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杨兮看了那份思维导图一会儿,“这样,项局,无论怎么说,背景调查和收集资料都是首要的。我建议,我们建立一个团队,南下北上同时进行,争取尽快拿到司徒昆的详细资料。后续的事情,等我给师兄发了电邮,看看师兄的建议。如果有必要,我会将团队的每个人都培训一下植梦的原理和过程、以及操作方式和手段,以备万一。”
“这个想法相当好,”项局点头赞赏,“这样,我立刻和张队开会,选拔得力的人手,明天就派人出发。”
“呃——”杨兮顿了下,“项局,背景调查和收集资料这样的事,我和小忆也得参与,这样才有最直接、最真实的感性认识。”
“可是,你们不是要去法国结婚的吗?”项局说道,“我原本计划,等你们结婚回来,将这些资料准备好。”
“我们可以推迟婚期,”沈忆和杨兮异口同声,“抓捕毒枭,我们责无旁贷。”
“好、好,很好。”项局一叠声的说好,“沈重轩养了个好女儿、找了个好女婿呀!”
三天后,大西北贫瘠干涸的土路上,张队、杨兮、沈忆、小姜等一行四人顶着漫天的风沙,到达了此行调查司徒昆背景的第一站——西海固地区西吉县,从国际禁毒机构发来的那份资料上得知的司徒昆出生的地方。
张队带着杨兮沈忆等人在西吉县警局见到了负责接洽的民警老马,出示证件之后说明来意。老马伸出手欢迎他们,“自治区的领导和我们局长早就跟我说明了情况,您需要查什么,我们肯定全力配合。”
张队拿出司徒昆的照片递给老马,“我们有个案子,涉及到这个人。想查一下他的具体情况,包括出生年份、民族、住址及家庭情况。”
老马接过来看了下,打开电脑,将照片输入人口档案库,不大一会儿电脑自动比对完毕,屏幕上出现一个人的档案,显示姓名是张昆,1974年生,汉族。
张队见状一愣,“张昆?他不叫司徒昆?”
老马说道:“这是电脑经过比对后筛选出来的结果,应该不会错,如果你们的照片没有错的话。”
张队知道那些毒枭不可能用自己的真名在外行走活动,也许是张昆在从事贩毒之后改名司徒昆,这倒不奇怪。于是问老马,“能查到张昆家里的一些情况吗?比如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从事什么行当之类的?”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老马看了下张昆的出生地,“不过这上面显示张昆出生在西吉县下面的一个小村子,那个村子里有我们的派出所,应该了解张昆的具体情况。如果你们方便,就跟我去趟村派出所。”
张队等人连说,“方便、方便。”
于是张队等一行四人坐上老马从警局申请来的一辆破旧的桑塔纳,又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来到了那个村派出所。
派出所的高所长亲自接待张队杨兮等人。高所长60出头的年纪,饱经风霜的面容显得正直沉稳。听老马说完来意,高所长顿了片刻,“张昆?记得记得。”
张队见状松了口气,“那太好了,高所长,请你给我们介绍下吧。”
高所长请大家就坐,“张昆一家我很熟悉。我记得他妹妹出生的时候,我刚在这个派出所当民警,户口还是我帮着报的。”
沈忆拿着笔,迅速在本子上记录:张昆一家四口,父母、妹妹。
张队问道:“那他父母都是做什么的?现在都还在吗?”
“张昆父母都是我们这里地地道道的农民,以种马铃薯为生。你知道的,我们这里风沙大、降水少,生活曾一度很贫困。张昆小时候家里非常穷,他妈妈常年有病却没钱医治,在张昆14、5岁的时候就病死了。这件事对张昆的刺激很大,对金钱的渴望越发强烈。他发誓要出去挣大钱,让家里人过上有衣穿、有肉吃的好日子。张昆头脑灵活、为了能弄到钱用尽各种办法。大概是在——”高所长想了下,“张昆17、8岁的时候,离开家去西南边境上讨生活,后来就很少回来了。一直到现在,几乎没人知道张昆在哪、在做什么。”
张队记得国际禁毒机构发来的那份资料里有说,张昆的父亲被张昆接到金三角供养,却没有提到他妹妹。于是张队问道:“那他妹妹还在这儿吗?他和妹妹还有联系吗?”
“他妹妹——”高所长说到这里顿了下,“他妹妹小美,在18岁那年被几个流氓糟蹋、一时想不开,上吊死了。”
众人一听滞了下,都没想到张昆妹妹的命运这么悲惨。
“那时候张昆在哪儿?”张队沉默了会儿问道,“他知道这件事吗?”xiumb.com
“小美出事后两个月,张昆才知道。”高所长继续说道,“他急匆匆赶回来,抡着一把刀四处寻找那几个流氓,没有找到。临走时撂下话,早晚会回来杀了那几个人,给妹妹报仇。”
张队接着问,“那,后来张昆又回来过吗?找那几个人了吗?”
“听说回来一次,大概是——”高所长仔细想了一下,“2004、05年那样子。我没见到人,只是后来听他本家叔叔说,张昆回来接他老爹走,晚上回来的,早上天不亮就走了。走的很匆忙,只是跟本家叔叔简短道别,并未找那几个人寻仇。之后,张昆就再没回来过。”
张队问道:“他本家叔叔还在吗?”
