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辰说,他会回来找你。在我心里,你和怀辰之间应该还没完。”洛嘉野朝她笑笑,然后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把她的行李放进去。
“过个愉快的假期!”
“但愿。”郁南星耸耸肩。
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回到家后的郁南星总觉得和郁母之间有一些隔阂,她在回家后的第二天就找了暑假工,每天早出晚归,沉默寡言更甚从前。
在暑假开始没几天,郁南星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电话接通,就是熟悉的声音。
“南星,我下个星期就可以回国了,等我。”褚怀辰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电话一通就和她说道。
郁南星听着褚怀辰熟悉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念吗?她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褚怀辰,只要一空下来,她的脑子里面就全部都是他,走在街上,只要听到一首以前和他一起听过的歌,她的鼻头就开始泛酸。
思念算什么,他已经成为她生活里的一部分了。
“你要回来了啊。”郁南星半响,才说了这一句话。
“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南星,我会回北京创业,你弹钢琴,要是你不喜欢北京,我们就去其他地方,你想不想回西安,你要是想回家,我就陪你回西安……”
电话那边的褚怀辰说个不停,郁南星听着他对未来的规划,终于忍不住了,她蹲在地上,在人来人往的商店里面掩面而泣,她啜泣说道:“我等你回来。”
“星宝,我爱你。”
“我也爱你。”郁南星胡乱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她带着哭腔说道,“只要你回来,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褚怀辰看着新西兰的天空,大声喊道:“郁南星,我爱你,你听到了吗?!”琇書網
隔着万水千山,褚怀辰的喊话声似乎传到了她的耳边,郁南星缓缓站起来,一边笑一边哭。
她应该知道的,这个男孩愿意为了她放弃所有,放弃他的家世,放弃他的高傲,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回应他的爱。
就在郁南星刚挂了电话,她就接到了莫康楠的电话。
还没从刚才和褚怀辰通电话的情绪中走出来的郁南星就听莫康楠低沉地说道:“南星,妈妈这次,真的出车祸了……”
脑袋中只有嗡嗡嗡的声音,郁南星拿着手机,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哑声说道:“你说……什么?”
“早上你妈妈出门,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货车撞到了,现在在医院里抢救,你……赶快过来吧。”
听到这句话,郁南星拿着手机就冲出了兼职的百货商店,她一路失神地赶到了医院,在过马路的时候她几次差点被车蹭到。
医院越来越近,她握着手机,只在心里祈祷,希望母亲没有事情。
在等电梯的时候,她又接到了褚怀辰的电话,但那时候的她哪里有精力管别的事,她直接选择忽视了那个电话,直奔二十楼。
刚出电梯,郁南星就看见一辆推车推过来,顺着手术车的方向看去,还能看见地上有一条细长的血痕,齿轮划过的形状,空气里都弥漫着血腥味。
郁南星下意识就捂住了嘴巴,她手扶着墙壁,喉咙止不住地开始干呕,在看见莫康楠的时候,她就像是溺水的人看见了最后一根稻草,她使劲拽着他的袖子,语无伦次地问道:“妈妈她……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情况不是很乐观,我刚刚签了手术协议。”
郁南星身体滑落在地上,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只见她双眼失神,幸亏莫康楠不算失去理智,他把郁南星扶起来:“现在我要去一楼交钱,南星,你在这里守着你妈妈,你要坚强。”
郁南星泪眼朦胧地看着莫康楠,直到这一瞬间,她才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应该是他们家支柱的男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一步一步安排好的一样,漫长的手术时间在郁南星眼里竟然过得飞快,在医生摘着口罩走出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
还没等她发问,医生就开口询问:“你是郁欢的家属吗?”
郁南星点头,眼神里是说出不出口的慌乱。
“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病人伤及脑干,目前失去了任何意识。”说完这句话,医生就先行离开。
留下站在手术室外眼神呆滞的郁南星,她看着紧闭的手术室,竟然有一瞬间地想笑,早上出门,妈妈还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怎么现在,她的妈妈就变成植物人了呢?
郁南星流着眼泪,慢慢走在走廊里,母亲现在在重症监护室,她不能进去探护,莫康楠在缴费,此刻的她,好像什么都不能干,什么都无法干。
有路过的小朋友站在郁南星面前,脆生生地问她:“姐姐,你怎么哭了?”
郁南星摸摸她的脑袋,扯着嘴角,小声说道:“因为,姐姐的妈妈生病了。”
郁南星就那样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直到天色渐晚,医院里变得灯火通明,不变的是——医院里永远不缺嚎啕大哭绝望的人。
“南星,先吃点东西吧。”莫康楠提着一袋饭菜,坐在郁南星面前。
“我吃不下。”郁南星摇摇头,神情哀伤。
“南星,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你妈妈的住院费,这一个礼拜就要二十万,后面还有后续的各种费用……”
郁南星苦笑:“要是你觉得累了,你可以离开的,这个家和你本来就没有关系。”
莫康楠慌乱地站起来,他摆摆手着急说道:“我只是和你说一下这个情况,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不管这个家。”
郁南星有气无力地笑道:“谢谢你了。”
在郁南星的心底,她就没有对这个父亲抱过期望,既然现在母亲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她就应该振作起来,一起度过难捱的每一天。
当天晚上,郁南星就整理出了家里所有的存款,她在第二天一早,就拿着家里所有的积蓄交好了住院费。
看着空荡荡的存款,她看着莫康楠,低声道:“我打算把家里的房子卖了,那些钱应该刚好抵了妈妈的治疗费。”
郁南星原本在思考自己的事情,但她眼神一瞥,就看见莫康楠不对劲的神情,她看着眼神闪躲的莫康楠,沉声追问:“你做了什么事情?”
莫康楠看着郁南星沉下来的脸色,只好踌躇说道:“前段时间……我欠的那些钱实在是还不出来了……就把我们家拿出去抵债了。”
郁南星听到他说的话,已经是没有任何反应了,她淡淡说道:“妈妈知道吗?”
“知道。”莫康楠手里拿着缴费单,低着头一脸难堪。
西安电视台的准点报时器播报着“现在是北京时间十六点整”,郁南星看着人潮涌动的医院大厅,无力地说道:“我要去看妈妈了,到时间了。”
“那我晚上再进去看她吧。”莫康楠跟在郁南星后面。
“你有什么资格看她。”郁南星心里面只剩一片荒芜。
是不是她真的是奢求太多了,所以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要那虚妄痛苦的爱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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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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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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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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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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