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走了。”
林悦颜和陆子衿打了个招呼,然后边转过身,朝着季霄云走去。
她并没有留意脚下的路,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个并不显眼的浅坑里,顿时一个踉跄。
陆子衿见状,脸色微变,当机立断,一个箭步冲到她的身边,大手捞出,堪堪扶住了她。
林悦颜还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上了,却没想到陆子衿会忽然冲过来,顿时愣住。
季霄云见状立刻从车上下来。
“怎么样?你有没有摔倒?”他甚至都顾不上吃醋,一心只挂念着林悦颜的安危。
林悦颜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从陆子衿的怀中退出来。
“我没事。”随后又扭头看向陆子衿,“谢谢。”
温香软玉消失,陆子衿怅然若失的收回了手,苦笑了一下,说道:“没事,举手之劳罢了。”
季霄云抿着唇,也说了一声谢谢。
“有没有扭到脚?我抱你上车吧。”
抱她上车?
林悦颜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子便忽然腾空而起。
她吓得一激灵,忙不迭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我没有扭到脚,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不放心。”
一句话,就把林悦颜说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已经闻到了一股浓到都要化不开的醋味了!wWW.ΧìǔΜЬ.CǒΜ
只能红着脸窝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上车。
陆子衿看着这一幕,心中的酸涩和痛楚一点点占据整颗心脏。
他多想抱着她的那个人,是他。
可惜,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叹了口气,目送着车子远去。
脸上是诉不尽的深情。
林月柔看着这一幕,恨得险些咬碎一口贝齿,拳头更是用力地攥紧,指节泛白,指甲都快要划破掌心了,却依旧无法阻挡她心中的嫉妒滋生。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一靠近陆子衿,他就会吐自己一身,而他主动靠近林悦颜却没事?
这到底是为什么?
林月柔越想越生气,甚至还觉得陆子衿他就是故意的!
什么恐女症,那都是狗屁!
他就是故意耍她,故意吐她一身!
如是想着,林月柔的神色越发阴鹜,眼神更是怨毒。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彻底看不见了,陆子衿这才失落的收回了目光。
……
车子平稳而又迅速地行驶在泊油路上,道路两边的景色飞快倒退。
季霄云瞧见林悦颜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眉宇间隐约流露着一丝丝的凝重,遂有些疑惑。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向了她的手背,翻过来扣住。
薄唇张启,正想说话,可掌心处却传来异样的触感。
他疑惑地低下头,一眼就看到了她掌心上的伤口。
剑眉狠狠一蹙。
“你手怎么了?”
林悦颜听闻他的问话,回过神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
这才发现他看到了掌心上的伤口,心慌了一瞬,下意识地想把手藏起来。
【糟了!忘记手被荆棘花扎破了!】
可季霄云哪里愿意让她藏起来?立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明确听到她的心声后,眉头皱得更紧,“悦颜,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什么荆棘花?”
林悦颜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泄露了心声,被他听见了。
即刻便又按住了心中的想法,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凭空想象的猜测,她要如何跟他解释?
见她不愿意说,季霄云脸色微冷,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车速也随之陡然加快。
林悦颜轻轻咬着下唇,有些踌躇。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宅子门口。
下了车后,季霄云不由分说地牵着她进屋,领着她在客厅坐下。
“你在这儿等我。”
林悦颜不明所以,看着他丢下一句话后,就跑到了电视柜。
没一会儿就翻出了一个医药箱来。
他提着医药箱走到她的身旁坐下,“手伸出来。”
“哦。”林悦颜乖乖伸出自己受伤的右手。
季霄云牵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膝盖上,然后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棉签和消毒水。
他先是用棉签沾了消毒水,然后轻轻涂抹在她的手心上。
“咕噜咕噜”的声音瞬间响起,伤口处迅速聚集起一堆白色的泡沫。
林悦颜疼得狠狠抽了口气。
“很疼吗?”季霄云停了下来,拧眉看着她。
林悦颜咬着牙说道:“有点,没事,你继续,不用管我。”
季霄云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处理伤口。
但举止明显要比刚刚轻柔了不少。
林悦颜渐渐放松了下来,其实处理伤口也就是在消毒的时候疼一下,其他的倒还好。
她看着男人专心致志地忙碌着,眼底的冷漠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举手投足间,更是温柔和慎重。
好似是在忙碌着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那一刻,林悦颜感觉有些甜蜜。
相比于母亲,她或许要幸运许多。
季霄云不像林振华,他有担当,有责任心,为人处世虽然算不上循规蹈矩,但也绝不会跨越雷池半步。
如今,林振华是靠不住的,林悦颜甚至也无法确定这么多年来,他是否对母亲的死有过怀疑。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她是妈妈的女儿,她绝不能让妈妈一直蒙受冤屈。
那些害她的人,不管是谁,她全都会一一找出来,狠狠地报复回去!
林悦颜回想着在后院听到的话语,眼神逐渐坚毅。
而能够听到心声的季霄云在听到了她心中所想后,眼底也快速划过了然,将纱布缠在她的手上并打好了结,季霄云这才抬头看着她。
林悦颜也同样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心疼,眼圈逐渐发烫。
她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刚刚她并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心声。
季霄云张开怀抱,把她拥入怀中,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脑。
这种安抚性的动作,让林悦颜地情绪有些难以抑制。
“我帮你,”季霄云哑声说道,“我帮你调查妈妈的事。”
林悦颜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一向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眼下却脆弱的让他心疼。
半晌,空气中才传来她低低的嗓音,“好,我们一起调查,帮妈妈报仇!”
……
高耸的楼架子伫立在眼前,母亲纤细的身影就站在头顶之上。
她仰头望去,甚至觉得母亲像是在天上飞一般,可是不对,母亲没有在天上飞。
她是在降落啊。
“砰”一声震耳的闷响,有什么湿热的东西飞溅在了她的脸上……
林悦颜才如梦初醒,挣扎着发出凄厉破碎的尖叫声。
“啊!”
季霄云从睡梦中惊醒,立刻便感觉到身旁的人儿在不停地抽搐。
他赶紧点亮台灯,翻过身去。
只见人儿双目紧闭,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色发白,豆大的冷汗不断往外冒。
“颜颜,醒醒,颜颜……”季霄云轻轻拍着她的脸,急促地呼唤着。
良久,林悦颜猛然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担忧的脸庞,不是大火。
她愣了愣,立刻抱住了他,“老板,我刚刚梦到了妈妈,我梦到她从楼上掉下来的场景,我想救她,可是我动不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活活摔死!老板,我看着妈妈就那么死在我眼前……”
娇软的嗓音变得破碎沙哑,言辞中更是难以掩饰的绝望。
“那只是一个梦,颜颜,别怕。”
“那不是梦!当年,妈妈就是那样摔下来的……”
林悦颜哽咽着,带着沉沉的颤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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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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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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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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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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