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了撇嘴,有些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我撕它?还是它撕我?”
这指甲她一向养护的小心,没想到就这么意外的折了,她心疼的摸了摸指甲,再也不敢用手招呼那张床单。
最终,她用床脚压着床单,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如愿以偿听到布料裂开的声音。
等到一张床单被一分为三的时候,她累的坐在地板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力气。
不敢耽误太多时间,她立刻开始着手准备逃离这间屋子。
此前,经过她的目测加严密计算,从窗户里逃出去,需要一根六米左右的绳子。
假如床单的长度是两米,那么三段加起来就是六米,她刚好可以安全的挪到地面。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振,给床单打结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因为惜命,林悦颜特意将所有的结都打成了死结。
虽然有点废布料,但至少安全。
等一切准备妥当,她就像一条壁虎似的挂到了别墅的外墙上。
一阵凉凉的夜风吹来,她只觉得自己小腿肚子都在止不住的发颤。
等过了最初的恐惧劲儿,林悦颜强迫自己闭着眼睛,贴着墙壁,拽着床单一点一点的向地面靠近。
近了近了,她不断的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当她的视线里终于出现地面的草地,林悦颜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被迫提了起来,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她手里的床单用光了!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计算好了的。
林悦颜顾不得害怕睁开眼睛,病急乱投医似的漫无目的地乱看,就在这时,她猛然发现自己的房间其实是三楼!
只不过是一楼大厅挑高实在超出寻常,才导致她误会了。
这怎么办?脚下大概还有两米的距离。
早知道打结的时候就不浪费那么多布料了……
她感觉自己此刻就像藤上的最后一颗葫芦,有点慌!
等等,这下面不是一片草地吗?
这个发现就像是山明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那个村。
林悦颜心里顿时一喜,不知从哪里涌上来一股自信,毫不犹豫撒开了手。
在她的设想中,自己应该像电影上执行任务的女特务一样,潇洒的落地打个滚,然后安然无恙的站起来。
给自己的特写画面都想象好了,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脚尖刚一接触到地面,自己就狼狈的发出了一声呼喊。
“救命!”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自己一只脚陷进了柔软的泥土里。
好巧不巧,林悦颜降落在了一个土坑的边缘。
更不巧的是,她已经感觉到了脚踝上蔓延而上的疼痛感。
吓得她赶紧把手放在脚踝上轻轻的揉了揉,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
将脚从土坑里拔出来后,她试探着迈了一小步。
好像没什么感觉?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试探着走了几步,最后欣喜的跳了起来。
“啊……”还是有点疼,但是比最初的预想好太多。
“吓死我了!以为在这种关键时刻把脚给崴了。”她小声的嘟囔完,又开始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没错,就是院子。
林悦颜惊讶的发现,这里竟然没有门!
她不死心的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决定绕过后头的花园,从围墙上想办法爬出去。
可是当她走到墙角下,无奈的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墙头的身高差后,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似乎有一抹光亮,从墙角下透了过来。
林悦颜瞪大了眼睛,好奇的凑了过去,赫然发现这里有一个圆形的狗洞!
她蹲下身子,朝对面看了看,除了漆黑的夜空,一无所有。
要爬过去吗?看这个洞口的比例,似乎和自己的身形差不多。
但重点是,它是个狗洞!
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会儿,林悦颜回想起自己这一天的遭遇,离奇到已经不差钻一个狗洞的程度。
宋煜还在等着自己呢,如果没有意外,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h市。
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林悦颜咬了咬牙。
反正这里又没有别人,她给自己做足了思想工作,便试探着趴了下去。
这次她目测的很准,洞口刚好容下一个她。
等到她的头部穿过墙体能够自由活动了,她便迫不及待的开始观察周围。
怎么入目所见还是围墙呢?她这是从一个院子钻到了另一个院子?
怎么越来越诡异了呢?如果不是笃信科学,她甚至怀疑自己撞进了什么奇怪的阵法里头。
“没想到绑架我的人连住房喜好都这么变t!”
林悦颜低声咒骂完,猛然想到自己此刻的狼狈状态,便迫不及待的将身体剩余的部分都拉扯过来。
就算是迷宫,她也认了,至少换到了一个新环境里。
这么想着,她费力的支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淡然的眼睛。
有人!
她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站好,顾不得处理身上地泥土,赶紧将目光投过去,这才发现眼睛的主人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人。
他长的很好看,通身气质清雅,光洁的皮肤透着几分病态的白,尤其引人注意的是那双狭长的眼睛,看人的时候仿佛浮着一层朦胧的雾气。
此刻,他就静静的坐在轮椅上看着她,周身的气息宁静又祥和,宛如月下谪仙。
林悦颜怔愣的看了一瞬,一对上他那双无害的眼睛,她不知怎么的竟从中看出了几分同病相怜。
原来自己还不是最惨的,像这位兄弟的身体状况,被抓了都跑不了。
怪不得他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在这种地方被关久了,不抑郁才怪呢。
“你好,请问你在这里住多久了?”她像是找到了难兄难弟似的,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男人似乎对此感到很意外,但还是略略回忆了一下,才回答说:“很久了。”琇書蛧
“那你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谁吗?”她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谁抓的自己。
轮椅上的男人脸色微变,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她索性又问了最后关键性的问题:“你知道这怎么出去吗?”
听到这个问题,男人似乎是犹豫了一瞬,然后有些茫然的再次摇了摇头。
林悦颜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这才发现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一条条浅红色的疤痕,好像是抓痕。
从数量来看,应该不是一次造成的。
那些纵横交错的痕迹,就像是枯败的藤蔓一样,缠绕在他原本光洁的肌肤上,此刻在月色掩映下,只觉得可怖。
虽然他的话很少,但不妨碍林悦颜已经自动地将真相拼凑了出来。
原来他这么惨!这么多年都没逃出去!
不仅如此,看他的模样还备受虐待,说不定来这之前都不坐轮椅。
到底是什么人做了这种孽!从受害者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样看来,一定是他有苦难言!
想到这里,她再次看向男人的眼神,忍不住多了几分同情。
“没想到绑架咱们的人还有这种癖好……你一个大男人……算了不提了,总之,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轮椅上的男人一直在关注眼前女人的表情,捕捉到她流露出来的同情之后,结合她的话,一瞬间猜到了她脑补出了什么东西,嘴角猛地抽了抽。
“相遇一场也是缘分,要不然我带你走吧!”说完,林悦颜环顾四周,毕竟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就没有第三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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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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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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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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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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