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王靠在沙发上,看着她挑了挑眉,“如何?对本王的府邸可还满意?只要你离开秦渝,爱上我,别说这房子了。”他指了指空落落的胸口,“就连这被偷去的心,我也不要了。”
乐宁沉思,跟着这个钻石王老五确实不错,但是他已经没有心了,就算以后爱上了他,他们也没有心可以共用,乐宁还是找不到心,那还不如爱上秦渝呢!好歹他还有颗活蹦乱跳的心。
“如何?小草,我相信,同样的错误你应该不会再犯第二次了,他不会爱上你的,千年前不会,千年后也不会。你还不如跟我混,好歹,我还能给你物质上的满足。”
小草…..又是这个土名字,女绑匪也喊过这个名字。乐宁觉得这个名字委实俗,“我叫乐宁,不叫什么小草。还有我….我已经爱上秦渝了。”最后这话乐宁说的有些心虚。
“哦?”僵尸王眉头一皱,紫黑色的眼睛泛着冷光,走到她身边,一手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压,尖锐的指甲就刺了进去,她的灵气就这么又散了些许,随着他指甲的深入,灵气越散越多。
乐宁一急,另一只手正欲唤出长鞭,却又被他牢牢扣住,“你没有流血,说明你根本没有心,你在撒谎。我虽然让你恢复了人形,但你的灵气散了太多,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啧啧啧,小草,你还是那般鲁莽啊!世者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明白你个鬼!你奶奶的,知道我灵气不多还放!乐宁只顾心疼她越散越多的灵气,完全没有在意僵尸王到底说了什么。
“啪”一团白影突然撞破落地窗,打在了僵尸王的手腕处,僵尸王吃痛,放开了扣住乐宁的手,乐宁连忙捂住手腕,阻止灵气外泄。
她从没有觉得婴婴如此可爱英勇过,关键时刻还是宠物靠谱啊!男人什么的,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李狂。”
大猪蹄子之一的秦渝如王者一般从破碎的落地窗外走了进来,一双阴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僵尸王,“看来只要一颗心的惩罚还是轻了些。”
李狂冷笑,“别以为你还是当年的世者,苏雨那晚已经派丧尸们试探过了。你是重生了,但你的力量根本没有恢复。嗯,或者说….你根本没有力量了。创世的力量已经随着你的重生而消散了。怎么样?世者大人,小人的这分析可还在理?”
李狂翘着二郎腿,双臂枕着后脑,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半是挑衅半是嘲笑的挑了挑眉。
狂…..果然很狂!
“叮”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紧接着“哐”的一声巨响。
原本躺在沙发上的李狂瞬间飞出去,砸在了液晶电视上,那坚硬的水泥墙硬生生被砸凹了进去。
狂,让你狂,付出代价了吧!
“李狂,你对力量一无所知。”秦渝神色淡漠,颇有一副傲视群雄的既视感。
啧啧啧…一个比一个狂。
有大片阴影落在了她的眼前,“走,我们回家。”秦渝弯着腰,看着她,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却让乐宁感到无比熟悉和温暖。
回….家了吗?
乐宁盯着伸过来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有些呆愣,这句话好像在哪儿听过,好像多年前,也有人这么和她说过。
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腰上一股轻柔却霸道的力量将她牢牢禁锢住,一个转身,乐宁就被带到了僵尸王的身边。
乐宁诧异的看了看揽住她腰身的苏雨,脸上白皙无暇,皮肤吹弹可破,一点也不像躺在医院那个病恹恹满脸褶皱的老人。
“对不起了,世者。小草,我不能给你。”她的语气冰冷,全然不似将她绑架来时那嬉笑的模样。
“苏雨!”林冉一路沿着秦渝留的记号赶了过来。在看到那张熟悉的的脸时,不可思议又有些欣喜,“你……”
苏雨见到他,清冷的眸子微动,不过一瞬,就恢复如常,不再看他。冷冷的站在李狂的身侧。
不得不说僵尸王这身子真是抗打抗摔,被秦渝那股力量甩出去后,居然只是脸上磨破点皮,又再次站了起来。李狂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瞬间,她们周围的环境变了又变,如同电影幻灯片一般,不同场景在不断的更换交替,最后停留在了三百年前,她们进去的那个古墓里。
李狂的结界以落地窗为限,窗外是真实景象,而一旦踏进这个屋子,就踏进了李狂的结界里。李狂其实从未从墓地里离开,却是用计将她们一步步引到了这里。
“还记得千年前,你将我囚禁。连着她的心,也囚禁在此。怎么?已经将她的心夺去了,为何她还是稻草人的样子呢?”
