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犯法,”宋琛甚至还试图和他讲道理,“我的车上就行车记录仪,若是你真的杀了我,会是什么下场,想必应该不用我提醒。”
男人咬了咬牙,低声怒吼:“你少来!只要能杀了你,就算是蹲监狱能怎么样!是你害死了我的妹妹,都是你!”
说到此,宋琛更加疲惫,但还是麻木地再次解释了一遍,“你妹妹还躺在医院里,没有生命危险。”
“你放屁!”
对方仍是油盐不进,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和这种人,根本就无法沟通。
这男人的妹妹刚刚十九岁,还在上大学,他们相差大概能有十多岁,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是这个哥哥把妹妹拉扯长大的。
眼看着妹妹就要毕业正式参加工作了,却没想到在去学校的路上,出了一场车祸。
司机当场毙命,坐在副驾驶的妹妹也未能幸免于难。
当时被紧急送到医院,头部和肝脏都受到了损伤,是医院的专家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由宋琛和几个权威医生亲自操刀,经过七个多小时的抢救,才留住这条年轻的生命。
只是很可惜,她可能要很久才能醒过来,换句话来说,已经到了植物人的阶段。
但只要人还活着,便总会有希望的,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而他听医生这样说,瞬间癫狂无比,在医院里像是个疯子似的怒吼,“都是你们,是你们害了我的妹妹,你们都是杀人凶手,你们这群庸医!”
所有的医生都瞬间呆住了,宋琛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去安抚家属的情绪。
那男人仍旧双眼猩红,“我要告你们,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
在那之后,他果然动用了法律手段,但是律师都说胜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劝他放弃。
终于就在昨天,这个病人家属的情绪彻底爆发。
一个实习医生案例去探查病房,正好看到了病人的哥哥,于是随口道:“没事的时候给病人的手脚做一做按摩,过一过血脉,你也不必这么消极,或许哪一天就真的醒了呢?”
大概是这一句话刺激到了他,他猛地起身,大声冲着实习医生喊:“都是你们这个破医院,否则我妹妹现在早就活蹦乱跳了,如今居然还要等什么奇迹,简直荒唐!你还不如直接说我妹妹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实习医生瞬间被吓到了,只顾讷讷地回答,“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他拿起床头柜上的匕首,在空中挥舞了两下。
“不是,你听我说,你先把东西放下,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
“我和你们这群人没什么好说的!”男人快步走过去,用力攥住实习医生的衣服,眼睛猩红,像是能流出血来,十分骇人。
那匕首的尖就要眼前晃动,实习医生的腿瞬间就软了。
正巧那个时候有护士进来,看到了这一幕,当即失控地尖叫一声。
接下来,局面便彻底乱套了。
病房里有很多医生在给病人家属做心里建设,走廊里也跟着不少人,甚至还有附近的病人也过来看热闹。
宋琛听到消息后立刻往这边赶,便正好看到了一样的一幕。
医闹者手中悬着匕首,横在实习医生的脖子上,已经有了血痕。
只要再用力一些,就可以割到大动脉。
“宋、宋医生!”看到宋琛,实习医生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宋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点点朝着那边走过去,“听我说,现在你妹妹还处于危险期,需要静养,你这样会打扰她休息,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滚!”医闹者愤怒大吼,“坐下来好好谈又怎么样,我妹妹又醒不过来!我要为我妹妹出气,路上总要有一个人陪着她!”
他越说越离谱了,已经下了决心要动手。
宋琛心下骤然一凉,再也顾不得其他,索性换了一个方式。
“好,我懂你的意思了,想要给你妹妹出气是吗?”
男人皱眉,“你什么意思!”
宋琛的声音仍旧冷静,与对方直视,无畏无惧,“那你应该找我,毕竟你妹妹那场抢救手术,主刀医生是我。”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刚赶过来的副院长一听这句话都被吓了一跳,和被挟持的那位实习医生一起开口。
“宋医生,你这是做什么!”
“宋琛,你疯了吗?”
而他却全然不顾,继续朝着那个方向走,语气坚定。
“如果你非要找一个人算账,那么那个人应该是我,而你挟持的人,只不过就是个来医院实习的,没有任何意义。”
话音刚刚落下,男人表情犹疑,明显是真的心动了。
找准时机,宋琛把手伸了出去,冷声问。
“现在,可以放他走了吗?”
那男人顿时红了眼睛,彻底被宋琛说服。
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用力推了实习医生一把,另一只手抬了上去,眼看着匕首就要架在宋琛的脖子上。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突然从角落里蹿了出来,竟是以及极快的速度趁其不备踹了那男人一脚,随即很是行云流水的一掰一扣就将那男人给控制了。
“你骗我!”与此同时,匕首掉落一旁。
医院的工作人员率先反应过来,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拽走。
林袖君立刻来到宋琛身边询问情况。
“怎么样,没事吧。”
其他人都在叽叽喳喳地问为何宋琛要如此冲动,林袖君显然是个例外。
“没事。”他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袖君道:“都在同一个楼层,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那边都可以听到。”
“麻烦你了。”他依旧客气。
按照林袖君的性子,对这种事一向是漠不关心,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离开前淡淡地说了一句,“这种人是没有理智的,以后宋医生还是不要这么冲动的好。”
宋琛再次问:“你也认为我是冲动?”
这次林袖君没有回答,冷淡地转身离开。
因为考虑到那医闹人员的家庭情况和事出有因,所以医院没有深追究,还和他讲了半个小时的大道理。
现在来看,显然是没什么用。
这一次他倒是更加疯狂了些,招招致人死命,每一下都往大动脉上招呼。
宋琛一个不注意,对方瞬间就得了空子,面目狰狞地把刀往下落,就在这时,男人突然面露痛色,攥住手腕,疼得脸色煞白。
还不等宋琛看清发生了什么,林袖君已经出现。
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一个小石头。
刚才就是它发挥了作用,正好打在男人的手腕上,否则……
思及此处,她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用力把男人的口罩拽了下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来。
“又是你。”她用力攥住男人的手腕,五指猛地用力,像是要把他的骨头都给捏碎,“还真是阴魂不散。”
相比起林袖君来,男人表现的更加愤怒,不顾疼痛地用力挣扎,“这话应该是我来说吧,竟然一次又一次地过来坏我好事!真是阴魂不散!”
林袖君更加用力了些,只听‘咔嚓——’一声,应该是骨折了。
她这才放开,顺便把刀踢远了一些,来到宋琛身边,“没事吧。”
后者送了一口气,仍是如沐春风,不见丝毫狼狈,“没事。”www.xiumb.com
“你又救了我一命,多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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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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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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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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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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