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忽闻得一个冷冷的声音。虽然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却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坚定。
陆景闲收紧握在她肩上的手,强迫她抬起头来,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沾衣,你是我喜欢的女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
他愤怒、恼羞、伤心、甚至恨,但在这生死抉择的一刻,陆景闲还是选择了抓住。直觉告诉他,如果这时候答应就完了,就算她心里有别人,他也不能放弃,如果他放弃了,那就真的完了。
郑沾衣,是他爱的女子,他怎么可以放弃。
是他决定要追她,那就无论如何也要走到底。
郑沾衣怀着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心说出这句话,那一声“不行”如锤般落在她心里。一瞬间,许多事铺天盖地而来,她恍然间想到了多年前那场辩论赛,评委敲了锤宣布获胜方,当时落败的她心里有诸多绝望。
而如今,这句“不行”再次敲响在她心里。
只有郑沾衣才明白这一刻的心绪。她不顾一切拨出利剑朝陆景闲心口刺去,而他只是缓缓将心捧到她面前,柔软的心收住她的剑,以防她刺向自己。
她是个激烈且幼稚的女子,而他却包容了她的一切。
有什么东西无声碎去,那是隔在她与他之间的最后一道心防。
郑沾衣定定看着眼前的男子,陆景闲俊美的唇紧抿,眼眸复杂地看着她。他双手还紧紧扶着她,她与他贴得那么近。
许多委屈冲天而来,她深陷情网不知前路:“可我不值得你喜欢,我心里,同时装了两个人。”她终于一股脑全说出来了,而后扑倒在他怀里。
“我不能这样对你。”
陆景闲愣了。
他以为自己听到的会是郑沾衣的道歉,可是她却说:心里同时装了两个人,那是什么意思呢?
“我喜欢你,但是我仰慕了李逸十年,十年,陆景闲,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为什么不早点让我遇到你。”郑沾衣依旧在哭。
陆景闲心里只觉得难受,他的手僵硬地放在空中,不知该往何处放。
是的,方才他脱口拒绝了她的分手,心里却在复杂地思量忖度,她会给一个怎样的态度。可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就这样坦白了一切。坦白她难以启齿的心思,坦白她曾万分依赖的人。
“沾衣。”无奈,他只能一声又一声轻唤她的名字。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你很好,但是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又忘不了李逸,怎么可以这样?”
郑沾衣哭个不停,陆景闲自己的心却十分纠结。他承认,自己有些吃醋,但看着她哭,他却只想如何哄好她。
“陆景闲,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等我忘了他。”她又哭了一句。
陆景闲低头看着郑沾衣,这个女子泪水打湿了发,如一只柔顺的猫儿。
“我喜欢你,就喜欢你的全部,包括你复杂的心。”他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发,指着她心的位置轻轻道了一句,却又忍不住苦笑。
天下哪有这样大度的男人呢?会喜欢自己的女子,心里还有另一个男子?然而为今,只有这句话能抚慰她了。她不顾一切地坦白一切,他就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不,陆景闲。”
郑沾衣忽然抬起头,抓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我要心完完全全属于你,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这是她自己的生活、她自己的爱人,谁也不能推开抢去。
陆景闲浑身一震。
“傻瓜,你居然这么单纯,认为不能同时记挂两个人。”他在心里默默说,忍不住伸手抚了她的发。
“沾衣,别哭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听到这话,郑沾衣才抬起眼来,满怀防备地看了他一眼,渐渐止住了泪。
“你保证。”她说。
陆景闲抱着郑沾衣,将她沾湿的额发拂到一边,又轻轻在那面上吻了几下:“对不起,我刚才冲动了,原谅我好不好。”
她抽噎着,仰头吻住他的唇。
“不会的,我不怪你,我们迟早要在一起。”
她的女孩儿,在他怀中卸下了最后的防备,坚定地说出诺言。陆景闲觉得眼眶发热,忍不抱紧了她,缠绵地和她接吻。
两个人在沙发上相依偎着,终于她倦了,昨夜睡得不好,竟埋在他怀中睡着了。
陆景闲看着这卸下防备的纯真睡颜,将她抱起,放到卧室床上,在那眉间印下淡淡一吻。
“我可以等,等你忘掉他,但在这之前,我要给你点教训。”
陆景闲抹了抹嘴角,轻轻道。
“不让你也尝一下想念我的滋味,不太公平呢。”
灯红酒绿,夜店中的男女在舞池中肆意摇摆。
汪晴灵巧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一张桌子旁。
那里,等着一个斯文精英的男人。
“晴子,你终于答应我的约会了。”
陆正南端着一杯酒。
“别废话。你说你有录像,我凭什么相信?”
陆正南面色一沉,似乎也觉得这不是一件光明的事情。他从手机里调出一个视频,对汪晴说:“晴子,我发誓,这个录像只有我一个人有。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我会一辈子保管好它的。”
汪晴轻描淡写:“放给我看看。”
陆正南犹豫了一下,点击播放键。
晃动的房间,模糊的人影,灯光暖暖照着,两个人相携着走了进来。女子醉得不轻,整个人倚在男人身上。
“停!”
