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云溪带着一百张银票,来到了丰通钱庄。
丰通钱庄的门面不算很大,但里面的人着实不少,沈云溪排了一会队,才轮到她。
“这位小姐,是存钱还是兑现银?”一位男柜员笑眯眯地问道。
沈云溪掏出银票放到台面上:“兑现银。”
柜员数了数银票,说道:“这位小姐,这些银票一共是一万两,钱庄规定,兑现银超过五千两的,都需要提前预约。您看这样行不行,今日先兑五千两,剩下的,明日再兑?”
沈云溪小声问道:“若是预约的话,取多少都可以吗?”
柜员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说道:“一天最多五万两,再多的话,需要支付一定的运输费用。您也知道,一辆马车只能运一万两现银,以钱庄目前的护卫力量,最多只能看顾五辆车,再多,就需要请镖局了。”
沈云溪:“那就帮我约五万两吧,明日我来取便是,今日先提五千两。不知道可有车能帮忙运回去?”
柜员:“自然是有的,您稍等一会,我写张提现银的单子给您,您拿着单子到后院等着便可,会有人来寻您的。”说罢,提笔写了一张单据,跟剩余的五十张银票一起,递给了沈云溪。
沈云溪在后院等了一会,便有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子在后院朗声叫道:“乙字第三号,是哪位?”
沈云溪看了一眼手中的单据,急忙出声道:“是我!”
男子上前行了个礼,说道:“这位小姐,您要的银子已经装好了,现在就给您送去。您是跟着车一起走,还是分开走?”
“一起走吧。”沈云溪朗声说道。这么多银子,可得看紧了。反正丰通钱庄离相府不远,自己走几步,就当锻炼身体了。
待马车到了相府之后,沈云溪指挥着络腮胡男子将马车停到了后门内的空地上。
男子礼貌地问道:“小姐,这些银子可需要帮您搬进屋去。”
沈云溪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去门外等我一会,我叫人来卸银子。一会好了喊你。”
男子点了点头,招呼两个同伴一起去了门外等。
沈云溪急忙呼唤脑海中的明书:“明书,快,五千两先还了,剩下的十九万五千两,这几日慢慢还。”
话音刚落,脑海中便显示出了“钱已入账”四个字。
沈云溪:“明书,你可真高效啊!幸亏有你,否则这么多银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卸货。”
明书:“那你要不要打赏我一下?公司新开通了小额打赏,可以只打赏几文钱。”
沈云溪:“口头表扬还不够吗?明书,你怎么回事,怎么变得如此物质!”琇書蛧
明书知道沈云溪抠门的老毛病又犯了,在沈云溪脑海中显示了一只“铁公鸡”的图案后,便不再说话。
沈云溪站在空地上等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出门唤道:“几位大哥,已经好了。”
络腮胡男子冲沈云溪行了个礼,便驾着马车离开了相府。
入了夜,欧阳锦匆匆来到了安王府。
正准备睡觉的朱靖安一脸嫌弃地看着欧阳锦:“你怎么又来了?那些姑娘们因为你不肯脱衣服,都不肯陪你了?”
欧阳锦气呼呼地说道:“你别听那小姑娘瞎说,我可是夜御十女都金枪不倒的好不好!”
朱靖安:“是一晚上跟十个姑娘聊天都没睡着的意思吗?”
欧阳锦生气地跺了跺脚:“我可是有重要情报要说,您确定今晚只斗嘴不听情报吗?”
朱靖安见欧阳锦表情严肃,便不再打趣,示意他继续说。
欧阳锦:“今日,你的王妃来丰通钱庄兑银子,因着没有提前预约,是以只兑了五千两。兑完之后,钱庄派人将银子给她送到了相府,你猜,五千两银子,她用了多长时间卸完?”
朱靖安:“五千两,要不了多久吧。”
欧阳锦:“若是箱子需要重新装回到马车上呢?”
朱靖安:“那得看有多少人卸了,但即便人手很多,至少也需要小半个时辰。”
欧阳锦:“不错。毕竟要搬到放钱的地方去藏好后,再将箱子搬回来装好。但你的王妃,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卸好了。”
朱靖安:“这么快?”
欧阳锦:“这还不是最蹊跷的。最蹊跷的是,我的人发现,那些箱子并没有离开过马车。”
朱靖安:“没离开马车,但是银子都没了?”
欧阳锦:“正是!固定箱子的绳子是离开钱庄的时候绑的,有固定的绑法,外面的人不会。固定的时候,分了三层,其中最里面的一层,要在外面的箱子搬掉之后,才能解开。是以我的人在解绳子的时候,只解了两层。而我的人回了钱庄之后发现,最里面的那层,没有被人解开过,但里面的银子,却空了。”
朱靖安若有所思地说道:“溪儿能隔空取银子?”
欧阳锦:“能不能取,我不知道。总之这事挺蹊跷的。她预约了明日兑五万两白银,不如到时候你派人去看看?这五万两白银,若要堆起来,可得专门找个地方啊!”
朱靖安点了点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之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情,看来溪儿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啊!
次日,沈云溪兴高采烈地去丰通钱庄兑了五万两银子,顺便又约了第二日再取五万。
当五辆装满银子的马车驶入相府后门之后,沈云溪照例让明书将银子悉数吸收了。随即便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浪费时间,毕竟有五辆车,卸太快的话,容易引人怀疑。
觉得自己考虑十分周到的沈云溪坐在廊下打起了瞌睡,忽略了一旁马车上的木箱发出了几声被小石子击中的声音。
睡梦中的沈云溪本来做着在草地上扑蝶的美梦,谁料突然出现一片乌云,挡住了太阳,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想着自己没带伞的沈云溪,急忙往家里跑,谁知没跑两步,便踩到一个陷阱,直直地往下坠去。
坠落的感觉让沈云溪从梦中惊醒,睁开眼便看见安王殿下正从背后托着自己,而自己则保持着一个即将向后摔倒的姿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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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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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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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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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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