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鹅黄色精致的绣着白色雏菊上衣,下罩月牙色的垂苏软裙,万缕青丝用别致的七色琉璃步瑶绾之,倾城之貌,闭月之姿,流转星眸顾盼生辉,精致的玉颜上略施粉黛,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顾盼生辉,婷婷袅袅,气若幽蓝,信步似莲。
这样的女子,别说齐氏林氏不堪比拟,就算是陆氏那千金大小姐也没法相比,墨老夫人在心中给清颜的容貌极高的评价,这样倾城绝色的女子,确实也只有她的儿子才能匹配。
只是,这样美貌的女子,却让墨老夫人心生不安,所谓红颜祸水,绝不是空口白话。
“绾颜给老夫人请安。”清颜第一次拜见,自然要行大礼,只见她双膝跪地,模样极为恭敬,俯身叩拜之后,等着老夫人的免礼,谁料老夫人却只是定定地望着她,并不允她起身。
见老夫人如是摸样,清颜心中了然,这会儿该是个下马威了吧。
“绾颜是吧?原本你的出身我是不计较的,只要我儿喜欢,我这个做娘的自然不会多干涉。只是听闻,你这段日子恃宠而骄,好不自在,我这个做娘的总是要教一教你怎么做人侍妾,总不能让我儿得了个宠妾灭妻的名头不是。”墨老夫人说话,一板一眼,不骄不躁,连语调语音都是四平八稳,半点没有不含糊。
“是,绾颜谨遵老夫人教诲。”既然老夫人要教,她也不好拂了老夫人的脸面,怎么说她也总是墨北晟的娘。
见清颜乖巧地点头,老夫人总算满意了些,旋即开口说道,“做妾的,得夫君宠爱是好事,可是你椒房专宠,却是万万要不得的。我儿乃是大将军王,千万双眼睛都盯在他身上,若是被人说他专宠青楼女子,传扬出去,损及他的声誉,这样的事我是万万不允的。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事理的女子,我儿宠你自然可以,但是你也要劝他雨露均施,让墨家早些有后才是紧要的。我说的,你明白么?”
听老夫人这么一说,倒是把墨北晟无后都责怪到她的身上了,清颜暗自冷笑,别说他们至今还未圆房,就说有了孩子的陆霓裳,不也是无端端地小产了么,这孩子,可不是她劝来的,而是要墨北晟心甘情愿才行。
当然,她也不会同老夫人说这些,只是乖巧地点点头,“是,绾颜谨遵老夫人教诲。”
“再说说墨府的规矩,虽然说我身子不好,常年在南方养病,北晟又公务繁忙,可是你也不能因此就不把墨府的规矩放在眼里。不管怎么说,你是妾,能帮衬的就帮衬着,不能帮衬的也被添乱,我听说就是你同霓裳之间不快,挑拨我儿好同霓裳只见的关系,最后北晟才会把霓裳撵到别院去的?”老夫人两眼一眯,直接将她归类到了狐狸精的一类,不由得一番冷言冷语,“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墨府没了王妃就是你的天下了,我这个老夫人还没死,就不容许你这么个侍妾耍弄手段,就算霓裳被废了,也轮不到你这么个青楼女子做大,这一点你给我用心记住了。”Χiυmъ.cοΜ
清颜握紧拳头,隐忍地点点头,“是,绾颜明白了。”
“之前的事我就不同你计较了,现在,你去外面,跪两个时辰思过,想一想我刚才同你说的话。”老夫人指了指门外,见她还不动作,眼神一凛,“怎么,不服?”
“不是,绾颜知道了。”清颜起身,许是跪得有些久,双腿有些麻木,落霞连忙扶着她,见小姐一脸平静,不由心急,想说什么却被清颜拉住,朝她摇摇头,她只能垂下眼帘,扶着清颜走到门外。
前厅外便是府门,大门敞开,路过的人都能见到前院,老夫人让她跪在前院,可不只是罚跪这么简单了,这么一跪,京城的人便都会知道,墨将军的宠妾在墨府罚跪,这番羞辱,可是够呛了。
清颜无奈地叹息,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偏生这人还是墨北晟的娘,若是其他人她压根就不用给面子,虽然她同墨北晟的冷战还没结束,她还是不忍心他为难,只能跪在前院,垂首思过。
前院不止会有路人经过,还是下人最多的地方,清颜这么一跪,便在墨府传遍了,不过大多数的人都是幸灾乐祸的,毕竟这颜夫人平日得宠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虽然她对下人不冷不热,不过总是不如欣侧妃或是齐氏得人心。
“小姐,我们不如等将军来了。。。”落霞担心地上前劝说,午时太阳最是毒辣,如今天气又转凉,小姐身子素来娇弱,两个时辰一跪,还不去了半条命么?
“落霞,退下。”清颜冷声说道,左不过两个时辰,跪了便算了,死不了人,也算是给墨北晟一个面子。
“看来你的丫头很想同你一起罚跪。”老夫人眯起眼,朝落霞看了两眼。
“落霞,回沧雪阁。”清颜抿唇,打发落霞离开。
“小姐。。。”落霞不肯。
“回去。”清颜沉声吩咐,通常她这样的语气代表她生气了。
见清颜这样,落霞只能咬牙离开了前院,走到转角处,又顿了顿,往侧门跑去。
午时的太阳最是毒辣,但毕竟是十一月的天,总是冷的,清颜着了单薄的衣衫跪在风口,只觉冷风从她脖子里窜了进去,头上又是烈日,她竟有些晕沉沉的,甩甩头,沉默地跪着。她忍不住苦笑,还记得刚进宫的时候,她就被当时的淑妃罚跪,也是这样的天气,她一直觉得自己体寒兴许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在淑妃殿外罚跪,那人闻得消息急急地从御书房赶来,一脚便将淑妃踢倒,将她搂在怀里,宛若珍宝,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也是那个时候她告诉自己,他是真心待自己的。她还记得他将她搂在怀中,不住地呢喃着‘别怕,我在’,这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竟在颤抖,那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印在了她的心中,她便是那个时候承诺自己,只要他是认真的,她就一辈子不会负他。
可是他,终究是负了她,她想起了他们相拥的最后一夜,他对她说了对不起,对她说了他的无可奈何,可是她没有在意,她只是迷迷糊糊地窝在他的怀中,如今想来,若是当初她敏感一些发现不对劲,兴许事情不会无可挽回。
冷风吹过,她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睁不开眼,头晕目眩地难受极了,甚至张不开嘴喊人,便身子一歪倒了下来,却,仿佛又是当初那个温暖的怀抱,她无力睁眼,只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人,同样的颤抖,同样的担忧,她很想告诉他,她没事,可是终是被一片黑暗笼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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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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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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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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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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