李狂的手在乐宁胸前摩挲着,似乎透过她的身体在寻找着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乐宁身子一怔,变态啊!这僵尸王是个变态啊!
“说到底,我还得感谢你。若不是当年你…….”
“啪”
一条金色的长鞭直直朝李狂飞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李狂冷哼一声,躲了过去。
咦,世者用的这鞭子和她的好像啊!除了他的鞭子色泽要铮亮一点,好看一点,好像没什么差别…..
那鞭子在半空中转了个弯,又般朝李狂攻去,招招狠厉,干脆利落,李狂的脸上、胳膊上皆被划了无数条口子,只是没有血流出来。
金鞭快速狠绝的直攻李狂的脑袋,乐宁只觉身子一轻,在苏雨的惊诧的目光中被李狂虏去挡在了面前。
妈的!居然用女人挡鞭子,真不是男人!
“你居然用女人挡,李狂,你真不是男人!”
乐宁很是赞赏的看了眼说出她心里话的苏雨,如果她们不是站在对立面的话,乐宁想,她一定会和她成为最铁的好闺蜜。
那鞭子在距乐宁眼窝一尺处及时停住了。
鞭子全身分布着密密麻麻的金色锯齿,一张一合,在空中自由的舒展。在触到敌人的瞬间,全数锯齿猛然张开。
离的近了,乐宁才发现这锋利的锯齿,透着渗人的杀气。
秦渝用的鞭子竟是这般霸道可怖。
她的鞭子虽然也有灵性,但却不似这般张扬霸道。
又是一阵铃响,那鞭子突然分作两股,一股朝李狂攻去,一股已然缠上她腰身,将她轻轻一卷,一带,转眼间就到了秦渝的怀里。秦渝扶住她的肩,稳住了她重心不稳的身体。她失了太多灵气,在加上刚刚被那鞭子转了好几圈,已经晕成了麻花了。
眼看李狂渐渐处于下风,站在一旁的苏雨拍了拍手,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数十只丧尸。
林冉见状,迎了上去,与丧尸打成一团,不过须臾,那群丧尸就化为灰烬。不得不说,天神族的战斗力那是没得挑。
“小雨….”
不给林冉靠近的机会,只听苏雨连拍了几掌,瞬间围满了一墓室的丧尸。
我靠!拍手就能召唤丧尸,这是什么操作!乐宁不忘分神观看了另一边的战况,不禁感慨,这苏雨果然非同凡响。
秦渝一边护着她,一边操控着金鞭与李狂缠斗。扶住她肩膀的手有些颤抖,乐宁垂了眼,才看见他手上戴着一个小巧的黑色铃铛,正微微颤动。那黑色的铃铛外面散着一层稀薄的黑雾,呈一条黑线,从秦渝的手腕处一直延伸至心口。
乐宁仔细看了看这铃铛。不禁愕然,这是噬延铃啊!吸血鬼的八大法器之一——以吸食使用者的生命来增强使用者的力量,如果之前使用者的武力值为零或负数,使用了噬延铃,武力值就会成倍上升,吸食的生命越多,武力值就会越高。
秦渝的力量并没有恢复,那他现在的力量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换取的啊!
他冒这么大风险,就是为了…救她么?
乐宁有些难以置信,她不觉得自己在秦渝心里的地位有这般重要,重要到不惜牺牲性命去营救,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他是为了那个叫小草的人,那个苏雨和李狂将她错认的那个人。
李狂说的心,又是谁的心呢?是谁将心遗留在了这里。乐宁忽觉胸口一阵绞痛,却也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痛,只能抱着胳膊将自己蜷成一团来缓解疼痛。
她是稻草人,没有五感,应该是感到不到疼痛的,可这痛是那么的真实,就好像要将她四分五裂,摧毁焚烧。
“阿宁。”秦渝柔声唤她,搂住了她渐渐下滑瘫软的身子。他这么一分神,李狂的一掌就直直打在了他的胸口处。
秦渝猛吐出一口血,接连退后了几步,但搂住她肩膀的那只手却从未放开。
“我…不是….小草”
乐宁只觉全身都疼痛难忍,像被锋利的刀片一刀刀的剐着。
“我知道,你只是阿宁。”他的唇色苍白,殷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映着他同样惨白的脸,竟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妖冶美,动人心魄,让人移不开眼。
乐宁艰难的弯了弯唇,还好,他没有认错。
“世者,你看她这样子,是不是有点熟悉?”李狂立在一旁,忽然大笑起来,“当年小草对我情根深种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可惜啊!啧啧啧!”
