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既然领了皇命前来解决北川的灾情,就该把朝廷给的的赈灾粮钱之于民,而不是随便问几个问题,把真正的难题丢给我们这些芝麻小官。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祭司中饱私囊,贪污腐败呢。此事若是上达皇帝耳中,不止大祭司前途堪忧,怕是连项上脑袋都难保吧!”
这声音阴阳怪气的,还有些刺耳得很。
慕卿转头看去,原来是昨日被她打了个耳光的江德安嘛。
许是她下手太狠,今日的脸上还有些红肿,江德安看慕卿的眼神难掩当中愤怒。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江大人啊,你这嘴脸需不需要我再给你整一整啊?”
“你……”江德安怒火中烧,手指慕卿就要动手,冷不防对上白蒙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瞬间蔫儿,慌乱的退下,不敢再多言。
“江大人,记着自己的本分,若是再赶以下犯上,莫怪本官不留情面!”
“是是,白大人教训得是,是下官糊涂了,还请大祭司大人大量,原谅下官这次!”瞬间判若两人,有点像戏曲里面的变脸谱。
白蒙转身又朝着慕卿作揖,“是下官御下不严,让大祭司见笑了。德安这个人虽有些心直口快,做事鲁莽,但为人耿直,更是一心为北川百姓着想。他若有什么过错,还望大祭司莫与他计较。”
慕卿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有什么可计较的,白大人可都说了,这江大人为了为了北川可是呕心沥血,肝脑涂地呢!
我跟你们这北川的大功臣计较个什么劲儿啊!只是这心直口快,说的不好听点儿,那就叫一个蠢,若是江大人以后再这么脑子犯浑,那我不介意帮他治治。
救死扶伤,医者本分,无需多谢。”
白蒙垂眸不言,江德安则面色涨得红红的,不知是不是恼羞成怒。
见此,慕卿心情愉快不少,嘴角也带着笑意。
拐弯抹角的抹黑别人之前,也要看看自己那点子智商够不够用。琇書蛧
一行人再回到川府,慕卿一身轻松,脚乘极快。
身着青衣裙,青丝束起,眉眼如画,不拘小节,在一群穿着官服的男子当中,极为惹眼。
不远处,一身披灰鼠大氅的年轻男子,眼底闪过惊艳,问身边小厮,“大祭司今日与父亲出去了?”
“回公子,今晨老爷与大祭司相商北川事宜,查看城中情况,自是应该。”
“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人同我说,真是可惜了这一天好时光。”男子轻笑,转身往衙门内院走去,“去备些礼品,稍后,我们再去会会这有趣的大祭司。”
“……公子,老爷有交代,大祭司身份非比寻常,之前公子在点评大祭司那柄折扇的时候,就有些不开心,让我告诫公子务必不、要、招;惹。”小厮一脸无奈地开口道,遇上这么一个主子,他也很绝望啊。
男子眼神一冷,哼道,“他们眼神儿不好,冲撞了皇室先主之物,还怪爷慧眼如炬喽?爷做事还轮不到旁人置喙?别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赶紧去,爷自有分寸!”
闻言,小厮瑟缩了下,不敢再多言语,转身离去。
川府后院主院,男子还没踏进客厅的门,呵斥之声扑面而来,“你这个小兔崽子,一晚上又跑哪里浪去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现在北川不太平,你怎么就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呢?万一你有个好歹,你是想气死为娘啊!”
“娘,哪儿有你这样的,大白天的,咒自己儿子出事儿的?你儿子我本事大着呢,绝对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白绍笑嘻嘻的走进客厅,站在面带怒容的贵妇面前,讨好地倒了杯茶递给她。
贵妇接过他手中的茶,很给面子地抿了一口,看他一脸的嬉皮笑脸,原本该有的怒火不自觉就散了,嗔道,“你别怪娘一直说你,你也该收收心了。整日里吊儿郎当,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处,有什么好处?”
“嗯嗯,娘说的都是对的,都听娘的,还不行吗?”白绍点头,一副我跟听话的模样。
厅外走来的一位妇人嘴角带着笑意被丫鬟扶着走了进来,“大少爷当真是个孝顺的,姐姐也是个有福气的。”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花姨娘啊。这果然是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一个小小的姨娘也不能指望她有什么教养,只是见到主子都不知道行礼,我看这双腿还是不要了的好。”白绍抬了抬眼皮,冷冷的看着花姨娘的那双腿,似乎在思考怎么把它废了的好。
看见花姨娘两股战战,几乎都站不稳,贵妇嘴角带着笑意,“没什么事儿的话,就不要随便在川府里行走,万一冲撞了贵客,到时候怕就不是一双腿能办得了的事儿了。”
“那……姐姐,大少爷,我就不到打扰你们了,改日再来看望姐姐。”花姨娘嘴角的笑意都有些难以维持,在丫鬟的搀扶下,强撑着离开。
“娘,不过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而已,根本就成不了什么气候,您要是不喜欢看见她,就让她离得远远的,何苦要为难自己呢?”白绍皱了皱眉,端起茶杯狠狠地灌了一口茶。
白母嘴角带着一丝苦笑,眼神暗了暗,“是啊,一个上不了台面儿的姨娘,可架不住你爹喜欢啊!”
白绍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开口道:“娘,你就算没有我爹的心,但是这个川府的女主人还是你的,儿子我也是你的,以后,儿子就是你的依靠!”
听见自己儿子说的这话,白母眼中的泪水一点点的流了出来,“绍儿,其实你知道吗?你爹他并不是没有喜欢过我,只是时间长了,当初的誓言也就一并忘得干净了。
可是我并不后悔,不后悔嫁给他,不后悔这么多年来,因为他而尝的这些酸甜苦辣。
绍儿,我不求别的,只是希望将来的你不要想你爹这样,找一个你喜欢的女人,然后一生一世好好的对她。”
白绍应声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母亲他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是一个好的母亲,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放弃,就连自己心目中的爱情,枕边人都可以不要,只为了他这个儿子,当年的一些事情,看来是时候找个时间说明白了。
“好,娘说什么都好。等将来我娶了媳妇儿回来,一定让她好好孝顺你,然后我就带着你们婆媳俩出去游山玩水,让我爹自己在北川守着,怎么样?”
“好,等到时候,我这个老婆子,就跟着你俩一起出去游山玩水,也学一学那些江湖雅士。”
见白母脸上又带着笑意,白绍这才松了一口气,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娘。那大祭司既然来了我们北川,于公于私,你这个川府的女主人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啊?免得人家觉得我们北川不懂什么待客之道,怠慢了人家。”
白母看了他一眼,道,“这事儿不需要你来操心,你闲着没有事儿,就去你爹那里多看看,跟他学一学这为官之道。虽然你娘是一个妇道人家,但是这官有官道,鼠有鼠道,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这制衡之术,御人之策,翻手阴诡,覆手阳谋,可都是学问。”
“知道了知道了,娘您赶紧准备准备,去拜见大祭司总要带点礼物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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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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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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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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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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