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应聘的职位是主持葬礼的,这也是我的老本行,但进来了才知道,这里主持丧礼的司仪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里的司仪虽然也需要熟知丧礼规矩以及风水之类的知识,但基本上是用不到的,他们最大的功能竟然是当主持人,就跟电视上那些一些,调节丧礼上的气氛,比如设计一些互动环节之类的。
这和我预想的实在是差距太大了,可偏偏老张还当成宝一样,到了今天已经很明显的排挤我,直接把我安排去干杂货,成了一个打杂的,不过我也没意见,因为我一点都不会当主持人,硬要我上去,那才是让我出丑呢。
所以这自然也就忙了个手忙脚乱,不过匆忙之中观察了一下城里的葬礼流程,还真跟农村的差别很大,这里甚至连长明灯都不是点在棺材下面,而是在旁边,而且还不是一盏,而且棺材都是不盖,要让亲属观礼,等葬礼结束之后,才运走火化,而在农村,基本上都是火化之后再举行葬礼。
这种差别不一而足,但还没出现让我难以接受的规矩,毕竟习惯这东西每个地方都不一样,别说数百公里外的省城了,就算在我们那边相距十公里的乡镇也会有不一样的东西。
倒是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是那家属,原因是太假了或者是演得太真了,我来了这么几天,除了昨天看见过他们一眼之外,连人影都没瞧见,所以对于丧者的感情可想而知,而他们一到有外人的面前就开始嚎啕大哭,哭得十分伤心,像是要哭昏过去一样,假得不能再假了。
不过这种事情哪里都有,我也没多在意,我在意的还是那尸体会不会搞事,要知道昨天徐青带来的那秘药作用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没有作用,而老张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出手画符,所以那家伙的尸煞可以说一直是在滋生的,虽然在殡仪馆里没有特殊的地势让他诈尸,但也不知道他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
在我的暗中观察之中,还是很多人在关注这件事的,起码我就看见了徐青还有馆长都在暗中关注,尤其是那馆长,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估计也在祈祷不要出事吧。
只可惜,我现在成了打杂的,也不能一直留在大厅里,那老张不知道是不是怕我在馆长面前太显眼,很快就把我安排在后勤那边了,主要就是接待引导宾客的活。
没多久,徐青找到了我,把我拉到一边,脸色焦急的对我说道:小林,你有没有办法阻止一下,我觉得要出事,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今天的葬礼会出事。
徐青的话让我心中一沉,因为这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有些人的感觉天生灵敏,就跟有些人是天生的先知能够预言一些事情一样,每逢大事都能提前预知。
不过我还是安慰徐青说道:徐姐,你别着急,我刚才看到了,馆长也在关注这件事呢,能开殡仪馆的,肯定有本事的,我觉得就算是出事了也能处理了吧。
说到这里,我还真的是不太担心会出怎么样的大事,起码对我来说,听见一些鬼哭之类的那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小看江湖上的英雄好汉,能在省城这种地方开殡仪馆的,肯定有两把刷子啊,而且凭老张那恶人相,我觉得也没多少东西敢放肆。
可徐青却一点都放心不下,说道:小林,你不知道,这殡仪馆里还真没有什么厉害的人,就连那些念经的和尚道士,都是骗子,根本不是出家人,是职业做这些的,根本没有本事,要真有,那估计只有张师傅了,可张师傅,他,他,哎,不说了,反正我就感觉很不好。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徐青,这都不知道怎么说啊,我们总不能阻止葬礼的进行吧,真要这样做了,那先死的就是我们了,不管是馆长还是那些家属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就在这犹豫的时候,突然大厅里传来一阵哄闹声,其中有哭泣和嘶吼的声音,徐青一听,脸色大变,转头就冲了回去,我一看也是觉得不好,立马也跟上,走到半路就看见有人哭爹喊娘的往外跑,宾客和工作人员都有。m.χIùmЬ.CǒM
等我和徐青冲到大厅的时候,只见其中一个丧主,好像是丧者的老婆披头散发,张牙舞爪的,而老张则拿着一把桃木剑和她对阵,老张还护着另外几个丧主,应该是丧者的子女兄弟。
“凶手,你们全都是凶手,你们为什么要逼我,说啊,为什么,活着逼我,死了也要逼我,陪葬,我要你们陪葬”那丧主状若疯狂的指着那瑟瑟发抖的人大吼大叫。
这明星就是鬼上身了,老张脸色很难看,眉头一皱,一股威严散发出来,也正是这威严的气势阻挡住了那人,要不然,她早就冲过去了。
“爸,我没害你,我真的没害你,呜呜,我错了,爸,你别杀我.....”在这种场景之下,那些瑟瑟发抖的丧主终于有人崩溃了,哭着喊着大叫。
