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慕卿看到不远处的屋檐之上站着一个黑衣的男子,他身影欣长,似是要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周身散发着死寂的气息,除了随风摆动的树叶,这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了他一个孤独的人。
慕卿不知怎么的,自己的双脚不受控制的朝他靠近,就在她犹豫自己要不要开口的时候,风慕回头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自己的视线作势要离开。
慕卿连忙出声,“等等,你不能走!”
风慕就这么沉默的看着她,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慕卿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肩膀细微地颤抖,那种铺天盖地的熟悉感伴随着疼痛再次席卷全身。
风慕发现了不对劲,连忙飞身而下,握着她的手腕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总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与此同时,我的心就会莫名的疼痛,生不如死。
或许,你就是我命里的劫数吧!”
慕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然后疼得意识都模糊了。风慕连忙将人揽在怀里,看着那张苍白无力的容颜,他二话不说将人送回了屋里。盯着那熟悉的容颜看了好一会儿,风慕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她死死地抓在手里。
昏睡中的慕卿不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到底是什么,但泛着白的唇微微动了下,呓语道:“曦儿,对不起……”
风慕听见这话原本心死如灰的眼神里逐渐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姑姑,你还记得曦儿,你没有完全忘记。
姑姑,曦儿真的好想你。我现在才知道,就看见自己欢喜之人,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而自己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再次提醒了我,没有强大的力量,就不可能护得住如此耀眼的姑姑。”
“姑姑,若你真的真的在这虚无的梦中不愿醒来的话,那我就陪着你在这里度过一生吧!
反正没有你的世间,我也不稀罕……”
清晨,慕卿睁开眼睛时,房间里早就没了那个黑衣男人的身影,她揉了揉自己的脖颈,自言自语道:“奇怪,我怎么会做梦梦到他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xǐυmь.℃òm
原本以为自己生病就可以在府里好好休息的,却不曾想王上竟然派了马车过来接人。慕卿无奈,认命的爬上马车,就这么到了皇宫。
大臣的马车到了宫门口都是需要下车行至大殿之上的,而慕卿还没来得及开口,宫门的守卫就直接放行了,马车可以说直接到了云清殿。
原本坐马车坐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慕卿在下车之后,看到殿门口的牌匾,瞬间清醒了过来,“古统领怎么将我带到了这里,不是说王上召见吗?”
这云清殿,可是王上的寝殿啊!
“丞相大人,这的确是王上吩咐的,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古统领回复完,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慕卿想着能不能就这么直接溜掉的,结果却发现步商站在殿门口,就这么盯着自己看。
慕卿发现他的眼睛似乎与平日里有些不一样,多了几分危险,侵略。
“王上,您在此处召见臣,似乎有些不合适啊!”
带着她到这里,岂止是不合适,简直就是乱来!先不说别的,就她这女儿身,与王上在寝宫同处一室,只怕明日御书房的案桌上就会多了许多批评她的奏折。
不止她一个人发现了这个问题,就连古统领也发现了。平日里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哪个得了宠的美人儿能够踏进云清殿半步,而这丞相大人竟然能不费吹灰之力,轻易踏足此地。
最重要的是,这丞相大人被请着,还不乐意去。
“王上不是说,有要事相商吗?怎么命人,将我带至此处?”慕卿那双水眸里满满地不解。
“怎么,顾忌着阿卿的身体,特意选在这云清殿,可是委屈阿卿了?”步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有蛊惑力,令听者如沐春风。
慕卿闻言,抖了一下。
她要真的敢说“委屈”二字,只怕会被后宫的这美人儿们给撕了吧!
想想就很刺激,还是算了吧!
“臣岂敢说委屈二字。”
“那阿卿到底在担心什么呢?”步商说着走到了她的面前,想要伸手去拉她的素手。
慕卿心里突然就不想被任何人触碰,下意识的避开了。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解释什么的,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最后在步商的注视下,她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臣最近身体抱恙,还是离着王上远一些的好,免得过了病气。”
步商见她笑容极为勉强,眼神里带着几分游离,便知道她心里下意识的不愿让他触碰,但不知道为什么,慕卿那纠结无奈的神情,竟令他有几分愉悦。
跟在步商的身后,慕卿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自然也不知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她就这么直接撞了上去,身子摇晃了一下,就要往后倒去。
突然手腕被人拉着一用力,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王、王上?”慕卿努力想要从步商的怀里挣脱出来,也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与他有什么太大的接触。
步商也没有勉强,随着她挣扎的力道,直接送了手任由她折腾。
慕卿白皙的小脸直接红透了,有些尴尬地低下了脑袋,因此也错过了步商眼底划过的一抹浅笑。
藏在衣袖里面的的食指与大拇指相互摩挲,似乎对于刚才一闪而过的触感意犹未尽。
“王上,所谓的要事,到底是什么?”慕卿虽然一直垂着脑袋,可也察觉到了步商的视线一直都在围绕着她,令她的内心深处更加的疑惑。
她与步商之间,只是简简单单的上下级的关系,似乎没有给过他那种喜欢他的错觉吧!
两人讨论了好些关于奏折上提出的问题,渐渐地慕卿坐在椅子上小脑袋一晃一晃,眼睛早就闭上了。
步商没有开口将人吵醒,而是盯着慕卿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喉咙忍不住一紧。
这才将人抱起,动作轻柔的放在自己平日里躺的床榻之上,并且还吩咐其他人不许出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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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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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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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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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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