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找他们要钱的?”沈忆恼了,“就算我作弊,欠你的钱,我自己能还!”
“好啊!”司徒昆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招呼她,“你坐下,仔细说说,你打算怎么还?”
“我能赚钱,”沈忆咕哝着,用脚将凳子往后推了很远才坐下,“我都赢了2000多了。”
司徒昆想起沈忆钱包里那2000多块钱,“你身上那2000多块钱是你赢的?”
“嗯!”沈忆扬脸看着他,带着一股自豪,“才一周我就赢了2000多!”
司徒昆这才知道,原来沈忆已经流连赌场一周多了。一周的时间赢了2000块钱,就把她自豪成这样,他这女儿是有多小家子气啊!看样子她是真的不知道赌场是个什么地方,有多少人会在这里一夜暴富之后又瞬间倾家荡产。
司徒昆觉得自己必须得给女儿上上课,她现在才赌一周,还没成瘾,这要是赌上瘾了,他这个做白粉生意的爹,赚多少钱也不够她输的。
“你知道作弊要赔多少钱吗?最起码10万!”初中没毕业的司徒昆瞬间算出来了,“就你这赢钱的速度,得赌一年!一年!”
“才一年,”沈忆毫不在意,“反正我也没啥事,在哪待着都是待着。”Χiυmъ.cοΜ
司徒昆这下子可真气着了,23岁的女孩子在赌场里待上一年,什么黄赌毒肯定全染上了。昨天主动贴上他的那个女子,当初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就因为被人骗来赌博,输了很多钱,被赌场卖进窑子里以身抵债。女子不从,就被喂了毒品,上瘾后让她干啥就干啥,结果就变成了那副模样。
“你还会不会干点正经营生!”司徒昆陡然火起,“除了赌,你还会干什么?”
沈忆张嘴就撅他,“你不也开赌场吗?”
司徒昆被噎得说不出话,抬手要打沈忆,却见沈忆扬着脸,一副“你打,有能耐你打死我”的架势。他见过他手下二当家的的儿子,那个14、5岁的纨绔少年,经常把他那丢了白粉被警察追杀时脸都不变色的老爹气得浑身发抖。
那时候他还笑话二当家的没有家长的威严和魄力,说“这要是我的儿子,我打死他算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如今他刚找回来女儿的第一天,就被自己的女儿气得死去活来。并且,他无奈地发现,他真的舍不得打她。
司徒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站起来冲着沈忆咆哮,“你父母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赌的吗?!”
沈忆站起来,云淡风轻地问道:“关你什么事?”
司徒昆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地进入了父亲的角色,见孩子不学好,开始训孩子了。
司徒昆“噗通”一声坐下,掐着额头,好半天才说,“我替你父母不值,养了你这个不肖女。”
“我再也不回那个家了,”沈忆发誓,“他们养我的钱,我早晚会还给他们。”
“你爸妈究竟怎么你了?你这么恨他们?”司徒昆故意问道,“难道你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虐待你?”
“那倒没有。”沈忆不自然地扭了扭,“我爸我妈对我挺好的。只是——他们非要我嫁给那个镇长的儿子,我不乐意。”
“嗯。”司徒昆一听,和沈大哥沈大嫂的说辞一致,看样子沈忆离家出走,真的是因为拒婚。因为拒婚离开家进入社会走上邪路,不是孩子的问题,做家长的应该反省。
想到这里,司徒昆的心又柔软了。
正在这时,文子提着几个便当盒开门进来,“老板,早餐来了。”
司徒昆喊沈忆,“去洗漱,然后吃饭。”
“我不吃。”沈忆看了看脚上的那双新鞋,“你又要算我钱。”
“你爸妈说,得四、五天才能筹到钱。”司徒昆道,“见不到钱,你肯定是出不去这个门的。你要是觉得四、五天不吃饭,到时候还能走得出去,那就不吃。”
司徒昆说完,转身走了。临走到餐厅时又加了一句,“不算你钱的!”
沈忆一听,立刻窜回自己的房间,回手锁死门,然后钻进卫浴间,开始洗漱。
等她洗干净了裹着浴巾从卫浴间出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刚才脱下来放在床上的那套浑身上下浸着汗臭的衣服,不见了。沈忆急了,抡起凳子就砸卧室的门,“还我衣服!”
就听门口司徒昆的声音,“有一套新衣服,在衣柜里挂着,你穿那套吧。”顿了下又补充道,“不算你钱。”
沈忆扔了凳子打开衣柜,见衣柜里哪是一套新衣服?是十几套新衣服,还有从里到外全套的内衣、短裤、袜子。
沈忆捡出来一套,并那些内衣穿好了,然后从卧室里出来,见司徒昆正对着卧室的门,看着门上刚才沈忆砸出来的那个破洞。
见沈忆洗漱完了换上新衣服,是如此的干净漂亮,司徒昆从心里往外的喜欢,连门被砸破的事情也不计较了,招呼沈忆,“来吃饭吧。”
沈忆跟着司徒昆进到餐厅,见餐厅内一张长条形的桌子上,文子已经摆好了至少20多样早餐,然后规规矩矩在桌边站着。
司徒昆帮沈忆拉开椅子,“坐这儿。”
沈忆毫不客气地坐下。
司徒昆搬过来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沈忆将身子往旁边闪了闪,“你坐这儿干啥?”沈忆冲对面一努嘴,“坐桌子那头去!”
