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艳依旧没有消息,艳艳妈依旧哭天抹泪,艳艳哥依旧沉着一张脸,对着沈忆和杨曦摔摔打打、恶言恶语,话里话外的提钱。
艳艳妈见艳艳哥如此对待沈小姐这样的贵客,抄起笤帚就追打艳艳哥,一边打一边骂,“你/妹妹离家出走和沈小姐什么关系?还不是你欺负艳子?人家沈小姐多好的人,非亲非故的留下来帮着咱们找人,你还能明白点儿事不!”
艳艳哥不服,一边抱着脑袋做螳臂当车状,一边回嘴狡辩,母子二人在院子里一顿狼奔豕突,又惹的是鸡飞狗跳、烟尘四起。
沈忆见状上前拉开艳艳妈,“阿姨,您别怪大哥了,艳艳从家里走了,也许不是大哥造成的。或许,和我有关。”
艳艳妈和艳艳哥停住,一起定定地看着沈忆,“和你有关?!”
沈忆看了杨曦一眼,还是决定说实话,“我父母身陷一起案子,艳艳是重要证人。我想求艳艳作证,昨天我和艳艳说了,但是艳艳没答应。我想,可能是艳艳想躲我,于是离开家几天。”
“什么?!”艳艳妈和艳艳哥一听一起扑过来,艳艳妈喊道,“让我家艳子作证?那我家艳子不是要有危险?”艳艳哥则吼道,“我就知道你们俩没安好心!现在把我妹逼得离家出走了,你们得拿钱,安慰我和我妈受伤的心灵!”
杨曦抢身挡在那俩人前面,“阿姨,大哥,艳艳离家出走我们肯定会把她找回来,这是我们的责任。”
艳艳哥一听疯劲儿来了,回身抄起一把铁锹就要打人,“敢打我妹的主意?!看我不打死你们!”
杨曦一把抓住艳艳哥的铁锹把,“你到底是关心你/妹妹,还是怕你/妹妹走了没人给你赚钱?”
艳艳哥被问得哑口无言,“当啷”一声将铁锹扔在地上,转身回屋去了。
沈忆上前扶住艳艳妈,“阿姨,我想我们走了,艳艳就会回来了。”
艳艳哥一听,瞬间又从屋里窜出来,“现在我妹下落不明你们就想走?没门!赔钱!”
沈忆懒得搭理艳艳她哥,继续安慰艳艳妈,“阿姨,我们明天就走,一会我们就挨家挨户去跟大伙告别,这样艳艳就会得到消息,没准就会回来了。”
艳艳妈听完情绪稳定了很多,“那,你还找艳子作证吗?”
沈忆说道:“阿姨,作证是自愿的,既然艳艳不愿意,我不会强迫她的。”
艳艳妈听完脸上明显舒展开了,她不知道再说些啥好,只是一个劲儿地说道:“那好,那好。”
从艳艳家出来天色已经擦黑,沈忆沿着田间土路慢慢往镇子上走,心情十分郁闷。从c市大老远的折腾来,却是这样的结果,沈忆真不知道下一步还要怎么做。
杨曦在她身边默默陪着她走,也没有说话。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镇子上,天已经全黑了。杨曦提议,“沈忆,我们去吃饭吧。”
沈忆摇头,“不想吃,没胃口。”
“我想吃,”杨曦故意逗她笑,“你就当你领养的宠物饿了。”
沈忆停下脚步看着他,“杨曦,我……”
“嘘……”杨曦伸手将食指竖在她的唇上,“什么都不要说,先吃饭。”
沈忆被杨曦拉着,来到一家稍微干净点的餐馆,点了两碗热汤面。
虽然沈忆很饿,汤面也热乎可口,但沈忆真的吃不下去。
见沈忆不开心,杨曦讲了好几个笑话逗她笑。
沈忆没笑,饭店的老板娘倒是笑得前仰后合,最后凑过来跟他们聊天。为了转移沈忆的注意力,杨曦和老板娘一直在演对口相声。一直快到晚上十点,杨曦才结了账,拉着沈忆回旅店。m.xiumb.com
一月份的北方天气很冷,天黑得又早,农村人晚上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镇子上的人们早早就关门闭户,在家享受热炕头,街上几乎没人。
这个镇子在h省一个偏远贫困地区,经济条件很差,路政工程也不是很好,几乎没有路灯。杨曦和沈忆互相扶着,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那个小旅馆走。
经过一段黑暗偏僻的路段,杨曦忽觉脑后生风,心说不好。还没等他回过头去,就觉得脑袋上被狠狠砸了一下,立时感到一股粘热的液体流到后脖颈里。随后,他感到那根棒子又扬了起来,带着风声呼啸而至。杨曦本能的扑向沈忆,棒子被他的胳膊挡了下,一歪,“砰”的一声砸中沈忆的后背。杨曦想喊,张了张嘴没有喊出声,“噗通”一声就跌倒在雪地上。
沈忆被杨曦带着一起跌倒,她忍住疼痛回头看去,夜色太黑,她只能看见眼前站着一个黑熊一样的男人,厚厚的冬装将头脸包的很严,手执一根棍子,正要打她。
沈忆大喝一声,“住手!”将那个男人吓了一跳。他举着棍子犹豫了下,随后再次扬起棍子,砸向她和杨曦。
杨曦挨了两棍,此刻倒在地上生息皆无,若是再挨上一棍,恐怕性命不保。危急关头沈忆再顾不得别的,她扑在杨曦身上,后背结结实实又挨了一棍。沈忆想爬起来,但感觉天旋地转。手似乎是摸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沈忆抓起来撇向那个男人,砸中了他的脚。
那个男人暴怒,举起棒子又砸了下来。沈忆只觉得眼前金星乱窜,她只看见一圈一圈的彩色光线在眼前萦绕,随后意识一松,就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半夜的冷风将沈忆冻醒,她睁开眼,发现杨曦趴在她身下,还晕着。沈忆连忙爬起来,喊了两声“杨曦”,但是杨曦一点回音也没有,伸手摸摸杨曦的脸,凉的和地上的冰一样。
沈忆四下看看,此时黑更半夜、风雪交加、伸手不见五指,他们所在的位置又很偏僻,求助无门。沈忆爬起来,不想头一晕,“咕咚”一声,又跌倒在地。
挣扎了好久,沈忆重又站起来。她用力将杨曦背到后背上,想将他背回旅馆。没想到刚走了两步,两人一起跌倒在雪堆上。缓了一会儿,沈忆又爬起来,重新背上杨曦,再次往旅馆方向走。
两个钟头之后,沈忆浑身是雪,终于将杨曦背回那个小旅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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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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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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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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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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