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见到魏誊,她怔愣了一下,道:“你怎么来了?”
魏誊面容略带憔悴,他一声不吭的直接紧抱住苏琬,良久他哽咽着说道:“你没事就好……”
苏琬被魏誊抱的喘不过起来,她推搡了魏誊一下,道:“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悠着点啊,我伤还没好呢。”
魏誊慌乱的松了手,问道:“没事吧,伤口疼么?”
苏琬没好气的捏了捏魏誊的脸,“还说我呢,你说说你,你怎么不好好护着自己的身子,为了我把自己身子弄坏了,这值当么?”
魏誊深情款款的望着苏琬,道:“值当,你平安哪怕是我死也值当。”
苏琬闻言有些恼怒,忙捂住他的嘴,“胡说什么,再瞎说,我以后就真的不理你了。”
魏誊扬笑,“阿琬,你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
苏琬被魏誊这副样子逗笑了,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在意我。”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我去乱葬岗找你,正好遇到几个侍从在收拾死尸,偷听到他们之前某夜曾遇见一个女鬼,我想着应该是你,便问了你的去向,才追到这的。”
“女鬼?我什么时候变成女鬼了?”
苏琬听着这话就不大高兴了,板着张脸,魏誊搂着她安抚道:“好了,你人没事就是最重要的,别跟那些人置气。”
苏琬依顺的靠在魏誊怀里,她道:“只是我在乱葬岗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一概也想不起来了。救我的那位姑娘说,我曾从山坡下滚落,我却没有任何记忆,这真是桩怪事。”
“这委实有些奇怪。”魏誊闻言,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两人几日不见,柔情蜜意的样,让龙五看不下去了,忙推搡着两人,“好了好了,你们两口子,要腻歪回房腻歪去,别在这碍眼了。”
苏琬笑道:“龙大哥莫不是嫉妒?”
“我,我有什么好嫉妒的!”龙五不满的说着,魏誊也不理他,犹自搂着苏琬回屋继续腻歪了。
至里屋魏誊把苏琬安置在床榻上。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婉月不凑巧的出现在屋里,她见二人浓情蜜意的样子,搁下手里的药膏,笑道:“今日我就不替你涂药了,让你的夫君为你涂药吧。”
“婉月姐!别啊,我和他……”宣之于口的话被堵在嘴里,魏誊捂住苏琬的嘴,让她发不出声。
魏誊眯眼笑道:“多谢婉月姐了,我会替她上药的。”
婉月知趣的阖门离去,魏誊这才松开手,苏琬狠狠的戳了戳魏誊,“我和你还没成婚呢,现在还应该拘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礼。”
魏誊起身拿了药膏,道:“你之前可是把我全身都瞧了,照理说我和你早就坦诚相待了,再说了,我们不日是要成婚的,早一日瞧,晚一日瞧,不都是迟早的事么?”
魏誊说的理所当然苏琬一时语塞,就任他去了。
苏琬解开领口,褪去外袍,白皙如玉的后背映入魏誊眼里,后背上一道道的红痕很是刺眼。
魏誊不敢动,轻声问道:“怎么伤的那么重?”
苏琬背对着魏誊,看不清他脸,只是道:“我也不清楚,应该都是山坡上滚下时受得吧。”
魏誊眉宇紧蹙,指尖沾了些药膏轻轻的在苏琬的背上涂抹着,“疼么?”
苏琬脑袋低垂手攥着被褥道:“不疼,我还受得住。”
魏誊一鼓作气将苏琬背上的伤口都涂上了,再体贴的为苏琬穿好外袍。
苏琬拢了拢自己的外袍,系好了前头的衣带,又躺了回去,魏誊忙里忙外的,为苏琬端茶递水,就差伺候苏琬沐浴了。
苏琬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他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服侍着苏琬。
苏琬被魏誊这样形影不离的贴身服侍弄的不大自在,日子久了她就有些乐不思蜀了。
想想别提有多美了,一个王爷,既温柔又体贴入微的无时不刻照顾着她,且这个王爷姿色也看得过去,是她中意的型,自然她也就安然陷入了这温柔乡里。
“阿琬,多吃些这个,补身子最好了。”魏誊不顾王爷身份,屈尊端着碗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着苏琬。
苏琬张嘴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道:“一般,换一个吃吃。”
魏誊得令,忙挟了另一个菜喂给苏琬,苏琬这回没有再挑剔,“唔,还可以。”
一顿饭喂得魏誊是汗流浃背,可他乐得如此,旁人也不好说。
燕景与龙五几人端坐在桌案旁,龙五打了个哈欠,道:“这阿琬妹子也太过火了吧,竟敢这样使唤宣王殿下。”
“你懂什么,这是恃宠生娇,若没有宣王殿下这般宠爱,阿琬妹子也没那个胆子这么敢使唤宣王殿下吧。”婉月以扇遮面,轻笑着说。
燕景无奈摇首,“你们这边评头论足的,被宣王殿下听了去,指不定会怪罪你们。”
龙五忙道:“宣王殿下才不是小心眼的人呢,且说我也没说宣王殿下的坏话啊。”
婉月笑意更深,“你是没说宣王殿下的坏话,不过你呀,倒是说了人家宣王妃的坏话。”wWW.ΧìǔΜЬ.CǒΜ
龙五一顿,有些急切道:“阿琬妹子不是没和宣王殿下成婚呢吗?算不得宣王妃。”
燕景道:“名义上不是,但你瞧瞧那两人的样子,我想不用我提点,你也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吧。”
龙五惭愧的底下头,“我也没说什么大坏话啊……”
“我可听的真真的,龙大哥你莫要抵赖啊,我这样哪里过火了,我差遣自己的夫君有何不对你倒说说,我哪里错了?”不知何时走出房门的苏琬,在魏誊的搀扶下像个贵夫人一样缓缓走下楼。
龙五起身摆手道:“我胡说的,阿琬妹子,我胡说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苏琬挑眉轻笑,“姑且饶你一次,龙大哥,若下次你再这样随意瞎编排我,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魏誊失笑道:“好了,你何至于跟龙大哥置气,龙大哥一向心直口快的,之前在徐州这么多日子里,你不也知道吗?”
