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安息精神病院,叫安息神经内科研究院,它不是治疗神经病的医院,而是一间生物实验室,主要是研究脑部神经和神经外科的。当时,研究院的规模很小,只有一间平房,大概两百平米大,研究员也就五六个,他们经常呆在实验室里,很少去村里玩,好像没什么业余生活,老一辈的村民们说,很少见他们的人影,只有逢年过节,实验员会到集市采购蔬菜和大米,出现那么一小会儿。但他们不爱说话,村民们问问题,他们从来不回答,买完东西就走,搞得特别神秘。”
“外头隔三差五,会送一些精神病人进来,给实验室做研究用。病人只呆一段时间,基本上就送走了。”
“后来,来了一个姓姚的院长。”
“姚院长投标了一块地,也就是这儿,他主张了搞一个项目,拓建了实验室,增设了绿化带,有花园,有假山,还多了一栋收纳病人的病房。”
“姚院长把精神病院拓建后,引起村民不满。村民们怕神经病出来捣乱,便对上面提出申诉。”
“二十几年前,西徽村只是一个小农村,地广人稀,村民住的远,晚上神经病发疯吵闹,也吵不到他们。此外,精神病院采取的是封闭式管理,村民申述了几次,见没人管,就由着它去了。””
小娟的话,激起我浓厚的兴趣。我问道:“小娟,你咋知道这么多?是道听途说,还是真有此事?”
小娟露出憨厚的笑容:“亲爱的,我是管户籍的,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内部消息。”
“行家呀。”我对她比了个大拇指:“来,接着讲。”
“别猴急嘛。”小娟朝我抛了个媚眼,继续回忆道:“自那之后,又过了五六年,大概是千禧年左右,西徽村来了新领导,新官上任三把火,新领导一来,就说精神病院离宏村太近,影响宏村发展旅游业,让人把安息关了。”
我问道:“姚院长能同意吗?”
“肯定不同意呀。”小娟神神秘秘地说:“听说,安息做了很多秘密实验,获取了大量关于神经科的数据,而且,这个实验室不是国家单位,而是私营企业,有后台,有资本,有人脉。听说,那些资料给背后的老板赚了很多钱。不过,里面的弯弯绕绕咱也不清楚,就是听长辈说的。但是,一个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咚——
走廊突然发出声响,一瞬间划破了凌晨五点的宁静。
“什么声音?”
小娟猛地一叫,我也被吓了一跳,立刻打开门。
外面,什么也没有。
小娟瑟瑟发抖:“好像,有脚步声……”
见鬼了,空旷无人的精神病院,却能听到清晰的脚步声,是我幻听了吗?
可显然不是我耳朵出毛病,小娟也害怕了:“是、是老鼠吧?”
我只好安慰她:“不太像吧。”
小娟一个哆嗦,肥肉就颤三颤:“不是老鼠,总不会是人吧,吓死我了!”
我很不肯定:“不知道。”
“这个地方太邪门了,咱们赶紧走吧。”
小娟害怕地搂住我,由于她的体型太过庞大,搂住我就像把我夹在咯吱窝里,呈现出小人依鸟的状态。
我被迫拖着小娟,来到下一间病房:“来都来了,就别走了呗。”
“别说这句!”小娟疯狂摆手:“每次相亲,我妈看见活的男人就说这句,每次都把男人吓得屁滚尿流,人家已经pstd了!”
我被她搂得快要窒息:“你放开我,我就不说这句。”
小娟搂得更紧:“不放!人家害怕!”
“害怕还不快点找,早死早超生,说不定罗冷酷还留着一口气,等着我们抢救!”
被我道德绑架后,小娟总算愿意继续找了。
第三层的病房找完了,我们来到第二层。
住院大楼第二层,病房比较小,一间房只摆着四张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一看到白晃晃的床单,我就想起以前扛尸体用的裹尸布。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继续找小娟搭话:“刚才没说完,新领导让姚院长封院之后,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小娟被刚才的声音吓到,反应有点迟钝:“刚才讲到哪了?哦对,安息精神病院要关闭,嗯,姚院长当然不同意,这件事情,也引起了全村的关注。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一个私人研究院的院长,怎么能跟官方领导对着干?于是,安息就关掉了,可精神病院关了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什么?”
小娟五官,在烛光下,变得狰狞:“居然、没有一个村民,见过住在这里的病人!”Χiυmъ.cοΜ
我的心脏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小娟缓缓说道:“正常来说,关院之前,必须把病人转移出去,对吧。可是,西徽村的村民们,却没有看见一个病人离开。甚至,没有一个人看到姚院长离开!”
“这么诡异?”我一边翻床一边思考:“嗯……说不定,病人是大晚上转移走的?咱村民都有八卦之魂,如果病人大白天撤走,肯定有人跑过去围观。万一病人受到刺激,那就惨了。”
“可能吗?”小娟淡淡地笑了笑,似乎听到什么天荒夜谈:“我听老辈儿说,精神病人对环境变化可敏感了,就算大晚上搬走,他们也很快会察觉,不大吼大叫才怪了。但就是很奇怪,村民只见过病人进入精神病院,却没有人见过病人离开。是从、来、没、有哦——”
我忍不住笑了:“从来没有?精神病人是凭空蒸发了吗?”
小娟安静地看着我:“……”
等会!卧槽!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炸开了,小娟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背后:“有没有一个可能,那两百多名病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妈的,听到这,我手脚都僵住了,忍不住了周围的一切联想起来。
脚印,无数的脚印,黑暗阴森的病房里,仿佛还住着一群到处游荡的精神病人。
如果他们没走,这二十年来,他们是如何在一间断水断粮的医院里活着?
又或者,他们已经死了,就死在我脚下的这片土地。
我有太多疑问想问小娟,可刚一开口,小娟却像失去魂魄一样,失神地盯着我后背。
我迷茫地问:“怎么了?小娟?”
她惊恐地捂住嘴,指着我身后:“有、有怪物!!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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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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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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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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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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