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恒一行人在青州也待足了半月,在知道魏誊平安的消息后,一行人才真的开始游江南,于是他们在青州又闲逛了几日,美其名曰的下江南也算妥了。
待久了青州,魏恒也准备启程回宫,在要回去的前三天,裴新来到客栈求见魏恒,拿了不知多少卷轴,交付给他,“这是那胡易仁多年来的罪状,还有百姓们联名上报的书信,全在这了。”
魏恒细阅了一番,条条状状都是恶行,他冷着脸,“这胡易仁在任职期间,做的坏事可还不少。”
“不止这胡易仁做了那么多坏事,那刘临与他狼狈为奸不说,窃位素餐,贪赃枉法更是显露。”
自上次知道苏琬的事情后,裴新就刻意回府潜心搜罗了胡易仁任青州知府期间的罪状,更是找了那些受害的百姓,只为惩治那胡易仁。
裴新这时候给的状子来的正是时候,也向魏恒展露了他的能力,魏恒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带着裴新一道回京,以裴新来给那刘临一个警醒。
“你准备的很好,三日后我们就要回宫,朕想带你一道去,朕看重你,希望你到了京都,可以一展宏图,帮朕忙。”www.xiumb.com
裴新一愣,朝着魏恒便行一大礼,“我裴新义不容辞!”
魏恒起身扶起他,道:“今后的日子,你要好好护着自己,朕会派几个侍卫保护你,只是你一切当心,那刘临老谋深算,应当晓得你这几日的所为,你怕已是他的眼中钉,这几日,你好生防备着。”
裴新忙应,魏恒才放下心,青州之行不算不劳而获,原以为刘临在此出现,对他查处罪状有些不利,如今得了裴新这一员猛将,他们除去心头之患指日可待。
刘临送走明妃后不大放心那胡易仁,择日又亲自去胡易仁的府邸寻他。
“你们这有个叫裴新的小子,近日频繁来找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易仁淡淡道:“那小子前年中了进士一直未被封官,没什么威胁。”
“可他与陛下那么接近,你不怕他泄露我们的秘密?”
“泄露了又如何?左不过一死,我也早清闲够了,陛下若要治罪就来吧,我贱命一条,无所畏。”
“你要死别拉着我,你那些破事哪一次不是我替你去收拾残局的,你如今独善其身,乐得自在想把我身陷囫囵,别做梦了。”
“刘大人这么怕我的事情败露么?”
“当年青州时你一人独大,可不是我偏帮着你,你一旦落魄,我也难逃一劫。”
刘临如此心急如焚,说来说去就是他从前把大半的精力都投在了这胡易仁身上,胡易仁这般一旦打破缺口那么他其他的事情自然也是瞒不住。
“其实刘大人何必焦急呢,陛下若真有能耐,不早把你处置了么?拖到现在我瞧着还是陛下无能。”奚落着皇帝的不是,胡易仁说的有些轻蔑无礼。
刘临讽道:“妄议君上可是死罪。”
胡易仁不理,犹自喝着自己的茶,待此时一个黑衣人落入堂内,黑衣人在刘临身侧附耳了几句,刘临闻言面色一变,怒瞪着胡易仁,“好一个没什么威胁,如今陛下要带着裴新回京都了!”
将桌椅掀倒,刘临彰显了他的怒意,胡易仁不为所动,他缓缓搁下茶盅,“当真聒噪。”
刘临急红了眼,甩了个眼色给黑衣人,黑衣人慢步走向胡易仁,在他身后伸出了刀,胡易仁脖子架刀了依旧没有动静。
他望着刘临,“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毁掉你的罪证么?实话告诉你,这次裴新的小动作,我可看在眼里,可我就是没有妨碍,你知道为什么么?”
“你想拉我一起陪葬?”刘临冷道。
“答对了刘大人,不亏是刘大人啊,既然我快死了,不如再告诉你一档子事吧,关于你的那部分罪行,可是我偷偷差人去给那裴新的,我估摸着现在陛下早就看完了那个册子,你的事,和我的事,已然揭露。”
刘临怒的咬牙切齿,胡易仁更是添油加醋的说道:“如何?这样被人胁迫的滋味不大好吧?”
刘临怒道:“你这个该死的!”
“刘大人,我死了不要紧,只是陛下应该知道您的所作所为了,至于陛下怎么办,我是不知,你若要杀我,现在就杀吧,我的事情已经败露,死了倒可以免受牢狱之苦,何乐而不为呢?”
