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程都很淡定，脸上看不出惊慌失措，更没有半点身为受害者的紧张，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句：“谁得了第一？”
对方反应了好一会，这才说了个她不熟悉的名字。
恶人有恶报，就算她们费尽心思地陷害自己，最终也没尝到甜头，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程艺馨唇角勾起丝丝笑意，像是此刻才感受到寒意似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嘴唇泛着白色，但依然维持着笑容。
“这下得有好戏看了。”
她猜的没错，考场此刻正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原因是娜娜为自己抱不平，明明她们的表演才是最精湛出彩，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新人抢了风头。
王蓉显然不想和她纠缠，面无表情地开口：“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只可惜对方并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刚准备继续高声说些什么，谁知下一秒被人踹开了大门，动静大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安静了好几秒，她们才看清楚这是缺考的程艺馨。
徐灵的眼眸再次亮了亮，又想起什么是的，迅速暗淡下去，泪水在眼眶打着转。
程艺馨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一步步缓缓走向众人，脸上依然是不咸不淡的笑容，但在某些人眼中却格外瘆人，比如娜娜。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声音有着明显的颤抖，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不对劲。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声音平淡，看上去似乎不像是挑事。
娜娜使劲吞了吞口水，安慰自己尽量不要想太多，说不定她压根不知道是谁陷害她呢，自己可千万不能先露出马脚。
而王蓉不愿再欣赏她俩的哑迷，直接蹙起眉心，表情严厉地开口：“你去哪儿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其他人纷纷支愣起耳朵，正等着看一出好戏。
谁不清楚王蓉被评为公司第一经纪人，其业务能力的确没得说，但严苛程度也是令人闻风丧胆，不少女艺人被骂哭过，光是听着就觉得凄惨。
这么看来，程艺馨必然也逃不过挨骂的命运。
但出乎意料的是，当事人似乎并未显得多紧张，她仿佛看不懂王蓉的情绪一般，依然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我来这儿也不是为了争名次，不如再抽个几分钟看我表演？”语气轻松，仿佛老熟人之间的对话。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都觉得程艺馨一定是傻了，不然怎么敢如此嚣张地和王姐对话，甚至连个道歉都没有。
看来她被骂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接下来的一幕，才是真正叫她们大跌眼镜。
王蓉非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偏着头，仿佛在思考可能性，就连章总也在一旁打圆场，众人这才特意为程艺馨延长了时间。
也正是因此，他们这场表演也就越发瞩目。
程艺馨鼓励似的拍了拍徐灵的肩膀，并没有多说什么，先前准备好的内容早已烂熟于心，她们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将其完好地展现给大家。
周围响起如雷鸣般的掌声，仿佛即将冲破屋顶。
两人微微喘着气，互相对视一眼，心想她们这算是成功了。
的确，无论是原配亦或是小三，全都演技在线，表达了自身形象应该展现的张力。尤其是程艺馨饰演的第三者，除了撒泼之外，还多了些许绿茶味道，让所有人看明白这根本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也是剧本所要表达的内容。
一众评委全都满意地点了点头，尤其是几个教导老师，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看来是十分满意了。
王蓉也微微点头，站起身来鼓掌道：“就你目前的水平来看，的确进步了不少，至少不会仅从单一的表情传达喜怒哀乐……”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满脸不甘心地娜娜打断：“不公平！程艺馨迟到了，她就没有资格参加这场考核，更不可能成为第一名！”
她绝不可能容许程艺馨再欺压到自己头上。
程艺馨都懒得给她眼神，自始至终都很淡定，仿佛接受表扬的不是她本人。
但她不在意并不代表王蓉不在意，第一严格经纪人的外号不是吹的，当即拉下脸，沉声道：“我从头到尾说了她是第一吗？小姑娘演技不怎么样，心眼倒是挺多，就算程艺馨不是第一也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言语犀利，几乎是把娜娜放在火架上烤。她平日都是老师争相夸赞的对象，哪里被如此当众羞辱，眼泪当即争先恐后的往下掉，但却不敢抽泣出声，只能压抑着，肩膀疯狂抖动。
王蓉说完就没搭理她，转过头继续对着程艺馨开口：“但由于你率先违反考核秩序，这次的成绩不算数。”语气依旧严厉，但也柔和了许多。
程艺馨点点头，接受这样的处置结果，反正她要了这第一的名号也没什么用。
考核到此结束，小插曲很快被人遗忘在脑后，除了几个当事人，其余学员早早离开了现场。
娜娜这才敢放声大哭，整个场馆回荡着她凄厉的抽泣声，但却激不起丝毫同情心，只让人觉得厌恶。
“娜娜姐你别哭了，程艺馨就在旁边呢，指不定又得笑话你了。”跟班小声提醒，眼神时不时瞥一眼。
“难道我怕她不成？”娜娜一把推开她的手，眼神嫉恨，声音也满是怒火滔天。“不过是走关系才能出现在这里，这样的小人根本没资格得第一。”
没错，王蓉走之前顺便公布了程艺馨的身份，所有人都清楚她已然和公司签约，顺便配了个顶级经纪人。
不少人都打翻了醋坛子。
这么大的嚷嚷声自然传入了本尊耳中，程艺馨本不想和小丫头计较，放她一马的，如今看来，有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她直接丢下包包，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朝两人走去。
后者没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而她凭借着身高优势，伸手掐住娜娜的脸颊，顺便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说谁是小人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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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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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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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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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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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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