汪晴摆摆手。
这视频中走进房间的人就是她与陆正南。
那是场意外,也是她此生最不想面对的一场意外。
“夜店老板是我朋友,我第二天就买下了录像。绝对没有人见过。”陆正南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色。
“多少钱买的?”
汪晴喝了一杯酒,问。
“没出钱,我送了他一处门面。”陆正南道。
汪晴微微打量。他又思索了一下:“大概三四十万吧,还有封口费嘛。”
“陆正南。”汪晴忽然低下头。
长长的睫毛扫在脸上,在灯下留下一片阴影。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给你一百万,你把录像还给我。”
“你不能要挟我,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她又补充道。
“你和江明……”陆正南犹豫问了一句。
“快分了。”
汪晴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陆正南在犹豫,他手里有两个人初见那一夜的录像。如果没有了,他不敢想象汪晴会跑到哪里去,就此脱离他的掌控。可是,他已经纠缠得她与男友分手,或许,她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
而且,陆正南大概猜到,汪晴一下子根本拿不出一百万,而郑沾衣今天申请了提前支付工资,这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但是,郑沾衣绝对不知汪晴拿这笔钱的用途!
汪晴弱小无助地伏在桌上,他有那么一刻就要心软松口。
然而,大优的总裁陆正南是一个理性又深沉的人。他将手放在桌上,缓缓开口:“你和他真正分手的那一天,我会把录像当着你的面销毁。”
汪晴猛然抬起头来。
陆正南徐徐盯着她的眼睛:“而只有你愿意来到我身边,我才会忘记,你向自己的好朋友借了数目不菲的一笔钱。”
汪晴眼中射出精光。她狠狠瞪着陆正南:“你如果想死,可以试试告诉她。”
“晴子,和江明分手,来到我身边吧。我喜欢你。”
陆正南勾唇笑了笑,一口饮尽杯中酒。
他们二人,在喝醉酒的状态下发生了不必要的关系。即便开始是错误的,他也不会放弃追求她。
周末,雪渐渐消了,阳光下融化的积雪一点点化作水迹。
郑沾衣忘了自己昨天是怎么醒来的,她只记得睁开眼在卧室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齐齐整整的被子。
卧室窗帘拉得严实,有那么一瞬,她不知今夕何夕。
睡前似乎发生过很多事情,陆景闲来过,他抱着自己眼泪流下来,他坚定地说“不行”。如走马观花般,这些场景一幕幕在郑沾衣脑海里回放。
可是,为什么她会一个人醒在空无一人的大床上,陆景闲去了哪里?
郑沾衣在每间屋子都看了一遍,确实不见陆景闲。
若非红肿的双眼,她几乎怀疑自己只是做了场梦,其实陆景闲一早上就离开了。
拉开窗帘,是中午的阳光耀眼。
郑沾衣来到厨房,做了一顿饭。而后将他们装在饭盒里,临下楼前,她给陆景闲发了个短信:半小时后到你家,请空腹以待。
她知道,那不是梦。陆景闲喜欢自己,她也喜欢他。在她作死的时候,他紧紧拉住她没有放手。
活到这个年纪,郑沾衣才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恋爱。
闹的时候哭得死去活来,最后依然能笑着拥抱对方。
自从上次见了一回李逸后,她就决心要好好对陆景闲。而且那一次见面,也让她神奇地发现,李逸和陆景闲,于她而言是两种人。有那么多年的相识,李逸更像是亲人。而陆景闲,是她真正喜欢和爱慕的人。
出租车一路疾驰,停在陆景闲那幢二层小洋楼外。
郑沾衣拎着饭盒,疾步走过去,叮叮当当按了几下门铃。
过了半天,都没有人出来开门
她将沉重的饭盒放在地上,掏出手机给陆景闲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得到的,是这样的回应。
郑沾衣四处望了望,索性在铁门口蹲了下来,一遍又一遍打陆景闲的电话,可从始至终,听到的都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陆景闲从来没有关机的习惯,除了睡觉,他的手机是一直开着的。
至于原因,一方面因为他是个细心的人,另一方面,他是怕郑沾衣联络不上他。这一点,郑沾衣心知肚明。
郑沾衣打开饭盒,里面的三菜一汤泛着丝丝热气。
一个糖醋里脊,一个鱼香肉丝,一个水煮白菜。因为陆景闲喜欢清淡,她特意没有做辣的菜。
郑沾衣等了一个小时。
最后,一个人拎着饭盒,走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偌大的城市,她走了一个半小时。
奔赴半个城市去给他送一顿饭,他却不在。
郑沾衣知道,陆景闲是故意的。
他不可能因为那么巧的手机关机,也不可能那么巧的不在家。最大的可能是,他看到短信,而后故意离开了。
郑沾衣苦笑一番,一个人默默热了剩菜,当作晚饭吃掉。
既然以前都是陆景闲追她,这回换她来追陆景闲。
周一上班,人事部张姐走进办公室。
“张姐。”
郑沾衣礼貌地笑了笑,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陆景闲没有来上班,人事部主管却突然出现。
“哎,沾衣。”张姐笑眯眯,“小陆呢,以后就不在创意部干了。他是公司的大股东,年后,就直接在北京……”
郑沾衣脑海里“嗡”一声。
陆景闲不干了。
她脸色发白,后面的话一句也听不见去了。
“沾衣。”
张姐见她异常,叫了一声。
“你说,陆景闲不干了?”郑沾衣声音有些干涩。
“是啊。”
张姐笑了一下:“人家是咱们公司的大股东,年后直接去北京了。你不知道吧,今天早上,总裁公布了一份股东名单,我一看,哇,原来创意部卧虎藏龙。那个小陆,还给你当了几个月的下属,哈哈。”
“股东名单,我怎么没看到?”