司徒昆心想我坐你旁边怎么了?你还嫌弃自己的爹了?
司徒昆不想换地方,只好用给她布菜转移话题,“来,尝尝这个,这个是这里的特色,你以前肯定没吃过。”
“嗯嗯。”沈忆瞬间就被眼前的美食吸引了,连撵司徒昆上对面坐的事都忘了,抄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司徒昆看着她吃,然后又给她布菜。
沈忆像是饿了几天似的,风卷残云就将20多样早餐都吃光了,一样没给司徒昆剩下。
旁边文子龇牙咧嘴的,表情像吃了两斤砒霜。那20多样早餐是他们3个人的份儿,如今都被这丫头吃了,他和老板吃什么?看这样子,明天他得买6人份儿,要不还得挨饿。
沈忆吃饱了抹抹嘴,“呃——”一声,打了个饱隔。
司徒昆正要笑,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沈忆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二当家的”。
司徒昆看看手机,又看看沈忆,伸手将电话按掉了。几秒钟过后,“滴滴”一声,进来一条短信。司徒昆拿起来看了一眼,滑开手机,回了短信。
沈忆装作喝汤,一直瞄着司徒昆,确认他没有删掉短信。
吃饱了饭沈忆就坐不住了,开始在餐厅里到处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司徒昆用钥匙将餐厅通往外面的门打开,“在院子里走走吧。不过,”司徒昆警告她,“别惦记着逃跑,你跑不出去的。”
沈忆一听,开心得像个小鸟,一下子从餐厅飞出屋外,在别墅院子里到处乱窜。司徒昆在她身后跟着,告诉她,“这是别墅的前面,后面还有泳池,你要是热了,可以游泳。”
沈忆随口说道:“算了,没有泳衣。”
司徒昆回头吩咐文子,“一会儿记得给她买泳衣,还有泳帽、泳镜。”
文子无奈地应着,心想这丫头什么来头?怎么老板对她有求必应的?
沈忆围着别墅,挨个趴在落地窗上往里看,一边看一边惊讶,“哇!这屋子里太豪华了!床这么大!”
司徒昆不自觉地说道:“这是我和你——”司徒昆差点说“这是我和你妈/的卧室。”
沈忆回过头,警惕地看着他,“你和我——”沈忆的思维迅速反应,“你和我的卧室?”然后看看自己的新衣服和新鞋子,好像明白了,“你想包养我?”
司徒昆张口结舌,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忆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也无法否认,他实在是对沈忆太好了,别忘了她是被他绑来的,对一个绑来的肉票这么好,任谁都会起疑。
沈忆站在那,上上下下看他,“嗯,你倒是挺有钱的,就是太老了。”
司徒昆一听差点崩溃,现在的孩子,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么?!
不过他也意识到,他必须尽快和女儿相认,让她知道他是她的亲爹,而不是要包养她。
可是他要怎么说?找什么机会说?
更难办的是,沈忆能信吗?
陈局、项局那边的一干人等,也差点都跌倒在地上。罗杰看着杨兮,“你这媳妇儿,耍起彪来无人能敌。一开始我们还担心她扮演不了这样的角色,现在看来,我们的担心多余了。”
杨兮滞了好久,“她——平时还好啦。”
在别墅前前后后的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可玩的地方,沈忆又开始闹腾,“喂!老头儿!我们就在这儿干待四、五天啊?”
沈忆年轻俏皮,活力四射,又有一点机灵聪明,司徒昆很喜欢,虽然他只想陪着女儿待在这里,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每日三餐,坐看日升日落,他也是乐意的。但是孩子不乐意啊!女儿这么年轻,又这么好动,总关在这里哪呆得住!他还记得二当家的,自从儿子蹒跚学步开始,一有机会就带着孩子出去玩,教儿子放风筝抓蝴蝶、骑自行车滑跷跷板,那副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曾经让他心生无比的羡慕。如今他找到了女儿,带女儿出去玩不是他这个当爹的应该做、也乐于做的事吗!
再说,他女儿这么漂亮,谁见了不得羡慕他司徒昆养了这么水灵的女儿!
司徒昆笑着问道:“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去你的赌场。”沈忆一个高从窗台上蹦下来,“我要去赢钱。”
司徒昆一听,第二次崩溃了,她怎么还惦记着赌!完了完了,看样子他这女儿爱上赌博了,是上瘾了。不行,他得趁早把她好赌这个毛病戒掉,戒赌不是目的,目的是得让她有决心有毅力管住自己,要不将来万一她接触到毒品,绝无抵抗的能力啊!虽然他自己制毒贩毒,可是他决不允许手下染毒,更何况他自己的女儿!
司徒昆想跟她好好谈谈,于是耐心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自己肯定会赢?”
沈忆嘟囔一声,“输了就继续赌呗,把输掉的赢回来。”
司徒昆一听,忍不住又冒火,“你那是赌徒心理你知道不?赌场把赔率都算好了,还有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怎么可能总让你赢?我开赌场的我不知道?”
沈忆站在那,脚不停地踢地上的土块,嘴里小声嘀咕着,“我指定能赢。”
司徒昆见她这副样子,心想他必须要用事实教育一下她,于是便道:“好。今天我就让你去赌一回。你敞开了赌,赌赢了都归你,赌输了我兜着。”
沈忆一听,“呀!”一声叫,原地蹦起来,喜形于色。
司徒昆一见,头都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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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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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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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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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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