秦渝冷眉一凝,金鞭如疾风而来的蛇般再次飞转而来,乐宁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要….再使用力量了,你的....命,很….宝贵。”
林冉踏着丧尸化成的灰烬,一步步朝苏雨走去,他的眼里情绪复杂,有懊悔、有不舍、还有缠绵的爱意。
“林冉,你以为你替我续了近千年的命,我就会感谢你吗?呵….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因为你,让我成为了一个怪物!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苏雨近乎发疯般的咆哮让林冉怔了怔,猛地停住了脚步。
“林冉,我恨你!我恨你!”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带着咬牙切齿般的恨意,诉说着她千年的悲苦。她爱林冉,同时也憎恨着林冉。
在千年前她本应因意外死去,但是林冉操控鬼气擅自替她续命,让她最后被鬼气操控,去吸食活人的生气。
每当她清醒过来,看着眼前被她吸食掉生命的女子尸体时,那种绝望和无助,让她深深陷入了黑暗和恐惧,抱着自己,躲在角落里嚎啕大哭。
有个声音告诉她,有办法让她解脱。有双手朝她伸来,告诉她,他会帮她。
她就跟着那声音,握住了那双手,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在她即将老去的刹那,林冉封存了她的记忆,所以当沉睡千年的记忆被唤醒时,带给她的是无边的痛苦和憎恨。
所以她要报复,即使她并不想伤害乐宁和世者,可她实在太恨…太恨了。
“小雨,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我并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林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语气哽咽,悲凉无比。
苏雨只是冷笑,“林冉,你的爱,太过自私。我承受不起。”她慢慢抬起右手,缓缓张开,掌心的位置,有紫黑色的鬼气萦绕不绝,那团鬼气似是发出了无比凄厉的哭喊,带着她的悲怨与哀鸣,就这么朝林冉飞去。
林冉也不躲闪,直直的站在那里,等着它的到来。
忽而一团耀眼的金光闪过,那团鬼气也瞬间消散殆尽,林冉和苏雨同时错愕的看着金光的来源。
乐宁紧抿着唇,她不能再让秦渝消耗生命了,那就用她身体里的稻草吧。她的手腕处各迸射出一条金黄色的稻草,两条金黄的稻草在空中不停的旋转融合,最后变成一条金色的长鞭,紧紧的裹住了秦渝的那条鞭子。
她的法器本就是由身体里稻草所化,如今就让她替秦渝承受噬延铃的吸噬,她本就不老不死,吸食生命对她来说不过是提前加速了她崇岁年的来临,陷入沉睡罢了。
她不知道,秦渝的那条金鞭亦是当年的自己赠与他的礼物,用自己心尖上的稻草所幻化的法器,只是这条金鞭承载了秦渝的力量。
所以当三条金鞭缠绕在一起时,鞭子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光华大作,温暖的金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墓室,李狂被这耀眼的金光照的睁不开眼,乐宁见状,急急唤了声婴婴。
从一开始她就没让婴婴参与战斗,即使她不说话,婴婴也明白她的用意,等到时机成熟,用瞬移将带他们逃离这里。所以婴婴很是乖巧的躲在一旁积攒力量,直到主人的召唤,它了然的张开透明的翅膀,施展力量。
就在她们即将瞬移离开时,李狂掌心生出一团蓝莹莹的火球朝乐宁即将消失的腿上掷去。
“秦渝!囚禁之苦!夺爱之恨!剜心之痛!我要让你一一偿还!哈哈哈哈!”耳边是李狂渐渐模糊的凄厉的笑声。乐宁只觉脚上一热,抬眼便对上秦渝那惊恐的眼神,“阿宁!”
后面秦渝说了什么,乐宁已经听不见了,有团灼热的火将她包围。
好热….
她要死了吗?被活活烧死了么?再也不能过崇岁年重生了吗?啊,好可惜啊,她还没有找到心呢!
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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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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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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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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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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