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衿不用想也知道她作为一个女人,当众遇到这种事情,必定是难堪至极的。
“不不不,陆先生,这事是月柔的问题,我一会儿会去说她的,希望您别介意,月柔这孩子只是比较欣赏你,想和你交个朋友……”
林振华赔笑道,心里却是气得咬牙切齿。
林月柔就是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连累着他一起丢脸,看他一会儿怎么教训她!
……
另一边,林悦颜有些受不了宴会上那些人的阿谀奉承,便又一次离开了会场,想要透透气。
可没想到一抬头,就恰好看见王蓉母女俩朝着后院去了。
想到刚刚的那一幕,林悦颜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想了一下,连忙抬起腿跟了上去。
王蓉母子坐在后院的池子边上说着话,林悦颜见状,便躲在院子的拐角处。
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够看清王蓉母女的模样,而她们却看不到她。
“气死我了!那个陆子衿是不是故意的啊!怎么我一靠近他,他就吐了我一身,害我出了这么大的丑!”
此时的林悦颜已经重新换上了一套礼服,但经过刚刚的那一幕,她已经没有脸面再出现在宴会当中了。
王蓉见她气得七窍生烟,连音量都没有控制,便赶紧拉住了她,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你小声点。”
王蓉轻声呵斥着,抬头来看了看四周,确认这儿没有其他人之后,才松了口气。
而林悦颜早已经将身形彻底遮挡在了拐角后。
直到片刻后,她才重新探出头来。
王蓉拉着林月柔的手,安抚着,“好了,怎么说,你这次也是给陆子衿留下了印象,以后再想去跟他接触,也方便些,不过你得记住,下次可别靠那么近了,那陆子衿的恐女症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了。”
林月柔一脸不耐烦地坐在了她的身边,“可是林悦颜那个贱人刚刚在花坛那边和他说话,靠得那么近都没事,偏偏到了我就这样……”
越想越觉得晦气。
听到他们提及到自己,林悦颜皱了一下鼻子,耳朵更是竖了起来,更加留心地去听她们之间的谈话。
提及林悦颜,王蓉一脸的讥讽,“她毕竟是那个狐狸精的孩子,狐媚手段可多着呢,区区一个恐女症,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听到这话,清澈的杏眸泛着冷意。
破坏她家庭的明明是王蓉,可她们口中的狐狸精却成了她的母亲,没有自知之明就算了,还偏偏觉得自己很委屈。
这种人,真恶心。
“林悦颜这个贱人,她怎么不去死啊!”林月柔气愤地叫嚷着。
王蓉安抚着她的情绪,“你急什么,暮云那个贱人都死了,她还能好?现在只不过是让她先逍遥一段时间罢了,她是逃不出我们手掌心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很生气。林悦颜就是个贱人!就和她妈一样犯贱,当年,她就应该跟着她那个短命的妈一起去死!”
林月柔气愤地咒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语悉数从她的嘴里钻了出来。
听得林悦颜脸色一沉,攀附在荆棘花的手不自觉收紧。
尖锐的花刺瞬间划破肌肤,刺入掌心,可林悦颜却仿佛是感觉不到痛楚一般,阴鹜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她们。
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她恐怕都要冲出去教训这母女俩了。
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狐狸精,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脸!
可偏偏王蓉和林月柔却还在那儿说着话。
王蓉拉着林月柔的手,一脸的轻蔑,“放心吧,大的都斗不过我,小的难道还能逃出我的五指山不成?”
冷笑一声,又补上了四个字,“痴人说梦!”
二人再次提到女主母亲,女主这次确定母亲的死可能不简单。
听到这儿,林悦颜的手更是狠狠一收紧,王蓉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妈妈的死,和她有关系吗?
林悦颜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母亲死后,王蓉堂而皇之的上位成为林家的女主人,这其中的时间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她一直摆出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原本她只是怀疑,可如今听了她们母女俩的谈话,林悦颜可以肯定母亲的死可能不简单。
林悦颜按捺着恨意,正想继续听下去,可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兀自从手提包里传来。
她登时一惊。
王蓉和林月柔更是直接站了起来,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谁在这儿?”
林悦颜不敢出声,将身体缩在了荆棘花后。
趁着还没被人发现,她当机立断,放轻脚步的同时快速逃离了此处!
从后院离开后,林悦颜的心依旧久久无法平静。
她仔细回想着王蓉当时的表情,明显有着做了什么大事后的得意洋洋。
再一想她所说的话,林悦颜的内心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道王蓉跟母亲的死有关?
这个猜测才刚涌上心头,林悦颜狠狠吸了口凉气,若真是这样,那妈妈地下有知,该有多么的怨?
自己的丈夫婚内出轨,还与跟自己的死有关的女人共同生活了十多年,这该是多么的绝望?
好在还有她。
她一定会为妈妈找出害死她的真凶,替她报仇雪恨的!
林悦颜攥紧手心,刺痛蓦然传来,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低头一看,白嫩的掌心早已经伤痕累累,上面还渗出了斑驳的血迹。
林悦颜皱起眉头,走着走着,蓦然撞上了一堵肉墙。
她闷哼一声,立刻警惕地弹开。
“悦颜。”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林悦颜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陆子衿。
陆子衿看见她苍白的脸庞,眼圈微微泛红,像是受了欺负一般,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悦颜,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林悦颜闻言,摸了摸脸,心不在焉地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陆子衿立刻接话,“那我送你回去吧。”
细心如他又怎会看不出林悦颜的言不由衷,可她既然选择了不说,陆子衿也不想逼她。
恰巧这时,王蓉和林月柔走了过来。
听闻此话,王蓉看向了林悦颜。
瞧见她苍白的脸,眸光微闪,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头,面上笑意却是不减,“陆先生,刚刚月柔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说着,还推了推林月柔,冲着她使了个眼色。
林月柔会意,即刻就摆出了一副充满歉意的模样,捧着一小碟刚出炉的曲奇饼干“陆先生,刚刚是我唐突了,为表歉意,这是我特意给您准备的饼干,您尝尝。”
恰到好处地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贤惠。
并且还十分刻意地保持了一个恰当的距离,以免他恐女症犯了,又吐自己一身。
王蓉满意极了,立刻看向陆子衿。
陆子衿抬头看了她一眼,礼貌而又疏离地拒绝了,“不必了,刚刚是我的问题,抱歉。”
随后,又低头温柔地对林悦颜说着:“悦颜,走吧,我送你回去。”
被晾在一旁的林月柔脸都绿了,怨毒地瞪着林悦颜。
王蓉不悦地皱起眉头,只好将目光又放在林悦颜的身上,端着一副和善的姿态,说道:“悦颜是累了吗?累了我带你去楼上的房间休息,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宴会,我们一家人得好好庆祝才是,你今晚就留在这儿吧,你的房间佣人一直都有打扫。”
“不了。”林悦颜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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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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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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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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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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