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亦,醒醒!”
“哥?!”Χiυmъ.cοΜ
“门主,门主睁开眼睛了?”
“师父,门主好像醒了!您快过来!”
我头痛欲裂,缓缓睁开眼睛,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挤进视野里,他们着急地把我扶起来,想喂我喝水,可我刚一张嘴,便觉得胸口闷痛,胃里涌上来一股火辣酸胀的气流,从嘴里冲出,忍不住咳了出来。
“咳!”
我吐出一大滩黑色的淤血,继而呕出一些猩红色的分泌物,才觉得胸口的闷痛舒缓了一些,整个人好像活了过来。
“阿亦,你感觉怎么样?”
迎面而来的,是苏锦浣漂亮的脸蛋。
她温柔地扶着我的腰,用湿毛巾帮我擦嘴角,看她眼眶泛红,残妆点点的样子,就知道她哭了多长时间。
我安慰她:“没事,刚刚吐完后好多了,白泽呢……”
“我在这。”白泽握住我的手,“你睡了整整三天,我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继承古董店,寿衣都叫人定了。”
“咳、你是多想盼着我去死啊。”
看到白泽没事,我就放心了,三天,居然已经三天过去了吗,我恍惚了一会,问道:“雪魔还活着吗?京城怎么样?暴雪听了没有?”
“雪早就停了!”恭西狗腿地挤过来:“王师兄,雪魔岂止死了,您还当场把他的骨灰扬了!”
我隐隐约约记得,最后一击,雪魔被琉璃皇龙的火球烧得哇哇惨叫,肠子流了一地,之后,我就从龙头上坠下来。
恭西坐在我床边大吹特吹:“王师兄,你可真牛逼,咱门主,绝对是最强王者,南波湾!没看到的兄弟们,我跟你们说,那只大白熊,贼他娘大,就是北极熊大厦变的!不对,北极熊大厦就是那只大白熊变的,三十层楼高,跟哥斯拉似的,超级大灭霸!亲眼见到能活活吓死!我都给拍下来了!”
苏门弟子传看着视频:“哇噢噢噢噢!门主牛逼!”
恭西:“咱门主非常伟大,一直在战场后面,为我们拖延时间!现场烟雾缭绕,暴风骤雨,白熊差点要吃了门主。我还以为,下一次见到王师兄,就是等大白熊把屎拉出来。”
苏锦浣拍了他一下:“别说得这么埋汰!”
恭西:“是是是,锦浣说得是,师兄是五门的表率,他骑着一条金龙,从白熊胃里破土而出,贼拉风,贼潇洒!让我们一起说一句,王师兄千秋万代!”
苏门弟子:“王师兄千秋万代!”
“打住!”我又尴尬又好笑:“能不能别搞得像鞋教一样?”
苏锦浣轻笑:“恭西师兄,你太浮夸了。”
恭西连忙解释:“不浮夸!门主救了整个京城,就应该刻一座雕像,放在咱们别墅里,让弟子们每天点三炷香,三鞠躬,好好供奉。”
我抽了抽嘴角:“我特么还没死吧??”
苏门弟子其乐融融,连向来严肃的苏老爷子,也难得一展眉头,但我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就像被人挖去很重要很鲜活的一部分。
是颜宴。
颜宴不见了。
我问白泽,颜宴去哪了。
白泽沉默不语,我心领神会,遣散了苏门三千子弟,才让他仔细说道说道。
白泽从背包里取出来一块衬衫包着的硬块,把衬衫拨开后,是一块十厘米大小的冰晶,就像爱疯那么大。
晶莹剔透的冰晶里,封印着缩小版的颜宴。
她没有穿衣服,短手短脚,脸蛋肥嘟嘟的,睫毛根根分明,以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美女,现在则退化到婴幼儿状态。
我不习惯独立状态的颜宴,有种捧着自己器官的古怪感:“她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白泽神色复杂地说:“被封印的瞬间,她为了维持最基本的呼吸,只能把自己缩小成婴幼儿状态,这样消耗比较小……你昏迷之后,我本来不管她,但我发现,这根本做不到……”
“做不到?”
“对,你两的血脉已经纠缠在一起,就像dna的双螺旋结构,一个死了,另一个便会完蛋……”
“我和颜宴订过血契,这一年,必须同生共死。”
“有可能。”白泽娓娓说道:“当时的情况是,你们俩距离一拉开,你就开始吐血,离她越远,你吐的越厉害,我只能把她挖出来,把你放在一起……”
我摊开掌心,颜宴现在就像一个手办,一只手就能握住。
“白泽,有没有办法把颜宴搞出来?”
白泽是神兽,向来不待见颜宴:“搞出来干嘛,浪费地球氧气?”
我无奈道:“我们签订的血契,有同心同命的约定,她一天难受,我便一天不舒服。她死了,我也得被拉去垫背,况且——”
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我跟她呆久了,没她在旁边叽叽喳喳,反倒心里像被挖了一块。”
白泽翻白眼:“你是抖m吗?要不,我现在就暴打你一顿。”
我:“哥只是犯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那就是喜欢美女。”
“苏锦浣不是美女?”
“苏锦浣是美女,但她没有颜宴暴力。”
“还说不是抖m?”
“谁跟你扯这些了,办法,快想想办法。”
白泽:“这三天,我想了很多办法,用水冲,用火烧,用刀砍,甚至把她放在切割机上切割,想着死了也好人间至少清静,但无论怎么做,都没法把她挖出来。”
我哭笑不得:“你是真的恨她。”
“天魔殊途,我看见她就烦。”白泽把颜宴扔进垃圾桶:“诛魔瓶那老头说得对,你跟魔尊呆久了,灵魂就不干净,现在有机会摆脱,赶紧丢掉。”
“不行。”我趴在床边吐血:“丢掉她,我命都没了!”
“命没了更好,我可以早日继承古董店。”
白泽刀子嘴豆腐心,又把颜宴捡起来,放我枕头边上,无奈地说道:“你为了帮她对付雪魔,小命差点交代了,别哪天真的被她害死,到时候,我想救你都救不了。”
“知道了,半年后,我就跟她分道扬镳!她做她的魔尊,我当我的古董店店长!”
“切。”白泽撇嘴。
我看着掌中的颜宴,忽然想到一个事情:“白泽,我想上长白山找师叔,有些东西,他比我明白。”
白泽顿了一下:“是关于龙的事?”
我点头:“琉璃皇龙出现得太蹊跷了,我至今还搞不明白自己跟龙脉魁首的关系。在记忆里,龙脉是杀死我爹妈的凶手,但魔族又把我当成龙脉魁首,对我喊打喊杀。这不是很矛盾么,我怎么会杀自己的父母呢?”
“嗯,是有点奇怪。”白泽眼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
但那抹奇怪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不见,让人来不及捕捉。他说:“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虚,龙脉和自己的心声,你想听谁的?”
我陷入苦恼:“不知道,我觉得那条龙说的有道理,但我脑中的记忆,总不至于是我自己编出来的吧,有那想象力,我不如去写小说。”
胸口的玉盾,微微的散着热量,我轻轻握着它,感觉浑身的不安和焦灼都被一瞬抹平,真奇怪,明明我都被砍头了,这枚玉盾却像有灵性似的,每次都会安然无恙地回到我身边。
“白泽,我想亲口去问问师叔,爷爷隐藏着什么秘密,师叔又了解多少,那条龙,到底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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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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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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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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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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