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手,比别人多了一根“手指头”,长在尾指后面,比无名指小一点,看起来像六指琴魔。
前段时间,我去市医院皮肤科挂了个专家号,想把手指头搞掉。那专家扯了半天犊子,摸了一遍之后跟我说,这根玩意儿又短又小又无力,里面没长骨头,不是手指头,而是一个瘤。
专家说,这种情况,最好是留在医院做筛查,保守估计要呆上一个星期。
听完后,我就准备走了。
专家问我为啥不查。
我冷笑:“不用一星期,三天,只要呆三天,你们医院的停尸间就要爆满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那个专家搞错了,我手上那根短小无力的东西,根本不是瘤,它是个怪物,不折不扣的怪物!
医院回家后,我立刻冲进厨房,用菜刀发狠一剁!
“且慢!”
第六根手指头动了,指纹上渐渐浮现出一张女人脸,她失声尖叫:“王亦,你疯了吗?!杀了本尊,就是杀你自己!”
我忍无可忍,将刀刃对准女人脸:“老子忍你很久了,一起死吧!”
“你敢!啊呸——”
女人脸鼓起腮帮子,吐了一口唾沫。锵!刀被重重地弹开!口水吐到的地方,竟然烧成一个黑窟窿,冒着一小搓烟。
尼玛——我绝望地坐在地上,又tm死不成了!
各位看客,你可能觉得奇怪,手指上长人脸算什么怪物?为何我年纪轻轻英俊潇洒,就一心想着寻死?Χiυmъ.cοΜ
别着急,我会慢慢告诉你答案。
这件事,要从半年前说起了。
……
我叫王亦,20岁,是一名大三学生,行政管理专业。
今年暑假,我爷爷看不惯我家里蹲,给我找了份实习工作,让我去村委会打杂。
于是,我光荣地成为一名为人民服务的“兼职城管”,负责扫黄业务。
在我们村当城管,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我们村很特别,叫西徽村,是一个旅游村,位于著名5a景区——东徽村的隔壁。
来我们村旅游的,大部分是大学情侣,他们白天出来秀恩爱,晚上还秀恩爱,天越黑,心越野,很容易擦枪走火,就地解决。
我的任务,就是在夜黑风高的时候,踩着公家配发的小电驴,找到隐藏在角落的野鸳鸯,让他们及时熄火,维持社会正常秩序。
中元节那天,我跟往常一样,骑着小电炉,在村子里兜圈。
鬼节嘛,村里人忙着祭拜祖先,挨家挨户点着红蜡烛,烧纸钱,焚着香,整条西徽村笼罩在一片云雾中。
鬼节一般没啥游客,我随便兜了两圈,就准备回家睡觉了。骑到一个十字路口,雾气忽然弥漫起来。
夜风低低地呼啸,吹得我睁不开眼睛,忽然间,一张白色的东西,啪的一声打在我脸上。
居然是一张纸钱!
我连忙点刹车,把黏在脸上的纸钱抠掉,却发现,十字路口对面,扬起了一阵青烟,原本空旷的田地里,猛地飘出来一座戏台!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农村的戏台?农村的戏台都长一个样儿。青瓦、白墙、石灰地,盖着一层廉价的红毯。
但凡村里有个红白喜事,都喜欢在戏台旁边铺办。台下吃着流水席,台上找了戏班子唱戏,唢呐一吹,方圆百里谁不打个激灵?
可奇怪的是,我明明记得,西徽村的戏台,是在村口东边。
但这里是西南边!
我冷汗一下子下来了。
今天是中元节,村民一早就躲在家里,村里很安静,唯独戏台旁边的一户人家还热闹着,那户人家门匾上挂着白灯笼,门口停着一口棺材,法事已经做完了,祭拜的亲戚朋友稀稀拉拉离开,纸钱飞来飞去,被夜风卷到天上。
我有点怵,准备骑着小毛炉赶紧撤退。
忽然间,有一个柔弱的女声,在背后呼唤我:“哎~你是王亦吧,我等你很久了。”
走不掉了!我尴尬地回头,露出职业假笑:“唔好意思啊,窝系渣渣辉,香港银来噶,听唔明煲冬瓜!”
“……这么皮,看来是王亦了。”
戏台上,坐着一个女人,准确来说,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女人穿着红色丝绸长裙,晃着白嫩的脚丫,她有一头垂到脚边的长发,扎成低马尾,围着脖子结实地绕了两圈,像用自己的头发在上吊。
诡异的是,她手里抱着一个收音机,收音机是很旧的款式,杂音很多,嘶啦嘶啦地播着晚间新闻。
【1月5日,西徽村发生了一场凶杀案。】
【被杀者名叫孙某兰,43岁,是一名农村少妇。死亡当天,她正在去往纺织厂的路上。】
【根据警方透露,孙某兰走路时,被一个红裙女人拦住,双方发生争吵。】
【女人从背包里拿出浓硫酸,泼向孙某兰,导致孙某兰重度毁容,呼吸道被严重酸灼伤,窒息而死。】
【红裙女人却失踪不见……】
看过悬疑小说的读者都知道,中元节出来晃的,不是鬼,就是脑子有病。
理智提醒我,不管是哪一种,都很危险。
我心底发毛,想跑,小毛炉却非跟我作对,半天打不着火。娘亲的,怎么这种时候就摆烂!
“喂,别走呀,陪我玩玩……”
女人摇晃着小腿,歪着头勾我,表情天真浪漫,却又透着一股诡异。如果是以前,我就立刻掉头跑了,可不知为何,我的双腿不受我自己控制,竟然一步步走向戏台。
女人伸出一双莲藕般的手,圈住我的脖子,飘乱的发丝落在我脸上,很香,一股茶味蹿进我鼻腔里。
随后,女人开始解我的扣子。
我看着她艳丽的脸,很是恍惚:“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她不听。
我颤抖着声音:“妹子,今天中元节,宜安葬,宜修坟,不宜剧烈运动,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女人被我逗笑了:“中元节才更刺激,我就喜欢向高难度挑战。”
“呵呵,你可真重口。”
如果是正常情况,我大概率会窃喜,但今天日子特殊!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以我的经验来看,发展成咸片的可能性为零,悬疑片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剩下百分之十,就是死神来了。
她身上很香,我脑子开始晕了:“别这样,我是巡逻大队的,不能知法犯法,你离我远点……”
女人反问我:“不能知法犯法,那你怎么赖着不走啊?”
废话!老子要能走,早就tm走了!
我知道,我中蛊了,手和脚失去反抗能力,只能任她摆布:“别这样,妹子,大晚上的,影响不好。要不等我回去,把大队的袖章放好,咱们下了班再约。”
“不行,就要现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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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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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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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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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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