高所长回道:“本家叔叔早就过世了,本家婶子7、80岁了,有些糊涂。他们有个女儿在40岁上得重病死了,女婿也跑了,扔下个女孩才上小学,跟奶奶过活。其他的,张家就没什么人了。”
张队听完看向杨兮,“小杨律师,我没什么问题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杨兮拿过沈忆的记录本,“我有两个问题,一、张昆家的旧址是否还在、我们能不能去看看,最好能拍照;二、张昆母亲去世是哪一年、妹妹小美的出生和去世是哪一年,最好能帮我们查一下。三、最好能弄到张昆家人的照片,哪怕很久以前的也行。其他没有什么了。”
“张昆家的破窑洞还在,但长期没人住、早就塌了,估计也进不去了。在外面看看还是可以的,拍照也没问题。张昆妈妈和妹妹的出生和去世的日期,我这里可以查,一会儿查出来写给你。至于他家人的照片,这个比较难办——不过,”高所长顿了顿,“我找机会去他本家婶子那里看看,看是否能找得到。”
张队提醒高所长,“不能让本家婶子或者别人知道我们在调查张昆,万一有人给张昆透露风声,那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高所长听完点头,“我知道的,我会注意。”
杨兮提议,“那我们这就去张昆家的窑洞去看看吧。”
“好的,”高所长站起身,“村子离我们派出所不远,张昆家的窑洞就在村子把头,走路去就可以。”
于是高所长带着张队一行人步行到了张昆家窑洞外面。
从外观上看,张昆家的窑洞几乎已经看不出是个窑洞了,外观相当破败,更别说进去看看了。
杨兮在窑洞周围仔细观察,沈忆抓紧时间拍照。
杨兮看到窑洞后身的地面上似乎有两堆隆起的土包,旁边有两块大石头。杨兮凑到近前仔细观看,石头上面似乎有凿出的字迹。杨兮问高所长,“这两块石头上似乎有字,是你们这里有什么风俗吗?”
高所长俯下身看了一会儿,“这里应该是张昆妈妈和妹妹埋尸骨的地方,上面的字应该是她们母女的名字。”
沈忆惊讶了,“去世的人就埋在自家窑洞旁边?”
“那还能埋哪儿?”高所长道,“你还以为他们买得起墓地?我们这里大多数人,别说买墓地,就是村子外头的荒地都埋不起,只好埋在自己家窑洞旁边。”
杨兮想到,小美惨死,张昆大仇未报,内心肯定还郁结着一股气,这没准是个心理暗示的线索。于是杨兮让沈忆将这两块石头及石头上的字,都拍下来备用。
他们又在村子里拍了很多素材,特别是带有张昆小时候印记的地方。这些都做完了之后,看样子也了解不到更多的情况,于是和高所长互留了联系方式,便坐上老马的桑塔纳,在天黑前回到了西吉县城。
在西吉县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们便马不停蹄地南下,去y省与陈局见面。
在路上,沈忆和杨兮捋顺出了目前了解到的张昆的重要时间节点:张昆本人1974年出生,妹妹小美1978年出生,张昆15岁时(1989年)母亲去世,18岁时(1992年)离家去西南边境谋生。1996年小美18岁时自杀,2004年(或2005年)张昆回来接走父亲,之后再也没有回到过西海固。
张队和杨兮分析,张昆在2004年应该已经开始贩毒了,所以他才深夜回到家里,连夜接走唯一的亲人张父,连妹妹的仇都不报了,就是因为怕被抓。
张队一行人到达y省之后,与陈局互相通报情况。
陈局说:“我们的卧底长期混迹于金三角,是金三角地区有名的中间人,负责协调各个贩毒团伙之间的过节等一些事情,对各个制毒贩毒团伙的情况掌握得十分清楚。据我们的卧底传回来的消息,可以知道司徒昆到西南边境之后大致的经历:他先是在边境上打零工、给人当马仔。那时候我国尚未开放国门,走私猖獗,司徒昆便加入了一个走私团伙。摸清门路之后,司徒昆自己出来单干,由于他舍得出力气、肯吃苦,专走荒山小路手提肩抗、绕开关卡走私手表录音机等小件紧俏货物,因此慢慢的开始有钱,手下也搜罗到几个小弟。
大概是3年后(1995年),司徒昆开始接受当时的贩毒头目闵昂的货,将毒品夹带在走私物品当中,带入国内。闵昂给了他很高的回报,他也乐得替闵昂干活儿,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一年多。
可能是被其他贩毒团伙知道了他走私货中藏有毒品,司徒昆在一次走私时被一伙人袭击,货被抢,还死了俩小弟。这次事件最终引得两伙毒贩火拼,死了好几十人,后来司徒昆便加入了闵昂团伙。三年后闵昂在一次中、缅联合突击行动中被打死,司徒昆就当上了老大,长期盘踞金三角。经过这么多年的运作,司徒昆团伙在金三角地区也混出些名堂,手下养了3、400人,听说还有武器,很不好对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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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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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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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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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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