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泽、师叔三个人围着喝酒,就目前得知的线索进行讨论。
我问师叔,知不知道安息精神病院的事儿。
“略有耳闻。”师叔悠悠地点头,却又摇头:“听说,那家医院是私人的,开着开着被上面封掉了,本地新闻报道过,但具体原因,谁都说不清楚,怎么了?”
我:“安息精神病院是做精神实验的,十年前,大批精神病人离奇失踪,姚院长也消失不见,后来,我无意中发现,那批精神病人不是失踪,而是死了。”
师叔微微愣住:“死了?”
“对,统一死在医院的地下室里,而且,死者的魂魄没有回归地府,一直滞留在人间,最后变成了残魂旧魄,被颜宴吃掉了。”
师叔杵着下巴思考:“贫道知道有一个收魂的办法,就是让一批活人在同一时间死去,在灵魂离开躯壳的瞬间,收入粹魂灯。这么做的目的,是想召唤某种巨型的恶煞。”
“不愧是师叔。”我由衷地吹彩虹屁:“跟颜宴说得一模一样。”
师叔翻了个白眼:“呸,那魔族也配与贫道相提并论!我鬼泣道人是吃白食的吗?!说说看,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地下室里,有一个祭祀台,还有一个巨大的人脸,是石头做的。”
“石头雕像?”
师叔一顿,神情变得很古怪,仿佛预见到什么可怕的事:“阿亦,回忆一下,把雕像的样子画下来!””
“哦。”
我坐在案桌前,认真回想地下室的画面。
当时光线很黑,手机电筒的余光,把石像照得很怪异,不得不说,那个石像雕刻的工艺很高超,仿佛那张脸不是用石头刻出来,而是直接从倒模倒出来的。
两只比例惊人的眼睛,发着淡淡的银光。
那玩意儿有邪性,只需对视一眼,就会让人双腿发软,忍不住在它面前下跪。
我头皮发麻,心脏忽然一疼,不敢再细想,赶紧在纸上画上:“师叔,画好了。”
师叔和白泽取过画像,表情相当惊悚:“……”
完蛋,这么大反应,不会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怪物吧。我小心地问:“师叔,认出来是什么吗?”
师叔眉头皱得能夹死核桃:“阿亦,你想了老半天,就画出这坨屎么?让贫道怎么认?!”
白泽摇头:“别说师叔了,我白泽通晓古今,都认不出这坨玩意儿是什么。”
“……”
我画工没那么差吧,唉,早知道当时就拍个照片好了,时间一久,我的记忆也出现差错,人脸的轮廓都忘得七七八八。
只隐约记得,那张人脸很庞大,有种一股无法言语的压迫感,从石像的眼睛袭来,我只要一细想,脑袋就开始嗡嗡地疼,一口黑血涌出嘴边:“咳!”
“别想了。”师叔摇头,将我的画揉成团扔掉,“特级恶煞的塑像,有惑乱心智的魅力,光是看到它的眼睛,你的元神就会受到干扰,容易走火入魔。”
“是。”我擦掉嘴边血:“师叔,颜宴说过,收魂需要粹魂灯,但我看到的时候,地下室里没有出现粹魂灯的影子,您说,爷爷的死,会不会跟安息精神病院有关。”
“要说有关也有关,没关也没关。”
“啊?”
师叔往火堆里扔柴,思忖道:“道可道,非常道,召唤术是一门复杂的学问,遵循等量代换法则。祭祀台上立灵碑,是逆天而为,需要大量的死尸和怨气,让凶煞的元神得以温养,但那只是召唤恶煞的第一步,后续还需要大量活死人作饵,破邪体作为媒介,非常复杂。”m.xiumb.com
白泽:“奇怪,这么复杂的术法,为什么村里从来没人提过?”
“失败了呗。”师叔冷笑:“那个施术者,显然是命格不够硬,法术不够强,召唤途中,就反噬而死了。”
白泽很细心:“恶煞召唤术,是顶级召唤术,想必对施术者要求很高。师叔,我们不妨从施术者的个人特质查起。”
“这孩子,就是聪明。”师叔胡噜了一把白泽的脑袋:“根据等量代换法则,召唤对象体量越大,对施术者的要求越高。恶煞召唤术,是如今最复杂的术式之一,有两个至关重要的条件。第一,施术者必须拥有破格命里,第二,施术者必须拥有强悍体魄,第三,是超凡的精神力。只有这三点皆备,才能承受逆天而为的反噬效果。贫道认识的人里面,能做到的,只有两个人。”
我心脏一动:“谁?”
师叔盯着跳动的火苗,眼里的火,一颤一颤:“贫道的师父和贫道的师兄。贫道的师父,即是你们的师祖,多年前已经羽化成仙,唯一的嫌疑人,便是贫道那个畜生师兄,陈清航。”
我:“卧槽!五门那个?我跟他打过照面!”
师叔轻蔑地撇嘴:“就是那个畜生。”
要不是亲眼见过陈清航,我就信了师叔的话了。
“师叔,陈清航比您年轻多了,也就四十岁,瘦得像条麻杆,看起来就很弱,他能召唤凶煞,我不信。”
“你是鲁豫啊你不信!”师叔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修仙修道的,哪个不是长命百岁,青春常驻?陈畜生天天男女双修,早就修炼成人精了。贫道清心寡欲,自尊自爱,能一样吗?”
是不一样,您都是线上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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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搓着脚丫上的死皮,陷入回忆:“贫道与陈清航有血海深仇。说起来,已经有二十年之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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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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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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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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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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