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你是光芒万丈>第十六章 埋单
  最近一周,艾枷都很不对劲。

  不是撑着手肘双眼放空,就是看着题目发呆,还时不时轻轻傻笑,要么又是一脸懊恼和悔恨。

  除此之外,她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连月考排名出来,她都没有任何触动!

  张倩摸了摸下巴,发现事情很不简单。

  于是在她又一次满脸懊恼地叹完气之后,张倩立刻凑了上去:“枷枷,你上次在ktv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啊?”

  艾枷一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冷不丁被张倩一打断,吓得抖了一下。

  “什……什么降头?”她问。

  张倩满脸担忧:“你不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吗?”

  “有吗?”艾枷毫不自知。

  “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九次傻笑了!”张倩掰着手指头数到。

  艾枷听完一阵脸热:“是……是吗?”

  “嗯!”张倩万分肯定。

  “……”

  艾枷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幸好这时候上课铃响了,刚好是班主任的课,大家都不敢分心,艾枷松了一口气。

  但一旁的张倩,看着她一脸欲盖弥彰、欲言又止的模样,脑洞再一次跑向了外太空。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她立马忍不住将脑内的小剧场分享给当事人。

  “我知道了!”张倩一脸兴奋:“是不是何子光同学……唔!”

  下面的话她没能说出来,因为被艾枷一手给生生捂了回去。

  她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生怕张倩这个大嘴巴加大脑洞让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没有的事,你别给我乱开脑洞!”艾枷见四周没有什么异向,松开手跟她解释道。

  “那你没事傻笑个什么劲?”

  “我……”艾枷语气一顿,忽而灵机一动:“话说,上周那个林嘉,怎么回事啊?”

  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张倩立马老实了:“哎呀,不是跟你说了嘛!就一普通朋友啊!”

  “哦,”艾枷故意拉长了音节:“普通朋友啊!挺好的,挺好的。”

  “不是,你这是什么语气,不相信我吗?”张倩听出她语气里的故作相信,有点着急。

  “信信信我信!”艾枷憋着笑说。

  张倩把头别过去不打算理她了。

  搞定张倩后,艾枷坐直了身子收拾刚刚被两人你来我往的弄乱的桌面。

  收拾着收拾着她忽地动作一顿,一颗眼泪砸落在了手里捏着的试卷上。

  “叮咚”一声,吓得她整个人一抖。

  回过神来,眼泪却止都止不住。

  看着眼前被自己越收拾越凌乱的桌面,她忽然就很想很想……大哭一场。

  她也的确这样做了,几乎在这个念头产生后的下一秒她就立刻冲了出去,速度快得连旁边的张倩都没察觉。

  在教室门口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什么人,但她顾不上那么多了,闪躲了一下后连道歉都没来得及说就快步越过走廊上的人群下了楼。

  艾枷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眼泪把她整个瞳孔糊得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田径场。

  像是专门要给她营造一个安静的能哭的环境似的,平时人来人往的田径场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上课铃已经响了,艾枷没理会,从侧门钻进去,沿着跑道一边走一边任由眼泪往下掉,顾忌着现在还在学校,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释放这场突如其来的悲伤。

  田径场一周走完,她憋声音憋得忍不住一直打嗝,最后几步她干脆整个人蹲了下去,呆在原地等自己的身体平复下来。

  一双脚走到她前面停了下来。

  然后艾枷就看到面前递过来一包纸巾。

  她抬头。

  看到了正半蹲着的何子光。

  “谢谢。”枷接过他手里的纸巾低头哑着声音道谢。

  “不客气。”何子光在她拿走纸巾后站了起来。

  艾枷打开包装,把纸扯出来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闷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何子光双手插在校服兜里,低头踢脚边有点破裂的塑胶跑道,回答她:“看到你出教室的时候状态不太对,就自作主张跟出来了,希望你别介意。”

  艾枷没出声。

  “你……你还好吗?”何子光问她。

  艾枷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胳膊里,听到他问她,又是摇头又是点头,隔了好半天才复抬起头,对他说:“他那天问我名字了。”

  何子光一顿。

  “可是,我却十分没出息地落荒而逃了。”

  何子光忽然笑了一下,他说:“的确很像是你的风格。”

  艾枷却笑不出来:“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后悔。”

  “后悔什么?”何子光说:“后悔没有告诉他你的名字吗?”

  艾枷点头。

  “然后呢?”他又问她:“接下来你和他只见会发生什么你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了吗?”

