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这番作为,让田布布实在心烦意乱,自已巴巴的守着心里那条线——他是艺人,我是经纪人。
划得干净利落,守得千辛万苦。
田布布常常在发呆思考自己的人生时,乱入唐伽的身影,然后思绪就跟着跑了偏。
以至于满脑子净是“怎么会有这么体贴的大帅比?”以及“怎么会有这么会演戏的奶茶店老板?”的疑问。
如唐伽预料的,田布布逃不掉,也没躲开。
单身男女这么长时间朝夕相处,说没什么感情,肯定是假的。
友情也是情,更何况,唐伽从来就没想过,和田布布做朋友。
身份天差地别,如果田布布面对的唐伽还是个开奶茶店的普通人,估计也能放手一搏,表明心迹。
可如今两人的关系,田布布只能把这心思吞到肚子里,自食苦果,真的很惨。
田布布踹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了一阵,搞得刚洗好吹顺的头发又成了一堆乱草。
她重新打理了头发,看了一眼时间,刚过九点。
也顾不上思考会不会发胖,一狠心一咬牙,叫了份外卖。
接着,田布布平复了一下心情,给唐伽发了消息,让他晚上不要贸然行动,一切等她出门探一探虚实再做打算。
唐伽回了个“好”。
田布布便满心期待地等着外卖小哥的电话。
看着小哥距离自己还有不到500米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开门的准备。
此时电话铃响,田布布一个激灵,以为是外卖的电话,正准备接听。可看到来电的那人的姓名,就果断地挂了。
没过一会儿,铃声又不死不休地响了起来。
前几通田布布还专门留意了来电的号码,可都是同一个人,以至于后来再打来的,田布布连的看都没看,就直接挂断。
来回十多次,手机终于偃旗息鼓。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外有人高喊:“三楼田小姐是哪一户啊!您的外卖到了!”
田布布这才想起还有这事,急忙开门,果不其然收获了外卖小哥的抱怨。他说:“打了那么多通电话都不接,还不把门牌号写清楚。”
“骚瑞骚瑞!”田布布赔着笑,把外卖接下。
就单为外卖小哥那个嗓门,她也想给他五星好评。
田布布一边看着唐伽演的电视剧,一边往嘴里扒饭,原本消停了一会儿的手机,此时又唱起了歌来。
田布布一看到来电人,也能猜出这通电话的主要内容,并不想接。
可是即便把铃音调成了震动,还是觉得这隐隐约约锯木头一般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
田布布翻了个白眼,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些,深呼吸了两下,终于接起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同时吼道:
“田贝贝你到底要干嘛!作业不够写是不是,干嘛打这么多电话!”
“田布布你耳朵聋了么!还长本事了是不是,干嘛过年都不回家!”
“……”
打电话的是田布布的老弟,名字并不刚强的田贝贝。
田布布没料到田贝贝会一改常态,声音那么高,以至于耳朵现在呜呜作响,一时缓不过来。
田贝贝早就知道田布布一定会大喊大叫,提前把听筒离了一定距离,他此时倒是没受什么影响,顿了顿,换回原来说话的语调,道:“你妈是这么让我转达的。”
“我分明说的是,可能有工作,大年三十回不去!可这不是还没过年么!现在又着什么急!”田布布气沉丹田,接着吼道:“田贝贝你有必要连你妈说话的语气都转达么!”
“哦,你要非要这么说的话,其实你妈当时的语气是这样的。”田贝贝沉默了一会,又拔高了嗓门,喊道:“夭寿了!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一句话不说就搬出去住了!去年过年不回家,今年也不愿意回家了!白养了!真的白养了!”
学完这几句,田贝贝又换了语气,冷静地接着道:“今天你妈在看了你给爸发的消息之后,如是说。”
“田贝贝你真的是有毒。你妈怎么说你怎么学咯?欧呦,真是老田家的乖宝宝。”田布布掏了掏被田贝贝的魔音摧残到有些耳鸣的耳朵,表情嫌恶。
“你妈是让我当着你的面传达的来着,所以你现在在哪住着,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去找你,然后开始我的表演。”田贝贝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
“滚!”
田布布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原本田布布吃着饭还挺开心,和田贝贝通完电话就莫名有些惆怅。
去年没有回家过年的事,不是嫌自家老妈催婚太厉害,自己逃之夭夭。
而是因为唐伽正巧还在组里,戏没拍完,她也没法走。
有了前车之鉴,所以才会在今年先给家里打个预防针。
她看手里有的本子,开机时间都在一二月份,说不准哪个聊妥了就得跟着去。
拍到什么时候不知道,去哪里拍也不知道,过年剧组放不放假,也不知道。
又或者,聊不下来,唐伽也没别的安排,她自然也就回家了。m.χIùmЬ.CǒM
自己不过只是提了一句,没想到又被这一通说。
眼瞅着马上十二点,附近的地铁也快停运了,田布布打算穿上外套出去转一圈,看看在外面的粉丝们散了没。
她给唐伽发了个消息,说她先出去侦查一番。
唐伽正在整理冰柜里过期的材料,手冻得红红的,打字打不利索,干脆发了条语音说:“嗯,好的”。
田布布往奶茶店的方向走,低着头给他回消息,叮嘱道:“如果一会我让你出门,记得带上帽子和口罩啊。便签和笔我带了,你就不用管那些了!”
编辑完这些,田布布也走到了地方。
田布布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四下无人,静悄悄地。
像做坏事那般紧张兮兮地给唐伽发了消息,说:“可以行动。”唐伽说:“收到,一会儿就到。”
田布布在寒风中没什么事情做,就打着手电,仔细看着贴在防盗门上的那些小纸条。
那些纸条上的字体不一,加上手电是白光,有些刺眼,那上面写了什么,不是那么能够轻易辨认。
田布布一张一张读过去,聚精会神地,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有危险人物靠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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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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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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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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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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