜的房中,朝着她上下打量了两眼,才又说道,“怎么了?”
“澈,我不想玩了。”清颜突然说了一句极为任性的话,随即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反驳,又好像是在期待着他的回应。
如她所料,上官澈的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我不同意你这么冒险。”
清颜似笑非笑,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诡异,支着头垂下了眸,“澈,你为什么会成为香阁阁主?”
因为自从他们揭穿了互相的身份之后,并没有问过对方过去那两年的事,上官澈为什么会变成香阁阁主,清颜为什么没有死,他们固守着彼此的界限,从不逾矩。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我了。”他的眉眼间,竟然闪过失落,因为她没有主动询问而感到失落。
“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放心地留在宫里么?”清颜陡然抬起头,凤眸一扬,光芒四溢,“因为我的背后有瑾楼,有你,有北晟,而你的背后,不只有香阁,还有睿。”
这才是,清颜算计着的人。
失去三王的上官泽,便如同折了翼的鹰,他不着痕迹地分散三王的势力,慢慢挪走他们的权力,他已经看到了三王的强大和可怕,所以他绝对不会再让三王日益膨胀。
可是他只看到了三王的权倾朝野,却没有想到三王的反扑会有多凶猛,又或者该说,其实从头至尾他都没有想过他们会反击,他只是防备,却不曾想到他们会真的忤逆。
上官泽安排他的人进入各部,那是真正的他的人,只可惜,那些人根基不稳,想要动摇三王的力量,仍显稚嫩。
“颜儿。。。你手里,还有王牌。”几乎是肯定的口吻,上官澈太了解清颜了,她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便绝对不会冒险。
“澈,我坐在这里,是在等待时机,我始终不想让北晟为难,但是姬羽的话让我陡然清醒了,他早就已经是站在我身侧的人了,不论他愿不愿意进入棋局,他都已经是其中之一了。”清颜眸色一顿,“他是个耿直的人,只会光明正大地同皇上谈判,而你这个香阁阁主的临阵倒戈,必定会让他方寸大乱,而我最后的王牌么。。。”
清颜将腰际的典玉拿下来,放在桌上,笑靥如花,“公瑾赐。”
“北国皇子?”上官澈皱眉,摇了摇头,“这是引狼入室。”
“公瑾赐不会的。”她淡淡地说道,“在公瑾赐的心里,墨北晟先是墨北晟,才是靖国的大将军。”
男人之间的欣赏,有时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她说不清楚,但是却能感觉得出,那家伙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虽然有时候任性地一塌糊涂,总是爱做一些让人家烦躁的事,但是要他帮忙的话,他必定是最忠诚的盟友。
“颜儿,你告诉我,你想要。。。到底是为了纳兰家,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上官澈小心翼翼地看着清颜,总觉得清颜的心里装着一个大大的秘密,他摸不透,也看找不到。
“为了什么?”清颜璀然扬唇,笑容凝在唇瓣,出神地望着面前的男子,他为什么总是这么敏感呢?她只是一个晃神,他竟然能察觉到她的心思。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秘密,一个不愿意示人的秘密。
“北晟是个心有天下的人,我不想因为我的一己私欲,而让他的天下。。。”清颜紧闭双眸,丝丝溢出冷漠,温柔笑意荡然无存,“澈,我只问你,那个皇位,你要是不要?”
上官澈握紧了拳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香阁阁主,只有他自己清楚,曾经失踪的那十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成为香阁阁主,难道不是为了皇位么?”清颜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若不是为了那个皇位,你何必委屈自己变成这样残忍霸道的人。”
上官澈,从来都不是冷酷无情的人,他纵使冷淡内敛,却绝不残酷。但是香阁阁主,却是个手段狠毒,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好,如果。。。这是你的希望。”上官澈站起来,不再多看她一眼,离开了她的房间。
只是,立在清澜宫的宫门外,他沉稳的神色突然一黯,像是被耀眼的阳光刺到紧闭双目,心底集聚着什么快要爆发似的。
他永远不会告诉她,他成为香阁阁主,并不是为了那个皇位,而是为了。。。当某个女子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无力救她。
当他得知她没有死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诉自己,要变成强者,变成一个足够强大到保护她不被任何人伤害的人,他再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在血泊中。
纵使,那个对立的人是,皇帝。
上官泽离开之后,邢嬷嬷便走进来,将一小盒精致的桂花糕放到清颜面前,“夫人,这是夫人最爱吃的桂花糕。”
清颜小口小口地吃起桂花糕来,顺手将夹层里的信拿了出来,只有寥寥数字,她的视线却定在了最后一句“墨将军说他很想你,让你好好保护自己和孩子”,那么他隐含的意思便是,让她等着他么?
清颜望了望天,近似呢喃地说道,“快起风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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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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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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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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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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