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学校了?”程央看到他的时候还是有些开心的,她弯着嘴角走到沈傅琛身边。
“路过,就过来看看。”
“哦——只是路过啊!”程央故意拖长了尾音,娇俏问道。
“走吧,顺便和我去一趟沈园,帮你把打车钱给省了。”沈傅琛看了眼周围,没什么人,他顺手就牵起了程央的右手。
程央虽然和沈傅琛在一起挺长时间了,但说实话,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真的不多,像这样手牵手走在人前,以前真的是没有过的事情。
她心跳如雷地走在沈傅琛边上,握在一起的手像极了缠绕在一起的藤蔓,程央低头,嘴角溢出甜蜜的笑容。
“沈园有什么事情吗?你这会要我过去。”程央坐在车上,有些疑惑的开口。
“上次沉船上的文物几乎都运到了沈园,有几幅古画,想让你帮忙试着画出原样。”沈傅琛漫不经心地说道。
但他说的话可把程央给吓坏了,上次在小渔村她画沉船时候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用画来复原一件古物,这期间需要的精力可不是一丁半点,她实在是觉得……任重而道远啊。
程央和沈傅琛刚到沈园,就被小钱迎着去了会议室,等程央看到会议室里面的情景时,有一瞬间的呆愣。
她只不过是几个月没来沈园,怎么沈傅琛的地盘就变成了‘垃圾场’了啊!
乍一看过去会议室里面堆满了东西,但仔细看,才发现那些看似随意放置在地上的东西全部都是价值连城的文物,有完整但充满泥垢的瓷器,也有斑驳的绢画。
“你们这是搬来了一个博物馆?”程央一脸无奈。
“这些都是沈先生命人从沙海运过来的文物,什么叫做搬来了一个博物馆。”小钱白了她一眼,一脸嘲讽。
程央耸耸肩,然后蹲着小心翼翼地摆弄地上的东西。
“央央,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去办公室,那里面的才是好东西。”沈傅琛牵着她走出了会议室,留下在原地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要给我看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程央看着沈傅琛拉着她进了办公室,还顺带着关上了门。
“当然是干一些神秘的事情啊。”沈傅琛看着她,眼中带笑。
关上门的办公室格外安静,楼下来来往往的人说话声音都清晰入耳,程央紧张地看着沈傅琛。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她和沈傅琛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就会紧张的无法呼吸,就像是一个魔咒,难以打破。
“好了,过来说正事。”沈傅琛走到办公桌后面,在程央的注目礼下拿出了一副破的不能用言语形容的古画。
……
程央看着他手上的那幅画,呆愣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你这是在……玩我?”
“我有你那么空闲吗?”沈傅琛朝她招招手,让她走过来仔细看看这幅画。
程央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放大镜,低头端详这幅画。
“这也是沉船上面的古物吗?”程央没抬头,就那样闷声问道。
“嗯,这是最残破、但也是研究价值最高的一幅画,根据它的残卷,我们初步判定这这算的上是明代的社会缩影图。”
沈傅琛清冷的嗓音响起,程央下意识就回了一句:“就像是清明上河图一样?”
沈傅琛点点头。
一声轻叹响起,程央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她小心翼翼地摸着这幅画,然后默默说道:“这样一幅画,让你把它用手拼出来都可以。”
“拼出来可能有点困难,但是你把它画出来还是可以的,央央,你可以吗?”
程央眼睛亮闪闪的,她一脸惊喜:“当然可以,不吃不睡也要把它给画出来。”
程央没问他为什么这么相信她,一次两次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但她知道的是,她一定能做好沈傅琛交代的事情,不辜负他的期待。
复原古画,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程央周五来的沈园,连带着整个周末,她都蹲在沈傅琛的办公室里面。
这次她没有选择用手绘板,而是买了一大堆铅笔,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对比着那副古画。
上次沈傅琛让她复原的是沉船,只是一个具体的轮廓,手绘板足以支撑那项工程,但这次的是一幅完整的画,其中精细程度难以想象,程央不能掉以轻心。
沈傅琛推门进来看到的一幕就是程央耳朵上夹着一支画笔,嘴巴里面还念念有词,嘀咕着一些他听不清楚的话。
凑近了看,他还发现她的脸颊上还沾了不少画笔的粉末,灰色的粉尘点缀在她小巧的鼻梁上。
沈傅琛伸手把擦了擦她的侧脸,柔声说道:“这么认真的吗?我看你一天没下过楼梯了。”
正在画画的程央被她吓了一跳,她抬头拍着胸脯喘气开口:“我觉得这幅画真的好奇怪,我昨天晚上翻了很多古代绘画史,都没有发现这一类型的画作,但它确确实实是出现在沉船上了。”
沈傅琛赞许的点点头。
“你说话啊,点头什么意思。”程央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说,我们都在等你复原这幅画,才能做进一步的研究。”沈傅琛一脸的讳莫如深。
“荣幸之至。”程央挑眉,然后继续工作。
因为这幅古画的原因,程央在上课的时候都在查资料,然后一下课她就去了沈园。
终于,她在周三傍晚的时候完成了这幅画。
当她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自己都被这幅画震惊到了,有生之年,她竟然能完成这样一副宏伟的画卷。ωωω.χΙυΜЬ.Cǒm
画遍了世间百态,人情冷暖。
她不是科班出身,对于她而言画这样一幅画真的是很艰难的一件事情了。
当天晚上沈傅琛就把这幅画拿到了会议室上,让大家一起评价。
这幅画当时运回来的时候是没有人知道的,算起来,程央是研究所里面除了沈傅琛之外最早见到这幅画的人。
“沈先生,这幅画是……明代的?”提问的是一位研究院,他托了托镜架,语气激动。
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说出了《清明上河图》这五个字。
“这是程央画出来的古画复原图,色彩用料、尺寸大小和原图一样,她的任务完成了,你们的任务就是——我需要在24小时内知道这幅画的所有资料,希望在座的各位可以给我满意的结果。”
沈傅琛说完,大家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压力。
“好了,散会。”
程央在边上看着大家全部围在这幅画的面前,甚至还有人凑到她的面前,悄声问她是否知道这幅画的具体由来。
但其实这个问题程央也回答不了,毕竟她自己也找了好好久的资料,也没有查到这幅画的具体情况。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沈傅琛看着被众人包围的程央,走过来和她说话,然后就看家大家纷纷散开,低着头干自己的事。
“感觉大家好怕你,你一说话大家就走了。”
两个人伴着月色,走在沈园的长廊上,程央背着身子慢悠悠地走在沈傅琛的前面。
月色很好,月光温柔的宛若娟娟流水,铺在地面上,像极了一层银色的薄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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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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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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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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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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