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白的,扰了她耳边儿的清净。
静和公主其实并没有想这么多,望着对面坐着的儿子,她的目光似乎在透过他怀念着什么人。她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暖阳光照,微风和煦的午后,她的夫君身着淡墨色衣衫,墨发如瀑,眉似远峰。
狭长的眸子清单似水,绯色的薄唇微微抿着气质清冷,整个人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似的。可是偏偏这样的男人,只要看见她的时候,就会变得很是粘人。
“其实这件事情……”后面的话风慕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静和公主对着他浅浅一笑,“这不过都是小事儿而已,在你舅舅面前,这些话,我还是能说得的。
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秋玉见两人相谈甚欢,特别是长公主脸上带着的笑意,不是那种客气疏远的笑,而是发自肺腑的笑容,就不忍心前去打扰,可是这厨房里的膳食早就准备好了,若是再不用膳的话,那膳食的味道与口感可能就没有那么好了。
秋玉的小动作,静和公主自然是看见了,转头问道:“这是怎么了?频频看我,欲言又止的,可是本公主克扣了你的月钱?”
秋玉听见长公主如此调侃,面子也有些挂不住,开口道:“我的公主殿下啊,就算您克扣了奴才的月钱,也甭想着将奴才从这府里撵出去。
奴才这辈子啊,就懒上您了!
不过,这午膳的时候也到了,您看……”
静和公主没有直接开口,反而抬头看向风慕,“你是在这里陪我用膳呢,还是回战王府再……”
“在哪里都一样!”对于没有慕卿陪伴的午膳,在哪里用都是一样的。若是他的陪伴,能让这个女人稍微开心些的话,那他不介意在这里用一次膳。
秋玉连忙转身朝着外面传膳食的小丫鬟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他们传膳,可别耽误了公主殿下与战王殿下用膳。”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桌子上就摆放了七八个菜,还有一道汤水,静和公主非常有兴致的招呼风慕吃饭,“这都是在皇宫里,我听穆姑娘说得,这是你爱吃的。
你尝尝我这里做的,可还符合胃口?”
风慕点了点头,用筷子将静和公主点过的这几道菜都夹了一遍,然后点点头说了一句“不错。”
毕竟是年纪摆在那里,忙活了一上午,中午有兴致勃勃的拉着风慕说了不少话,这会儿坐在椅子上的静和公主眼睛有些睁不开了,可是有舍不得闭上眼睛。
秋玉姑姑见状,眼睛忍不住红了,连忙上前轻声哄劝道:“公主啊,您累了就先回房间里休息。
战王殿下,以后会常来看您的。”
似乎是听进去了,静和公主迷迷糊糊地被秋玉搀扶着到了寝室,伺候她脱下鞋袜,盖好被子,放下帷幔,秋玉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他没想到,战王殿下会在门口专门等她,“她……最近过得好吗?”
秋玉直接跪在了地上,“求战王殿下无事闲暇之际,回来多看看长公主殿下吧!
殿下她自从驸马离开之后,就劳心伤神,郁结于心,身子多年都不见好。
现在因为有了殿下,公主这才从深山旧居中搬了出来,可这公主府还是冷清的很,没人与公主说说话。
公主时常一个人坐在窗前做针线活儿,给您做的衣裳没有三十件儿也有二十件儿了,全部都叠放在屋里的衣柜里头。”
“若她无事的时候,可以去丞相府找慕姑娘,相信她们两个会相处得很愉快的!”
风慕说完转身离开,只是留下的这句话将秋玉给说懵了。
带你下这是担心,慕姑娘还没进门儿就会被公主这个婆婆嫌弃,所以想让两人提前相处一下,磨合磨合?
可是这样也不对啊,我听说那慕姑娘性子不怎么,倒是野得很呐,公主这么文文静静的一个人,与野猴子似的儿媳妇对上,那画面……想都不敢想!
只是后来两人凑一起之后,秋玉姑姑才发现自己以前想的,根本就是错误的。
皇宫御花园,林木葱郁,细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下来,映在司南博的身上,仿佛读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一样,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静和公主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手上带着火玛瑙玉镯发髻插着一支芙蓉暖玉步摇,坐在石凳上,眉眼带笑的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秋千架,“皇兄可还记得,那个秋千架是你当年亲手帮我搭建的!”
“呵呵~~你不说,朕也快忘记了!当年,你不过是个蒜苗高的小奶娃儿,非要缠着我陪你玩儿。当时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进宫,见你坐在秋千上,便与你争抢。
你当时力气小,被欺负了,泪眼汪汪的来找我,我一气之下,亲手给你做了这个玩意儿。那时候天真无忧的童年岁月,一去不返啊!
静和,我知道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对不起你,让你的丈夫战死沙场,刚出生的孩子流落在外,但是……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我捧在手心儿,疼在心坎儿里的妹妹。”
静和公主伸出纤纤玉指,扶起来自己眼角的泪花,走到司南博的面前,朝着他行了一礼,“多谢皇兄,静和此次前来,其实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关于新安城的事情,相比皇兄已经听说过了,只是这里面牵扯的人和事太多,太杂,不知道皇兄是想就此遮掩过去,还是真正彻查幕后黑凶?”琇書蛧
司南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大半生都过去了,往后还不知道能活几年,我可不想背负千古骂名。新安城之事,你就让那群小子,放心大胆地去做吧!
有什么事儿,朕这个皇上给他们顶着。若是被什么人欺负了,就到朕这里来告状,朕找人揍。”
在不远处候着的时公公听见这话,想想就觉得不对劲儿啊!这沈家世子爷跟哈un关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皇上怎么突然这么上心了?
想起一开始说去剿匪的时候,皇上定下的人是战王殿下,后来战王殿下懒得去,就发派了沈家世子爷。也就是说,皇上真正想护着的人并不是沈世子,而是战王殿下!
哎呦~~他的皇上啊,您想护着谁就直说呗,干嘛这么拐弯儿抹角的,万一人家战王殿下到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您在背后做的这些事儿,您这个当舅舅的,该多冤枉啊!
司南博无意间瞥见时公公站在那里,时不时地摇头叹气,瞪大了眼睛又看了两眼,直接开口道:“老时啊,你最近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
时公公听见皇上在喊自己的名字,赶紧摇了摇头,“回皇上的话,奴才身体挺好的,吃啥啥香,睡觉也香,并无不适。”
“那你刚才站在那里,摇头晃脑的,朕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司南博直接无奈的笑了,对于自己身边儿这个老东西,他也是有几分了解的,刚刚一定是不知道在脑补什么东西。
“皇兄,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一起去太后那里蹭饭,如何?”静和公主调皮的朝着皇上眨了眨眼睛,眼底带着几分笑意。
“好啊,朕给风慕那臭小子赏赐聘礼,国库里的东西都快搬没了,实在是穷得厉害,去天后那里蹭一顿饭,也不打紧,不打紧!”
听见皇上给自己找的理由,静和公主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不过是蹭顿饭而已,兄长还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是……一如从前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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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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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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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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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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