可这一说话,又引来那丧者的反驳大吼:没有,要不是你们,我会这样死掉吗,你这些年欠了多少钱,都是我还的,我一个人要养你们这么人....。
听着他们扯皮,我顿时有种看家庭伦理剧的感觉,这人怨气不散的原因很是简单,他生前像一头老牛一样兢兢业业,拼死拼活的干活,甚至可以说,就是为了他这些人家人累死的,最后猝死在下班的路上。
而支撑他这么辛苦劳动的动力就是他爱他的家人,可是,当他死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他一死,家人竟然没一个伤心的,他们关心的焦点竟然是他公司能够赔多少钱的问题,以至于他死之后都是冷冷清清,直接丢到这殡仪馆来,看破之后再细想以前的种种,这人觉得越来越不值得,钻了牛角尖了,所以怨气越来越重。
到了现在爆发,他已经完全疯狂了,竟然直接的想要拉家人陪葬,完全就是心理变态了。
被附身的女人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不顾老张威严的气势就要冲过去,可就在此时,斜地里冲出一个人,一下子把她给扑到在地上。
我们一看,出手的竟然是馆长,馆长死死的把她压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根粗绳子,对着我们大吼:快点啊,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我们缓过神来,立马冲了上去,帮着馆长把那女人给绑了起来,被附身的人力气非常的大,要不是我们人多,根本制服不了他。
四五个人动手,最后还都累出了一身汗,打好绳结之后,他们都在大口的喘气,但是我却慢慢的起身,远离的她们。
果不其然,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被绑住的那女人睁开了眼睛,一脸的惊恐,并且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尖叫:你们,你们干什么,为什么绑我,救命,救命啊。
她一个女儿,惊疑的问道:妈,妈,你没事了?爸爸走了?
那女人一脸的惊恐,连忙问怎么回事。
可是不等她女儿解释,一旁传来阴冷的小声,所有人一回头,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眼神阴鹜的看着所有人,嘴角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啊....”一众丧主拼命的尖叫逃脱,不过老张倒是十分的凶猛,只能提着桃木剑冲了上去,就在要接触的时候,他又十分迅速的从身上摸出一道黄纸符来,贴在他身上,大喝了一声“定”
只可惜没有发生众人希望的那样,那个男人被定住,他身上的黄纸符直接掉在了地上,让老张大骇,急忙后退。
不过老张也慢了一步,那男人神色狰狞的扑了上去,而老张扭打起来,没什么招式,就两人互掐脖子,可是老张却完全落入了下风。
那些丧主已经丧失了勇气了,现在只知道一窝蜂的往外跑,所以上前帮忙的也就只有馆长和徐青了,可是徐青力气实在是小,他们两人根本就拉不开那男人。
馆长对我大吼,让我过去帮忙,但是我却没过去,而是走到了棺材边,因为我知道,过去也没用,拉开了人他完全可以附身在另外一人身上,以那家伙对他家人的怨恨,不弄死几个都是不罢休的,所以要阻止,那就得找到根源。
而身体是灵魂的根源,不搞定尸体,再厉害也白瞎。
只可惜,我从老家带来的那一套法器没带来,我一下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赤手空拳我也没办法啊。
“嗖”可就在这时,我口袋飞出一道白影,把我吓了一大跳,卧槽,我竟然忘记了,大白蛇还在我口袋里,顿时我心里就大骂起来了,这时候你凑什么乱啊。
“砰”可结果却是大白蛇一飞到棺材里,馆长那边突然没声音了,我一回头才看见,被附身的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而馆长老张他们则是面面相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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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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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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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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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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