苏琬敛眸,甩开魏誊,走向婉月,靠在婉月身侧,苏琬道:“婉月姐,待会你来我房里,帮我梳妆一下吧。”
“怎么了,你莫不是要去哪里?”婉月疑惑的闻道。
苏琬淡淡道:“才不是呢,我伤口已经结痂了,现在想好好沐浴一下,换身干净衣服。”
不知是魏誊的几日来的精心呵护,还是因为苏琬的心情渐好,苏琬身上的伤口好的愈发快了,基本都已结痂,没有大碍。
既然无大碍了,她自然也要好好的装扮装扮自己,总不能老是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吧。
婉月应了,当下就准备给苏琬洗漱沐浴,沐浴后的苏琬坐在菱镜前,苏琬摸着自己胖了足有一圈的脸,叹道:“真不该使唤他,我现在已经变成大肥婆了。”
婉月站在苏琬身后,撩起她的长发,拿了木梳轻轻的梳着,“但他也没有因此嫌弃你呀?知足吧你,这样好的夫婿,哪里去找?只对你温柔体贴。”
“他终究是皇亲贵族,我是高攀不上的。”苏琬说着心里话,她对魏誊,诚然有些情意在,连日来的相处,也不是没有怀其它心思,不过她很担心,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又何况是帝王家呢。
哀叹一声苏琬有些怨怼,婉月为她梳了个寻常的发髻,完毕后她道:“之前不知道你与宣王殿下的身份,也就一直为你梳着妇人的发髻,如今啊,你倒是只能梳姑娘的发髻。”
“正值桃李年华的女子,有些早已为人妇了,我却不同,因着家世,只能当做男娃养,还尚不知何时能除了这男儿身的名呢。”苏琬早有耳闻,刘临曾揭露她女儿身的秘密,却被她老爹还有魏誊给挡下了。
原以为她会因此丧命,未曾想还是留了一条命,既被瞒下了身份,那她离恢复女儿身份的日子,又远了些。
婉月宽慰道:“切莫急在一时,这日子还长着呢,世事无常,有些东西大多说不准的。”
苏琬扬笑,不再言语,对镜瞅了几眼,道:“婉月姐的手艺真好,这发髻挽的真好看,若婉月姐尚未成婚,我都要以为你早嫁作他人了。”
婉月一笑,再有些恼怒的拍了拍苏琬的脑袋,“别胡说了,再瞎说,以后我可不帮你了啊。”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苏琬起身赔笑。
与婉月又话了几句家常,当夜苏琬破天荒的让魏誊留下来陪她,两人共卧一榻,苏琬有些紧张,整个人窝在被子里,抖着身子。
魏誊见她这样,笑意渐深,使坏一样的靠近苏琬,故意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怎么?你和我早就同塌而眠过了,怎么今日这么害怕?”
苏琬身子挪到了墙边,她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情况不大一样了。”
“嗯?怎么不一样?”魏誊有贴近了苏琬一些。
苏琬有些怒了,坐起身子,掀开被,喝道:“你给我适可而止!”
魏誊一副受了惊吓的样,瞪了一双无害的眼委屈的看向苏琬,“阿琬,你怎么又凶我?”
“那你别靠我太近,我就不凶你。”拿魏誊没法子,苏琬只能妥协。
魏誊听话的退后了些,苏琬才舒服,她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半晌无言,良久魏誊道:“既然这么烦我,为何还要我来你这陪你?”
苏琬身子一凛,少顷她才施施然说道:“你不是要娶我么,我想着你总有一日会是我夫婿,想早日习惯,这也不行么。”
说罢苏琬又缩回了被子里,魏誊闻言怔愣了一瞬,旋即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他好整以暇的撑着脑袋,轻轻掀开苏琬的被子。
苏琬露出了半张脸,仅是半张脸,就已经红透了,魏誊勾唇轻笑,与她对视,“阿琬,我中意你。”
苏琬脸又红了几分,她轻声诺诺道。“我,我也很中意你。”
魏誊依旧逗她,“嗯?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苏琬羞的说不出话来,她扭捏着身子,想要背对着他,魏誊将她一把拉住,无奈之下,她唯有妥协,她羞赧的凑上魏誊的脸,轻啄了下,之后得意的道:“这回,明白了吗?”
魏誊怔愣了下,后趁着苏琬不备,轻搂着她的纤腰,沙哑着说道:“我不明白……”
苏琬撇了撇嘴娇嗔的捏了捏他的脸,道:“魏誊!我苏琬,心悦你!这回你明白了吗。”
得了那满意的回答,魏誊尤不满足,硬是拽着苏琬不肯松手,非要她在言语几句好听的。
因着这夜,两人的心,又更近了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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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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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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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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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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