“就在公共邮箱里,你登上去就看到了。”张姐似乎也察觉到郑沾衣有些不自在,说完之后就告辞了。
郑沾衣看着自己眼前的文件,那是一份新项目计划书。她一个早上都在搞这件事情,她想让陆景闲一个人负责这个项目。这是个很有前景的项目,也适合陆景闲。
她忽然就哭笑不得。
登上邮箱,果然股东名单里,有陆正南、何雪萍,陆景闲居然排第一个。
她扫了一眼,这是按占股比排的,第二是一个叫萧江的人,陆正南排第三,何雪萍第四。
郑沾衣眼前不知何时模糊了,她给他送饭,给他谋项目,陆景闲哪里看得上呀。真是可笑极了。
郑沾衣从电脑里调出另一份文件,猫咪计划即将收官,她盯着数据看起来。只有工作,能让她暂时忘记这一刻的难过。
可是痛过了之后呢?她又该何去何从,陆景闲已经离开公司。
郑沾衣拿出手机,将那个拨了无数次的号码再一次拨过去。不是正在通话就是无人接听,这是明摆着不接她电话了。
她有他的微信,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整整一周,郑沾衣都是心不在焉的。琇書蛧
生活中突然少了一个陆景闲,仿佛空气被抽离了许多。她感到压抑而沉闷,那是她心头太多情绪堆攒,对伤害陆景闲的懊悔、对陆景闲离开的愤怒,更多的,是对陆景闲的想念。
夜晚,一个酒吧,两个示意人。
郑沾衣和汪晴点了许多酒,一边吐槽一边喝。
“辣鸡,姓陆的都是辣鸡!”
汪晴口齿不清地说着。
郑沾衣心里麻木,忘了她这句话也骂了陆景闲,只是双眼迷离,无力地喝了一杯又一杯。她打电话叫汪晴来倾诉,结果对方也闷闷不乐,正好,寻个酒吧,一醉方休。
这家酒吧比较安静,街对面就是那天郑沾衣和李逸喝茶的茶馆。
驻唱歌手清亮的嗓音响彻每一个角落。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日灼烧的错觉……”
“什么破酒吧,唱的歌都这么扎心。”郑沾衣吐槽了一句。
汪晴醉得轻些,扭头看了一眼驻唱歌手,发现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还蛮帅气。一首歌完,那歌手走下台,贝斯手拍着他的肩膀道:“黎哥,还有下一首。”
被换作黎哥的歌手往前走了两步,朝角落里的一张桌子看去,那里有两个醉得一脸生无可恋的女子。
“总攻,那小破嗓子瞅咱俩呢。”
“哪里。”
郑沾衣抬起头,恰好看见一个年轻帅气的歌手,正满怀疑惑地望着自己。那眼神中,居然带了几分高兴。
“哼。”
郑沾衣又举起一杯酒灌了下去。
“没事,下一首唱《离人》。”遥遥望见郑沾衣失落萎靡的模样,张黎笑了笑,同时拿出手机走到后台给陆景闲打了个电话。
扎心的音乐再一次跃入耳中,郑沾衣和汪晴同时选择醉倒。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进来两个人。
张黎一眼看到,走过去熟络道:“景闲。”
来人斯文俊秀,只是面上却有一二分焦虑。
“怎么,你还担心她?”
“她喝了多少?”陆景闲一脸沉着,问。
“挺多的,大概喝了两三个小时吧。两个人好像都醉了。”张黎看向角落里的女子,长发盖住她的半张面孔,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令陆景闲为之伤心憔悴。
“谢谢了。”
陆景闲拍拍他的肩,又对身边的人道:“小叔,汪晴也醉了,你把她送回去吧。”
那一脸玩味地瞧着汪晴的人闻言点点头:“没问题。”
原本清淡的酒吧里,两个年轻多金的男人,每个人抱了一个醉在这里的女子出了门。
一片骚动。
当先的那个年轻俊朗,面色焦虑,一副弱小模样。怀中的女子看着比他大,比他成熟,却闭着眼不自觉地揽紧了他的脖子。
后面的一个比较精英成熟,抱着的人吧,妆容飞扬,身材娇小,手还推了推他的胸膛。
张黎目送两人离开,继续坐回他的歌手位。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清澈嘹亮的歌声一圈圈环绕着,响在酒吧里,也响在每一个不曾醉酒的人心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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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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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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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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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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