  艾枷完全没有想过这些,听到他这么问,她只好茫然地摇了摇头。

  “所以,没什么好后悔的。”何子光轻声安慰她:“你并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去迎接你和他的故事。”

  艾枷有点发懵。

  何子光看着她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说:“你知道吗?‘喜欢’两个字其实很容易就能说出口,但是说出来以后呢?我们能对这两个字负责吗?所以,我们缺的不是勇气,而是能承担这份沉甸甸的喜欢的能力。”

  艾枷楞了一下,她忍不住揉了下眼睛想去窥探说出这番话的人的目光。

  但何子光却没有给她机会,说完后就转身走了,给她留了个看似帅气洒脱的背影,但不知道为什么,艾枷却从这个背影里品味出了一股和她一样强烈而悲壮的孤勇。

  她好像窥探到了另一个无法见光的世界。

  是什么人能让一个这么优秀的人献出这样一颗赤诚之心呢?

  “啊切!”

  正坐在座位上低着头偷偷玩手机的李完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们班这节课是自习,没有老师在。

  “艹!”他低骂一声,将手机塞回桌洞,顺手扯了张同桌的抽纸,一边擦鼻子一边嘀咕:“不是流感中招了吧?”

  钟文见状,在一旁开马后炮:“都说了这几天降温,谁让你穿那么点。”

  李完将用完的卫生纸团成团,准确无误地丢到了倒数第一排的宋刚的脑门上,吓得对方的手机‘咚’一声掉在了地上……琇書蛧

  罪魁祸首全然没有干了坏事的愧疚,回过身跟钟文臭显摆:“你懂个屁,跟你似的穿得跟个老大爷似的,老子这散发着光辉的雄性荷尔蒙朝哪散发呢?”

  钟文受不了他那副五行缺德的嘴脸,默默把椅子拉远了些,期间不经意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程锦司的座位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

  他又赶紧坐了回去,问李完:“哎,老程呢?”

  “不是在座位上……”李完刚准备又把手机给掏出来,听到他问,有些不耐烦地顺着他的话回头,然而座位上哪里还有什么人。

  “卧槽!”他说:“老程呢?”

  钟文无语:“我问你呢!”

  “我哪儿知道?上课的时候不是还在呢吗?”

  钟文:“肯定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吃炸糯米圆子了!”

  一中有一道很出名的美食:小卖部老板独家出售的油炸糯米圆子,每天只卖限量的份数,卖完了就没了。

  这玩意儿听名字满大街都是,但这老板卖的味儿却跟外面的大不一样,老板不知道给里面放了什么独家调料,吃过一口就难以忘怀,心里馋的很。

  现在正是下午最后一节课,那份独家美味很快就会被关了一下午的豺狼虎豹们抢售一空。

  思及此,李完赶紧给程锦司发短信:“在哪呢?”

  那边程锦司心情似乎不错,消息回得挺快:“小卖部。”

  “艹!不厚道啊兄弟,吃好吃的也不带上我们!”

  程锦司:“我吃我的,带上家里的猪算怎么回事?”

  李完:“……”我忍。

  “帮我带一份呗^0^”

  程锦司:“不带。”

  “别介啊!”李完的革命气节节节败退:“我卖肾新买的psp先借你完通关。”

  “成交。”

  程锦司含着笑将手机收进校服兜里,看着排在自己前面领糯米圆子的女孩翻了半天校服口袋,一毛钱都没翻出来。

  老板递东西的手又收了回去,明知故意道:“同学,忘带钱了?”

  艾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歉道:“不好意思啊老板,我不……”

  ‘要了’两个字还没从嘴里吐出来,一只胳膊就突然从身后伸了出来,只见那只手将30块钱拍在了柜台上:“老板,六份,算上她的。”

  “好嘞!”老板高兴地接过钱,又将打包好的糯米圆子递了回来:“同学,拿走吧。”

  艾枷木讷讷的接过,半晌不知道作何回应。

  她知道身后的是程锦司,只是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直到对方将自己点的那几份拿好,拎着走出了小卖部,艾枷才想到追出去。

  “那个,谢谢!”她站在他身后道谢,声音因为刚哭过,还带着不自然的嘶哑。

  程锦司没回头,而是摆了摆示意她不用客气。

  艾枷站在原地一直没舍得走,手里的一次性外卖盒被她放在胸口,攥得有些变了型。

  “程锦司,”她喃喃自语:“等我好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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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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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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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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