胡易仁继续激怒着刘临,刘临想也未想,直接道:“你既然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动手吧,给咱们的胡员外,来一个痛快。”
黑衣人依言动手,手起刀落一刀结果了那胡易仁,堂内瞬间鲜血淋漓,饶是刘临见惯了杀人的场面,也觉得作呕。
刘临冷觑了眼地上脑袋落地的胡易仁,斥道:“死了很痛快是吧,既然你这么想摆脱我,那我把你的府邸也搅的不安生。”
翌日,青州的街头巷尾都在拍手称快,连路人都津津乐道那事。
“你听说了吗,昨日胡府失火,胡家十几口人都死在府里,烧得那叫一个面目全非,钱财银两全没了不说,人连骨头也不剩。”
“让那胡易仁活该,他在青州做了那么多坏事,可算遭到报应了。”
“可不是嘛,那么多黄花大闺女全毁在他手里了,他一死,咱们青州算是安稳了。”
胡易仁的死讯传遍整个青州,百姓都对此嗤之以鼻,有人还恨不得去那胡府那废墟里吐几口唾沫解气。
当裴新看见那破落被烧得成灰烬的房梁,还有一具枯骨也不剩的空地,他陷入惆怅。
“你就是裴新?”一声凌冽传入耳中,裴新回首望去。
刘临站在裴新身侧,“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裴新躬身行礼,温言,“中书令大人。”
“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你休想挡住我的去路,就算陛下器重你,别忘了大权还在我手里,即便陛下封你高官,你也别妄想取代我。”刘临厉声对着裴新。
裴新半屈着身子,不答,许久,才缓缓道:“中书令身居高位,何必惧我一未封官吏的一介平民呢,况且,胡员外已死,再无人会指责您的罪过。”
刘临冷哼一声,“真是能说回道,本官不与你瞎扯。”
甩袖离去,刘临大步流星的上了马车,渐行渐远,裴新收起那一抹谦卑的样,眸里满是嘲讽。原先以为刘临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看来人老了还是不得不服输,夜郎自大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没有胡易仁这个活人在,那么之前所有的罪状都一夜覆灭,即便他已经全部告诉了魏恒,可胡易仁已死,再怎么给刘临安上罪名,那也是白来一趟。
魏恒知道胡易仁已死,很是气愤,奈何他做不了什么。
在见了裴新后,刘临就独自乘船回京都了。
魏恒一行人又在青州待了几日,最后这几日里,魏恒与裴新商讨了关于夏行的事,夏行这人做官勤勤勉勉,对待百姓算得上称职,这是让魏恒放心的地方。
就这样,青州之行草率的结束了,勉强带回一员才干,可他们还丢了一位太医,一位王爷。
回程路上,魏恒时刻防备着裴新,不让他对苏幼清有可趁之机,可依旧挡不住苏幼清热络的去寻那裴新。
“裴大哥,你来尝尝这个糕点。”
“裴大哥你看那边的山川。”
“裴大哥你教教我这个字怎么念。”
“裴大哥……裴大哥……”
才行路第三天,魏恒常能听到的就是苏幼清这样不停唤着裴新,至夜魏恒来到苏幼清的屋内,有些不忿,“你今后离你的裴大哥远些。”
苏幼清撇着嘴,“陛下不能这么小气,臣妾只是当裴大哥为兄长而已,没有其他想法,也不能见吗?”
“不行就是不行!朕早前提醒过你,你如今再犯,是不是皮痒了?”
不论魏恒怎么胁迫亦或是强硬,苏幼清都干脆不理,惹得魏恒直受冷落。
苏幼清常去见裴新,也让孙太后颇有微词,当日唤去斥责了一番,“苏嫔,你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人,怎么可以和未婚男子那么亲热呢?”
苏幼清最怕的就是孙太后,她只能诺诺的回了,“臣妾明白了……”
孙太后的一袭说教很有效的制止了苏幼清对裴新的殷勤,回宫前,苏幼清都未再找裴新一次,这才让魏恒心下好受点。
提前回宫的刘临,召集了自己的党羽,在一处酒楼商量起了大事。
“今日让大家来,是想告诉大家,胡易仁已死,陛下也对我们有所怀疑了,不日怕是就要铲除我,再一个个把你们拉出来除掉。”刘临将事情往大了说。
他的那群党羽自然心慌,忙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大人!”
“无碍,你们只需要站在我这头,待明妃娘娘身怀有孕,我们有了新的筹码,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可是陛下不常临幸后宫,最近受宠的还是那苏院正家的侄女儿呢,明妃娘娘怎么……”
“我自有办法,你们这几日不要露出任何破绽就好,以后的事,我都想好了。”说罢,刘临眼神里满是阴险狡诈。
远在水路上的魏恒怎么也不会预料到,京都里,有一场腥风血雨正等着他,等着他的自投罗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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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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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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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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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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